《萌萌女穿越记》第53/76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易容之人

  这是当日下午的酉时,师兄俩个于房内议事。
  “你早该放她离开……”关冉情绪有点失控,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尚之涣坐于床榻上,半天都没有辩解。他的眼睛越过红金漆窗棂,望向外面。外面,浅薄的天光快要被即将来临的夜晚吸尽了,空中呈现出一层淡蒙蒙的蟹?忧唷R徽蠓绱涌罩泄蜗拢?刮得屋外的积雪好象要肆虐地随风扬起。就在寒意卷过尚之涣脸颊时,他回头望向关冉,沉着嗓子道:“穆大人方才来过了,他打算明日启程,将安索押回京城交大理司审讯。”
  动作好快,关冉垂下眼皮,整件事看似是抓安索这个后凉的‘奸细’,实则跟师兄和自己查卢胜的事有关,连穆大人都这般明目张胆地跟卢胜站到一条船上,这里面水深啊!
  “我让尚钎暗地里查卢胜贩卖生铁的事,让卢胜查觉了,他是想借安索的事,反咬我们,这件事是我们连累了她。”尚之涣唷口气道:“可惜现在找不到替安索开脱的办法。”
  “我们手上不是有安索从后凉带回的南宫公主印玺?”关冉想起之前的事。
  “你是想说安索是被南宫公主派回来的,这个不能说。”尚之涣面色沉沉地道:“这几日,你忙着招待卢胜他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从后凉传回消息,南宫公主有可能要下嫁后凉王觉罗博。”
  关冉:“……”
  尚之涣抬眸间,瞄了关冉一眼,继续道:“最关键的是,安索的确是天女,卢胜手上的诏书我已查实,确为真本。”
  真是运道多舛,关冉很少在脸上露出什么表情,这会眉头不禁微微打了个结。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子的?”安索的行为举止一点都不似女子,何况她身体还没长开,对于自己的走眼尚之涣立即找到原因,但是师弟凭什么就先于自己知道呢?他眼睛一瞪,突然问起。
  “在你之前。”
  尚之涣听到这句话,有点想揍人。
  关冉立即将与安索去白水山的事简略说一遍。
  “她身上还有毒,还必须找讷言来解。”尚之涣之于另一件事的疑惑,好象找到突破口:“那晚夜传门来杀她,兴许跟她为什么中毒有关。”
  “她的身世有些可疑。”关冉道。
  “南晋非世家女子,一般是不学认字的,我们初见她时,她可是一副平民装扮,然而她却识得字、写得文。”尚之涣一点点地回忆,好似想起什么,他突然道:“她静下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跟她的人让人感觉有些不一样。”
  最后一句,象说给自己听的,声音不大,但关冉却尖着耳朵听得清楚,这句话师兄没得说错。
  “卢胜他们跟着借她发难,是巧合,还是跟她的身世也有关系?可惜不知她真是不记得前事了,还是对我们故意隐瞒?”事情一层层地剥开,好象剥不透的样儿,尚之涣看似在问关冉,实则在问自己。
  俩人都没说话,房内一时静得,连银针落地都能听到。
  “先不想这个,继续打听就是了。”关冉打断沉默,问道:“师兄寻我来,定然已有下一步的打算。”
  “自然是已有计划。”尚之涣道:“不过,在这之前,先把我们同安索的事说清楚。”他扬眉,看向关冉。
  按说不该动心的,它怎么就有点动心了?关冉到现在都不明白,但是他不会将安索让给师兄的。他挑眉看向尚之涣:“师兄,尚家能轻易容你娶她?”
  “关家也不会让你娶她过门!”尚之涣反击:“而我的事,在我家我可做一半的主。”
  他们都是世家子,婚事大多都要听从家中的安排,关冉压住心中的烦燥,他挑衅道:“即便你有能力说动家中,安索也未必愿意。”
  “如果你不趁虚而入,安索她怎会不乐意?”尚之涣说得好象安索就跟他有点什么似的。
  “我识得她在先,你怎么说得我好象干了什么坏事?”关冉想拍桌子。
  “别发气,我们心平气和地说。”尚之涣还是要老成些。
  关冉瞪了师兄一眼,他捋了捋袖子,再捋捋袖子,好歹把气平下去了。
  “在安索未脱险之前,我们都不得动小心思。”尚之涣将打算说出。
  “师兄是想让我跟着安索入京,一路上别假公济私。安索都这样了,我还能起什么坏心思?”关冉的气又翻到嗓子眼上,他赌气道:“行啊,我答应就是。”
  “那我们算成交。”
  关冉看着师兄那张欠扁的脸,咬牙切齿地回道:“成交!”不过他打算不遵守这个约定。
  尚之涣这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穆大人已经同云丰的詹将军约好,由他护送一道入京。”
  “切,这头老狐狸,他这是防我们。”关冉气呼呼地出声哂道。
  “他防我们,我们也须小心他。”尚之涣朝向关冉,上下将他瞄了个遍,随后道:“你在夜传门待了两年,总还是学了些本事。”
  他的目光让关冉发毛:“师兄以为什么本事?”
  “比如易容。”
  关冉:“……”
  “你跟着安索一道前往京城……”尚之涣突然凑近关冉,下面的话,声音小了许多。
  翌日,安索坐着囚车被带出奉州。
  冬日的寒风吹到眼睛里,吹得安索满眼生痛,就象拧不过一股气,安索不管不顾地瞠大眼睛,一副跟天拼命的架式。她想不通,有好多事想不通!如果能拧住黑无常的两只耳朵,她一定对着黑无常大吼:去你妹的穿越!
  车辙顺着蜿蜒的官道转个弯,风更烈了,安索不得不闭上酸涩的眼睛。她的眼睛从昨夜起就肿了,她向来是不太想哭的,然而还是止不住伤心了,说到底还是怕了。虽然死后的情形,她早经历过,可谁又愿意以无罪之身去挨那伸头的一刀。
  “娘,她是坏人么?”中午打尖时,车队停于野茶寮外,安索的囚车被安排停在茶棚后,一小孩大约是赶路的旅人,无意间跑来,指着囚车问。
  “别看!”他娘跑过来,一把将他拉走。
  风声将她的话带到安索耳朵里―这个自然是坏人!
  说了不伤心了,可还是止不住手抖了一下,安索盯着车外,那对母子慢慢地走出了她的视线。
  “吃吧。”两个馒头和一碗水,从士兵手中递进囚笼。
  安索接过来,看了士兵一眼。
  那士兵身量很高,眉目平淡,他将脸贴近囚笼上的木条,突然朝安索笑了一下:“别人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含笑地做个掏耳动作,随后背对她走远。
  这人好怪!安索盯着他,蓦然间一点熟悉感涌上。
  吃过东西后,安索感觉整人都好点。她望了望空中,天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灰色,冰冷的风打着旋,从这里卷到那里,寒冷无处不在,冷得仿佛春天不再来临。安索低下头时,在心里压下那股怨气,随后紧了紧身上的棉衣。
  从这里到京城还有好多天的路要赶,她得留心不能感冒了。老天其实也没放弃她,比如说该发作的余毒,只发作了一天便作罢,想到这里安索好受多了,纵是前路还有许多苦要受,但是没到最后时刻,她还得挣扎活下去。
  车队翻山越岭走了十天,这十天里安索无水洗脸、漱口,更不用说换个内衣什么的,幸好是冬日,忍忍也就过去了。
  这一日车队行到一处小镇,眼看天色向晚,便寻了驿馆落脚,安索照常被带到里间最次的一间房内锁起来。
  这间没有窗户的屋子是空的,安索入屋时已一目了然。既然没有可以坐的凳子,她就靠墙半躺到地上。此时天已完全暗了,冷风从关紧的门缝钻进来,钻到棉衣里,是刺骨的痛。安索将两只胳膊环紧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缩成一团,以减少热度的流失,她不停地安慰自己,这已经比车上好多了。
  门外忽然当啷啷响成一片,几十息后门开了,两荞面馒头和一碗水搁到地上。搁晚饭的人,并没有似以往一般大呼小叫,而是闪身入屋,关紧房门后,定定地望着她。
  借着屋外漏进来的一点气死风灯的光,安索模模糊糊地认清了这人是第一天的那位士兵。她口内嚅嗫:“你……”
  那人弯腰拦住安索去捡馒头的手:“今日馒头和水里都下了毒。”
  安索手一松,馒头便滚落到地上。她盯着他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护着我?”
  啪地,安索头上就挨了一记暴栗,不过打得并不痛。随后那人凑近安索,对着她耳边:“连我都不认得了,你个笨人!”
  他说话的声音变了回来,安索扭头朝向他,兴奋地喊了一声:“关冉。”
  “小声些。”那人正是易容后的关冉,他又给了安索一记暴栗:“你想被人发现不成。”
  安索摸摸头,想抿嘴笑但心里却酸得厉害。
  关冉盯住她,黑暗中他的眸子似暗夜的星辰,那点点光茫,渐渐将安索包住。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就是那么简单,没有道理、没有理智,就好似水流到哪里,自然就到了哪里。
  俩人都没有说话,静夜的空气将无言的情愫扑满一室。过了好久关冉才忍住想抱住安索的冲动,他其实是怕吓着她了。他咬咬牙将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从怀里掏出一块面饼递给她:“吃这个,水只有等明天早上才有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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