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有贵女》第28/63页


  大夫人没想到二夫人竟会说出这般不顾及脸面的话来。
  以往她泼皮归泼皮,可所求的无非就是利,脸面上还是处处捧着大夫人的。
  这会说出这般话,已经是全然没了顾及。
  白眼狼便是白眼狼,喂的肉再多,都不会记得你的恩,却会因为你的一次不喂肉,记恨你,而从你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二夫人本以为大夫人会气急败坏,从而乱了阵脚的时候,大夫人却一副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弟妹是羡慕我儿能得圣上赐婚啊。好说,都是一家人,既然弟妹羡慕,我明日便入宫去求皇后,让她在圣上跟前说说,也给祥哥儿赐个婚吧,也省得你这般劳心劳力,损耗身体。”
  羡慕?谁羡慕?二夫人差点跳脚。要是圣上赐婚,她那娘家侄女还能有戏?
  “大嫂不必这般认真,我也就是说说,能得圣上赐婚,那是天大的福分,我家祥哥儿啊,没这个福分,也就不劳大嫂操心费事了。”
  大夫人等的便是二夫人这句话,“既然弟妹不让我插手祥哥儿的事,那我也不再自讨没趣了,以后祥哥儿的婚事,我大房也不会再插手,免得说我好心却折损了祥哥儿的福分。”
  只是不让你去圣上那里求赐婚,哪是让你什么都不管呢,二夫人这会也急了,“大嫂,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乏了,弟妹就先回去吧。”大夫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待二夫人气冲冲地扭头离开,萧曼只却依旧坐在一侧,自顾自喝茶。
  等她见大夫人的视线转向她时,才放下茶盏,走到大夫人身前。“婆母身体不适,做儿媳的只当竭力服侍才是。”
  二夫人吃瘪而走,大夫人这会心里头正爽快呢,自然对萧曼只也和善了语气。
  况且她方才与二夫人的那争锋里,萧曼只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没少挨箭,大夫人对此多少也有些愧疚。
  “我这哪用得着你伺候,你回门归来也该累了,快些回屋歇着吧。”
  “谢婆母体恤,那儿媳先告退了。”恭敬行礼退下,萧曼只神色虽保持如常,可到底不是傻子。大夫人与二夫人的麻烦对话里,二夫人没少拿圣上赐婚来开堵大夫人,再联想自己出嫁前大夫人对自己并不算友善的态度,萧曼只想着看来大夫人是不满圣上赐婚的,而大夫人的不满,恐怕阖府上下都知道。
  那夫君呢?萧曼只忽然很想知道他的态度。
  他对她很好,婚前体贴,婚后恩爱,可她就是想知道,他在刚接到赐婚圣旨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他对自己的好,是出于真心喜悦,还是纯粹是丈夫的责任。
  而等萧曼只回房,陈定方却不在,听下人说,是被世宁侯叫去了。
  萧曼只回房见不到陈定方的人,坐着脑中又难免胡思乱想,便想着不若弹个琴,也好平定平定心境。
  陈定方从世宁侯那回来后,还在院门口,便听到萧曼只的琴声。
  不似昨日让人听完心定气闲,这会琴声里似乎惨杂了不少心事。
  陈定方是知道萧曼只一回府便去了大夫人那,这会不禁想着莫不是去母亲那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了?
  萧曼只弹的投入,也没注意到陈定方的走近,待她察觉跟前落下一道阴影时,才恍惚抬头,看到陈定方正看着她。
  见她知道他来后,陈定方索性坐到萧曼只身边,看着娇妻写满心事的侧面,问道:“可是在母亲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萧曼只摇摇头,“只是听了些传闻,本想着等你答复,可又觉得万一得到的答复我不满意,岂不是自寻烦恼?”
  “什么传闻,你尽管说来,若你不满意,就当我从没说过,那自然也就不会烦恼。”
  “你既都答复了,我怎么可能当做你从没说过。”不过被陈定方这般一逗,萧曼只感觉自己忽然舒坦许多,原本为难不知该不该问的事情,说出来也变得顺理成章。
  “你刚接到圣上下旨赐婚的时候,心中对这桩婚事是个什么态度?”


第45章 蔓延
  “在容襄和亲之后,我便等着这一道旨意赐下。所以对我而言,赐婚对象是何人,她的脾性为人如何,都不是重要的。圣上认为我该娶她,我便会娶。至于说期待,也是有些的,毕竟是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我又岂能真的不在乎。可我没想到最后赐婚对象会是你。”
  其实陈定方因为萧纵的原因,虽没见过萧曼只的面,却对萧曼只并不陌生。
  虽说他每次听萧纵在他面前提起萧曼只时,都觉得萧纵夸张居多,心中其实并不全信,可真当赐婚的对象成了那个好兄弟天天在你耳边提起的那位妹妹时,陈定方有种极为微妙的感觉。
  哪怕先头再是觉得萧纵夸张成分居多,可到底有些大石落地的感觉,起码,这个人她应当还不错。
  只是他没想到,他不过一眼,便被那人夺去了余生所有的目光。
  那日在马场上,他首先看到的便是她一身红烈似火般的骑装骑行在马背上,挥球举杆,好不恣意。
  而后当他察觉李四小姐害人的意图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便策马冲上前去,万幸,他接住了她。
  然后他看到她伏在他的怀中,受惊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让他在那一刻,迅速闪开了眼,因为他忽然有种先前都不曾体会过的感觉,像是入了魔怔,忽醒便是一阵迷惘,但却又觉得就那般魔怔进去,倒也不错。
  之后他将她放下马,视线却一直不敢直视她。
  等她被萧纵接去,带到客房医治的时候,他才似是从魔怔中彻底醒来。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他想,原来她便是萧曼只,他未来的妻子。
  之后一次次的接触,让他发现自己的眼光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离开,不知何时开始,他开始期待他们的婚礼,开始在梦中时常出现那道佳人的影子。
  哪怕大婚那日,他都有些如坠梦境之感,生怕自己会醒来,却发现佳人已不在他身边。
  挽住萧曼只的手,放到心口,“只只,此时我只庆幸娶的人会是你。”
  萧曼只忽然觉得自己先前为何会钻了牛角尖,夫君对自己的好,自己若还不明白,才是那没心肺的人吧。
  “那你先头在宫里送我的那支白玉簪子,可是代以你心意之物?”这个疑问在萧曼只心头好久了。只是脸皮子薄,又觉得两人都是夫妻了,再说这个也太羞恼人了,便一直没问出口,如今趁着这个契机,正好顺势脱口而出。
  陈定方本以为在自己将簪子送出手的时候,萧曼只就该知道自己的心意了,本朝男子若送女子钗环首饰,这其中代表了什么,恐怕没人不知,可他却是万万没想到,萧曼只压根不知这风俗。
  “所以你只是以为我不过送你寻常的簪子而已?”
  这一刻,萧曼只很想收回前头的话,她就不该问的,这下倒好,她好似那接了别人的一片情谊,却把人情谊转手抛脑后的无义之人。
  “其实。”萧曼只指尖揪着陈定方的衣领子,眼神却始终不敢再直视他,轻轻说道:“在接了簪子后,我还挺欢喜的。哪怕没那层意义在,我也会极为珍稀的。”
  伸手抬起那张越埋越低的红脸,然后迅速在红唇上落下重重一吻,“还算有些良心。”
  虽说之后萧曼只少不得以身践行其内心之疚,不过总算坦白了两人的心迹。
  看了眼熟睡了的娇妻,陈定方掀上床帐,起身出了屋外。
  “白日少夫人在去喜寿堂时候,还有何人在场?”
  陈定方知道大夫人的脾性,她哪怕心中再是对你不满,也不是会嘴上说出来让人当面难堪的人。
  况且萧曼只才刚入门三日,除了第一日请安,因为陈定方之故,两人稍稍去迟了些,大夫人脸色才会不太好看,但那事当时既然已经揭过,大夫人自然不会再往心里头去。
  之后几日萧曼只皆没再做过任何惹大夫人不悦之事,是以大夫人也绝不会把因为圣上赐婚,而导致她心里头不爽利的事情同萧曼只讲的。
  是以陈定方猜想只有一种可能,当时喜寿堂里定然还有他人在场,在萧曼只面前说了些闲言碎语,才导致她回来后闷闷不乐,然后忽然问他是如何看待圣上赐婚这件事的。
  “回大公子的话,是二夫人。”小厮回道。
  听闻是二夫人,陈定方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自己这位二婶,一向便是纵你平日对我千好万好,可你只要一时不顺着我心意来,我便视你为豺狼虎豹的狼心狗肺。
  对二婶能说出什么疯魔的话,陈定方都表示不意外。
  可以往她只贪些小惠小利,到底也没做太出格的事情,陈定方虽不太瞧得上他这位白眼狼性子的二婶,可到底顾念到底是一家人,对二房的众多兄弟姊妹也是在能力范围之内能照料的便照料一番。
  可白眼狼之所以是白眼狼,那便是你无论对他们有多好,他们也不会感恩。
  “大公子,小的倒是听到一传闻,说是二夫人的娘家侄子借着世宁伯爵府的名义在外头欺善行恶,结果却啃到了硬骨头,这官司恐怕是免不了的,就怕倒是连累府中。”
  “他招惹了谁?”
  “听说为了争花楼的女人,把腿伤刚好不久的林七公子的腿再一次给打折了。林七公子腿伤刚好又添新伤,恐怕一辈子都要落下了。林家哪肯罢休,只是这事一个时辰前刚给闹出来的,小的估摸着这会二夫人还不知道消息呢。”
  说起林瑞祥,几个月前也不知招了什么邪,平白无故从马车上滚了下来,好在命大,只腿被车轮轧了下,断了,可却没伤到其他要害。
  这会刚养好伤,憋了几个月,自然迫不及待往花楼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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