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第68/76页
“行。”尚言司声音干巴巴地在身后响起后,安索跟着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揉她僵硬的小腿。
“你……”尚言司几步走到安索面前,她额头上两条浓眉都快皱一块了。
“我坐一下,就起来。”安索抬头。
尚言司手忍住挥鞭子的冲动,如果是宫女,早动手了。她僵直地蹦出话来:“早上,教过县主坐姿,请县主按规矩来。”
乌云压顶下,安索不得不收起僵硬的腿,按着尚言司教的来,将衣襟理正,两手搁在大腿上,腰板挺直,两肩平正……
尚言司瞥了第一眼,似乎觉着顺目了一些,接着第二眼,她脸上的表情……
尚言司居高临下审视安索:“请县主按我说的做,坐下后,面容严肃,目光平视,嘴微闭……”
又这么着,练了两个多时辰,明明是寒天,安索背上起了密密层层的汗,她心中终于有些不耐,暗中叹气。
快到午时,侍女陶叶送饭过来,她跪在外面道:“请县主用饭。”
尚言司刷地转身,长长的袖袍带起一股风,冰冷地刮到陶叶脸上,于是陶叶将身子伏得更低了。
“太早……”尚言司道。
‘咕’的叫声,倏然打断她,尚言司静静地瞥着安索。
安索挺直身子,望回去:“我饿了。”
“摆饭。”尚言司一甩袖子,又盯了安索一眼。
饭菜摆好后,安索刚举起筷子,尚言司的声音又响起:“请县主,按规矩用饭。”
好嘛,这样的结果就是平时吃两碗饭的安索,在尚言司目光的监督下只能用到了小半碗。
接下来又是一下午的各种规矩,好在尚言司在晚饭前回宫复命去了。
感觉解放的安索,此时没有形象地倒在卧房的铺陈上,她一伸手就跟被子抱成一块。
尚言司一走,陶香的性子又恢复几分活泼,她跟在后面笑道:“可算是送走了。”
陶叶身后带着几名新来的侍女也跟进了房间,她低低地道了声:“陶香。”
陶香便收起面上的笑容,规矩地站好。
陶叶转头,吩咐那几名侍女和陶香去厨房拿晚饭。人一走,房间霎时安静,只是另一种声音冒出了头―安索的肚子又象午饭前一样‘咕’地叫了。
陶叶在下面正襟危跪,这会听到,眉头上就轻轻地打了个结:县主今日可真……
但愿明日入宫谢恩一切平安,陶叶暗暗叹气。
“你们在宫中和府宅内,每日都得守这些规矩?”安索趴在被子上,头朝陶叶的方向偏来。
“大面上都得这样。”陶叶答得十分规矩。
‘哦。’陶叶听到的是安索的叹息。
“奴婢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想起尚言司临走时的吩咐,陶叶劝道。
‘哦。’陶叶还是听到安索在被子上叹息。
陶叶心中大不以为然,她六岁入宫,可不是守着各种规矩过来的么,那些守不住的,或者其他的,最后不是都没活下来,人在这个笼子里了,又有什么法子。
“陶叶,你想家么?”
安索突然问起这个,让陶叶一怔。回到家中,自然是不一样的,至少笑也是真的、哭也是真的,陶叶踌躇得不能回答。
如果说之前有一点‘高大上’生活的想法,现在经过这么几个月后,这些心思在安索心中渐次淡漠。
如果我所要的一切,都要以我的随意、自在、个性的约束来换,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入宫
翌日,安索到宫内领旨谢恩一大通事下来,都没什么大错,跟在她身后的陶叶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主仆俩人随在皇后銮舆的后面,从永春宫出来朝摆宫宴的衍庆宫走。皇后的銮舆在前,两旁随着步行的宫人,安索被夹在中间,怎么都觉着自己象个正在被押送的犯人。
冬日的御花园虽过了百花繁景的季节,但园子修筑得十分精美,还是很有几分看头的。比如脚下的石板,四四方方、两边都雕以宽大圆形花纹,端得平整大气,各处的回廊,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安索不过偷望一眼,脚步一滞,差点就踩着旁边宫人的裙边。那宫人一个趔趄眼见要摔倒,幸好陶叶手快拉住她。
按说安索这个县主不过担个虚名,现在差点害她失礼,失礼的宫人少不得要挨罚,那宫人怎么说也可能偷恨上一眼。但那人却连看也不敢,缩着头,紧跟着队伍朝前走,倒象是她犯错了。
安索只当她胆小,也没在意,但陶叶自小在宫里长大,隐约间心头一顿。
皇后一行人等是最先到达衍庆宫的,一下銮舆,皇后扔下众人,扶着沉香的手径直入了衍庆宫大殿内的小隔间。
衍庆宫内虽已摆好酒席,然太后、各宫的妃嫔和贵女们都还未过来,于是厅内就显得特别的空寂。
跟着来的宫人都已散开,暂时无人引座,安索和陶叶便从厅内退出。
一时无处可去,安索只得提着裙子沿着抄手回廊散步,权当欣赏院内景致。宫人们都在大殿处,衍庆宫内并无妃嫔在此居住,越朝里走,越是冷寂。
“走不动。”安索提着裙子一屁股就坐到廊边栏杆上的木座上。
“仔细脏了裙子。”陶叶随在身后,小心提醒。
“不会。”安索不经意地拍拍裙边,抬手间扶了扶头上的钗饰,又拉拉衣上的流苏,最后她笑了:“这套行头可真沉,脖子都顶酸了,腰都缀软了。”
“习惯就好了。”县主丝毫不端主人架子,府内的日子比之以前自在许多,陶叶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
习惯?安索想想方才复繁的礼节就有些头痛,不过转念她就将头痛暂且扔到一边,当下首要的事是去寻讷言解毒,虽然关冉说让她在京中等,可这份人情她还不起。
讷言是和尚,他应该会到寺庙去挂单什么的,安索想先到京郊的寺庙打听,若是没有消息,就再到远些的寺庙去问,至于这个劳什子的义德县主……
今日看宫中诸人的态度,安索猜也猜到,这个虚名是人家施舍给她的,在诸人眼中,她不过是个笑话。
当然她这个县主也是在宫中是挂了号的,并不能说离开,就能离开京城,如果私自离开,那府中的下人怎么办?安索瞄了一眼,身边站得十分规矩的陶叶,突然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她们受罚。
“陶叶,你想回家么?”
初来时到现在,一直都想家的,可是……
扑棱的一声,打扰了陶叶。一只冬日觅食的麻雀从积雪的枯枝上惊起,轻捷的身影朝更远的天宇飞去。大约因为今日的宴席,画栋的回廊下装饰性地挂着一排鸟笼子,里面是鸟也被麻雀惊到,啾啾地叫了几声应景。
安索继续道:“我想,我可以放你们回家。”
自己就象这笼中鸟,已经惯了,怎么过得了外面的日子。当初是家穷,才入宫的,难道回去后就会有好日子?与其未来不确定,倒不如继续混在这里。陶叶低下头回道:“奴婢已经过惯子,再不想回家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安索霎时哑然。
笼中鸟又叫了两声,惯性的力量,即便打开笼门,鸟已忘却飞行。
自己也没什么好劝她的,安索想,即便是自己,若不是为了解毒,过惯的生活也不想轻易改变,但是命运又有谁能说得清楚,一步步地踏在这个方向,未知的命运也就朝这个方向走,只是人不自知罢了。
外面的一点喧哗传进来,陶叶蹲下身来,替安索理了理大红裙边,这才抬头道:“想来宫宴快开始了,我们还是过去吧。”
该敷衍的,还得敷衍,过了今日就好了,安索用手捏捏腮帮上的肉,她在想:但愿过会不要假笑得,牙齿都酸了。
小隔间内,皇后关瑾坐着未动,而头上的凤头珠钗却在颤动,可见她是气极了,她的下道站着沉香和内侍司恩、司德。
“好、好……”皇后一连说了几个好,把下面的司恩吓得手掌直打哆嗦,他都在怀疑自己跳出来汇报这事是对、还是错?
这事是这样的,安插在穆贵妃处的小内侍偷听到,贵妃卖通了皇后身边的一宫人,预备在今日的宫宴上对一人用毒,且要将此事嫁祸到皇后头上。
“司恩,到现在都没打听出,她要对谁下毒?”关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