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有贵女》第58/63页


  “不要!”纵然林瑞辰对敐西王感情再是不深,可当他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数十支强劲的□□直指敐西王后背,与弓箭不同,□□穿透力极强,纵然再坚硬的铠甲,都难以抵挡。
  敐西王身边忠心耿耿的护卫的确很多,可眼下各自忙着逃命,护在敐西王身边的一时也没察觉到城墙之上驾起的□□。
  当他们察觉到劲风从他们耳旁呼擦而过,反应已是不及,□□直指敐西王,瞬间他的后背便被数支劲弩所穿透。
  只见敐西王从马上坠落下来,身后不及停住的马匹就这般踩在了他的身上,之后黄沙一片,再是看不清物。
  原本雄心勃勃直指皇权的敐西王便这般跌落马下,西境之战也因敐西王的战死而就此拉上帷幕。
  敐西无主,敐西士兵在肃亭郡主带头下向大燕投诚告降,庆帝大悦,保留敐西王一干子女依旧享受该有的享邑与封号。
  肃亭郡主继承其父之王位,成为大燕开国以来第一位女王爷,世人提到她时,多用她为郡主的封号,皆称其为肃亭王。
  关于西境之战期间,肃亭郡主与陈定方的合作并无人知晓,他人只知这是庆帝为了彰显其大度,并且羞辱敐西王的手段。
  你都起兵谋反,我都未将你的子孙杀绝,谁敢说我不大度,可你的王位我却没交给你任何一个儿子,而是交给了你的女儿,为的就是慢慢将敐西王这一封号淡化,直至最后彻底不见。
  解决了战后西境一干问题之后,陈定方压着林瑞辰凯旋回京。
  而在北境,战局也已经接近尾声。
  这一场仗,匈奴大部分兵马折损在北境边关之下,匈奴首领只得仓皇逃出,原本万数兵马,最后之余几千残兵。
  使得未来近乎百年,北境都不再受到匈奴人的骚·扰。
  西北两场战役几乎同时拉下帷幕,且都以绝对的优势横扫对手的千军万马,这也成了大燕国史上,最完美的两场胜仗。
  庆帝的知人善用以及在庆帝在位期间的将星频出,被史官记录在了史册之中,经过后人的润笔和着色,被以传记的形式流传在后世百姓心中。
  而如今,西北两境接连的两场胜仗的消息也迅速传到了京中。
  “真是天佑我大燕。”
  “是啊,天降将才,可不是上天都在庇佑大燕,庇佑我大燕的真龙。”
  “陛下当是无上明君,才可得上天庇佑。像那敐西王,不过空有野心,却无真龙之体,之所以会战败,那实属必然。”
  “不过你们可听说了吗,陈将军此番所虏的敐西败将,据说是林尚书的二公子。”
  “林尚书,就是那个家中曾出过美人贵妃,结果野心不足,妄想逼宫,结果逼宫失败,全家流放的林尚书?”
  “可不就是他。”
  “那他的二公子,应当在流放之地充作苦役才对,又怎会跑去敐西,还以敌方败将的身份被陈将军虏了回来?”
  “这话可就有的说了,听闻这林瑞辰可不是林尚书的儿子,而是敐西王十多年前葬身火海的大公子……”
  听闻西境大军不日便会班师回朝之后,世宁伯爵府人人面上带满喜色。
  萧曼只正在教大哥儿说话,便听闻捷报传来,云巧几乎是跑着进屋来告诉萧曼只这一好消息。
  “少夫人,西境大捷,大将军不日便要班师回京了。”
  萧曼只闻言,从软塌上站起,随后将正坐在塌上不明白自己娘亲为何忽然这般激动的大哥儿抱起,忍住了喜极而泣的泪水,“大哥儿,你爹爹要回来了呢。”
  “爹,爹,爹……”一个含糊不清的发音从大哥儿嘴里说了出来。
  听到大哥儿会说话了,萧曼只不确定地看着说完便自顾自吹泡泡玩的大哥儿,“大哥儿,你刚才说什么了,再同娘亲说一遍?”
  “爹…爹,咯咯咯咯咯咯……”
  萧曼只有些欣慰,但似乎是埋怨一般,点了点大哥儿的鼻子,“你爹爹要是知道你学会的第一句话是喊爹爹,看他内不内疚,连你满月都没回来,你学会的第一句话却是爹爹。”
  “爹爹,爹……”大哥儿鼓着小手,说的起劲,并不明白娘亲因为自己先会的喊爹爹,不平衡了。
  “算了,就当是送给你爹爹得胜归来的礼物吧。”
  “礼物,什么礼物?”陈落萱得知陈定方大胜的消息后,便赶紧跑过来告诉萧曼只这个消息。一进屋,便听到萧曼只在说什么礼物,便出声问道。
  “是大哥儿,会说话了,会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喊爹爹。”
  “大哥儿会说话了!大哥儿,来,快说给姑姑听听。”
  可是这会大哥儿却又忽然像是不会了一般,歪着头,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陈落萱。
  陈落萱看的心都化了,“算了,等你爹爹回来再说也不迟,现在先让姑姑亲一口。”
  ……
  萧纵与陈定方不同,北境战事结束的快,没后续那么多事情需要扫尾,因此比陈定方早了半个月回的京都。
  这会他听说陈定方不日便要班师回朝后,自然替他这个妹夫兼兄弟所高兴。不过高兴归高兴,等他回来,必要摔打他一顿才解气。害他小妹担惊受怕这么多日子,他这个做大舅子的,必然是要替小妹出气的。
  随后,他忽然又想到被他从北境带回来的容襄,有些烦躁地掰了掰手指。


第96章 似水
  容襄是他带回京都的,回京的路上,容襄从未同他提及过陈定方半句,只是她没有刻意回避,态度从容,仿若陈定方于她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没什么刻意提起的必要。
  可萧纵虽说不算将容襄整个人了解透彻了,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总归对她有些了解,天潢贵胄的出身,注定她生来带傲,不提及陈定方,因为她的自尊不允许。一个自己抛弃过尊严慕恋过的男人,但对方却始终无动于衷,对她而言,这是对她尊严的一种践踏。
  有些傻,犯过一次就该铭记,再犯第二次,那便是无可救药的唇。高傲如她,又岂会让自己沦为一个蠢人。可这般压抑自己的感情,难道不会反弹地更厉害吗?
  在容襄回京时,庆帝从殿前往下走了五步,而皇后第一次在朝臣面前失去属于国母的仪态,红了眼窝。
  而容襄却从容一笑,随后不缓不慢地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王,参见母后。”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容襄的变化,可万物都会发生变化,乌禅的两年,已经足够彻底把一个人改变。
  只是,有所改变也无妨,容襄此番能够回京,庆帝与皇后自然想尽可能地补偿容襄。
  容襄住回了她先前的宫殿,规制更胜从前,但她却鲜少踏出她的寝宫,纵使庆帝与皇后为了弥补容襄,有意为她造建威势,加封她享邑食禄,并广设宫宴,为她修建公主府邸。
  但容襄似乎显得兴致缺缺,这也愈发使得帝后愧疚,更想加倍补偿于她。
  有人便行猜测,容襄公主此举乃是以退为进,为引得帝后愧疚,从而得寸进尺,好向他们提出更多要求来,比如,她和亲前的心上人,如今平定敐西之乱的陈定方。
  容襄不是没听到过这些外界对于她实际目的的揣测,对此,她懒得去做解释。她这么做,的确是为了让父皇母后对她愧疚。但她也知道,愧疚不会持续太久,她得把握好最恰当的时机,谋取最大的利益。
  至于陈定方,容襄不是没想过把他重新争取到手的想法,毕竟年少爱而不得,多少成了执念,只是她素来高傲,他既不喜欢她,她还死皮赖脸做什么?生生添作笑料,被人嘲笑罢了。
  况且她很清楚,依照陈定方如今受重用的程度,光凭帝后对她那点儿愧疚,可是远远不及,她若强求,只会白白消磨而已,所以她不傻,她知道如何让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萧纵担心容襄只是隐忍不发,殊不知容襄远比萧纵想的更要理智的多。
  容襄这些日子也是见过萧曼只的,皇后替她举办的宫宴上,萧曼只自然出席其中,很多好事者等着瞧看两人的好戏,偏偏两人连个眼神的交错都没有,众人等着看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却偏偏连半点火星子都看不到,不免失望。
  其实没有火星子也正常,一个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什么,一个拥有足够的信心,丝毫不怕可能出现的危机,双方对彼此皆没有什么敌意,又如何擦出仇视的火星子来。
  但是两人虽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息,但作为冥冥之中有所牵连的人,容襄在见到萧曼只后,心里最后那点执念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不怪能成为定方哥哥安在心中的人,这是个难得的美人,但皮囊不是最为关键的,而是那般沉静通透的眼神,似湖水般让人生不出任何的敌意。
  而她原先的性子像火,如今却似沉寂在干草之中的点点星火,本质是火,变不成水,又何必为难自己,徒让那些无用的执念让自己心烦。
  只是这也让容襄想到与萧曼只性格同样南辕北辙,却偏偏是她至亲的那个人。
  也不知萧国公夫妇是如何生出性格迥异的一对儿女的,女儿似水,儿子却如风。
  在北境之时,容襄便见识到萧纵如风般的性子,刚一相处,只会觉得这不过一莽夫,还得生生替自己担忧,生怕这莽夫一莽起来,把所有人一起坑进去了。
  可偏偏萧纵看着莽,实则心思细腻如发,在乌禅发动乌禅百姓推翻乌禅王室后,匈奴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大批凶蛮的匈奴士兵将乌禅王宫重重包围,随时便能闯进宫门,用手里的弯刀将里头所有人的脑袋都割下,那般形势之下,他都能不慌不忙地指挥那些原本起义不过凭着头脑一热,实则不过常人心性的乌禅百姓作战,将包围住他们的匈奴人击退,反起围杀之势,将匈奴大军困在乌禅与北境交接之地,犹如瓮中捉鳖般,结束了北境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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