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郎憔悴文集》第1/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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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是我的作文本――一个论坛流寇的自白

  我对于网络文学没有太深刻崇高的观点,窃以为,网络于我这业余文学票友来说只是一本作文本而已。
  自小学开始,没事就喜欢在原稿纸上涂涂画画,虽然也曾得到过校内外作文比赛的奖项,但我自认为缺乏文学创作的灵性天分,所以我的写作只是信手涂鸦而已,当不得真的。这么多年来,也一直习惯于将心事付诸笔端。高考的时候,我考上了与文学无缘的专业,环境和心境都不再允许我继续我的涂鸦,这个时候,我却邂逅了网络。网络的广阔天地不但让我能够接触到来自陌生城市的陌生人们,倾听他们的心声,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而且让我呼吸到比较自由的空气,在各大论坛BBS,我可以将酸甜苦辣与网友们分享,也可以将不成熟的作文求教于各路高人墨客,使我对于迅速地提高了水平长了见识,如此逍遥自在,不亦乐乎?网络仿佛又带我回到了昔日如诗如梦的青葱岁月……这就是我写作的来由和态度吧。以后也会如此坚持。
  网络,其实正是一块肥沃的文学试验田,以其自由的空气和广阔土壤培植着文学幼苗,这一点,是功不可抹的。
  自从去年秋天开始,我以“蒋郎憔悴”的名字流窜于网络上各大小论坛,如新浪、网易、天涯等等著名的BBS,陆续灌了各种型号的帖子凡七八十篇,算来也有好几万字了吧,这些幼稚的东西多以个人的生活感悟喃喃自语为主,但亦有几篇烂帖在网络上下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比如一篇开涮名人的帖子《巩俐北大入学考试试卷及解答》最初在网易贴出来的时候曾经创下了近5000人次的点击数,并被辗转转贴在网络上产生强烈的反响;又如一篇《〈笑傲江湖〉演员表之文化名人版》也被《中青报》等多家报刊转载……对于这些结果,我除了小小的意外惊喜之外,只有惭愧了,我这些本来闲来急就、只供网络上“一点正经没有”的MMGG们解颐一哂的游文戏字居然能被这么多人注意到,而且产生这么大的影响,真可谓是贻害不小了。也许网络上的人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吧,呵呵。今后我仍会不断地在网络上写作文,不断地充实学问,以期写出些满意的帖子呈献给所有喜欢我的网友们。
  最后简单自我介绍:男,1979年秋天生于南国海滨之城。喜欢一切性情文字,喜欢无拘无束的jazz。我的QQ号码是:1118217,想跟我交朋友的上来找我聊聊吧,另外也可以去到广州网易社区我的个人版“笑傲江湖”与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指点江湖!

2000年6月7日,阴天

注:蒋郎憔悴ChinaRen个人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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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蒋郎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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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如斯(上)

  我曾经说过,只有那些心中存有激情、存有纯真、存有梦想的人,才能写出完美的武侠小说,可是,我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些,失落在这个编号2046的房间,失落在1962年的冬天,我,再也没有能力写武侠小说了……
  一、一九六一年,周慕云一九六一年。
  我叫周慕云,今年二十七岁,现在是《香港商报》的编辑,负责副刊的编辑工作。我太太今年二十二岁,非常年轻。
  我是在1945年下来香港的。那年我11岁,国内战争结束,我跟我的叔父一起乘搭上海渡轮公司的渡轮先到广州,然后转到香港。
  1934年,我出生在上海一个没落贵族之家,我父亲原是不得志的穷书生,后来顺应时势,开了一家纺织厂,我们家的生活才有所改善,不料日本军对我国发动侵略战争,攻占上海,我们家的纺织厂在炮火声中和我父亲失声痛哭中毁于一旦,从此,我们家开始了流亡生涯。
  我在国难中诞生,父亲为我取名“慕云”,代表了他矢志未改的一个理想:向往天空中游来游去的白云。我的一生从此也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漂移不定。刚出生不久,我父亲在国恨家仇的悲伤中去世,不久,我母亲也随他而去了,我三岁开始就跟着我的叔父过活。
  我叔父原是上海《大公报》的记者,一生未曾嫁娶。可是在我幼小的印象里,他是个很有趣的人。说他有趣,有两个原因,第一,他经常笑,无论是痛苦和快乐,他都时常微笑,因而他从不对别人发脾气,很和善;第二,他家里很多藏书很有趣,他教会我识字之后,便由得我在他书房里随便翻书。
  他家的书真多,比我高好几个头,塞得小小的房间仅容得一个人的空间。这些书大多是人们所说的“闲书”,就是那些章回小说啦,诗词歌赋啦,等等,就是从不放四书五经老庄论语这些老透的书。
  那年六岁,我啃完我生平第一部小说,而这部小说也足以改变了我的一生。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那部书足足比我的脑袋还大,厚厚一大摞,每次搬下来都很费劲。我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囫囵吞枣地读下了它,读完,长舒一口气,我想我完全被天马行空的江湖世界给征服了,每天幻想着自己也能飞檐走壁,替天行道,把日本鬼子杀得片甲不留。
  那年我六岁,若不是没有钱,我一定会上峨眉山找道士学飞剑之术。这个理想一直维持到我二十七岁都没有改变,当然,我一直也没打算去实现它,只是,我改了方法去实现,那就是用我手中之笔。
  我也要成为像还珠楼主那样伟大的武侠小说家,至少也不能比我的同事查良镛或者陈文统差。
  事缘于6年前,1955年,一江之隔的澳门举行拳赛,香港的报纸为了促销,找了我的同事陈文统写武侠小说在报纸上连载,小陈用梁羽生的笔名写了一部,谁知道反响强烈,读者很是受落,报纸销量居然扶摇上升。老总很是高兴,接着又找我的同事查良镛以金庸的笔名写,继续大获成功。武侠小说于是成了我们报纸的招牌菜。
  于是,我踊踊欲试,我在构思我的第一部武侠小说。
  小说写什么好呢?我真一时间想不出来,但是灵感的激情却分明地冲击着我的内心,在午夜里我被自己的奇妙构思所撞击,以致我频频失眠,却暂时不忍动笔。
  我不能马虎,我的处女作一定要成功,比金庸和梁羽生都要成功。因为我相信武侠是我许多年来积存的一个梦想,我要把我的这个梦想用笔描画出来。
  我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慕云生。我能够想见,一年后全港岛的报纸都有这个作家名字的情形。
  二、一九六零年春天,我认识我太太我和我太太相识在一九六零年春天香港华南大学的舞会上。
  那一次,我的母校华南大学搞同学会,晚上举行舞会,我去了。我一介书生,可不懂上流社会这些玩意,于是,我只能一个人呆坐在一角,看我的男女同学们随着黑人的爵士乐翩然起舞,这时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向我走过来,对我说:“亲爱的周大作家,可以请你跳一只舞吗?”我认得她,她是我们香港商业社会圈子里出名的交际花陈巧娟,她比我们小一届,也是华南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学生时代她已经恶名昭著了,经常和男同学晚出不归,传闻多多。出去社会更不得了,才一年,就走马观花一样换了七个男朋友,而且个个非富即贵,在我们同学圈子里名声更加不好,是出了名的坏女人。
  对于她的邀请,我显得非常尴尬。答应她吧,我这么清白的人惹上了这样的女子,将来传出去非常不好。不答应吧,我的内心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好奇,我承认我有猎艳的快意,我非常想接近她。
  最后,我选择和她跳舞,或者说不是选择,而是我不由自主被她牵了起来,在舞池里相拥而舞。结果,我非常狼狈不堪,不是我踩了她的脚就是撞了人,我顿时成为了舞会的关注焦点。我的脸红得在黑暗里看不见,但是感觉得到,热辣辣地,我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立刻跳下去。
  一曲既罢,我再也不敢继续跳了,于是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这时她从后面追了出来,微笑着对我说:“周先生真是斯文人,今晚真是对不起,让你失了风度,这样吧,明天晚上在浅水湾丽京酒店我请周先生吃饭,算是补过如何?”这真是让我惊诧之极,倒不是因为她主动约我吃饭,而是这样一个言辞得当的女子,哪里是传说中的坏女人?我一呆之下,不等我答应,她便洒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快步离去。
  第二天晚上,我花了半个钟头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把压在箱底的那套西装翻出来,还特意第一次地抹了头蜡,对着镜子来回照了几十次才满意地出门,来到丽京酒店,佳人早就等候多时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坐,坐!”她今晚穿着那见旗袍真是漂亮,烛光之下,我几乎以为是仙女下凡。
  吃过饭,她对我说:“周先生,我想和你做朋友,行吗?”虽然我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可是她说出来,我还是惊讶得口张得大大的,她微笑:“怎么,周先生嫌巧娟无德无才,不肯青睐吗?”我连忙摇摇头,说:“不是……”她说:“那好,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啦,你今晚带我到尖东看夜色如何?”我抹一把汗:“好!好!……”我只能这么说了。
  那晚,她成为了我的女朋友。一个月之后,她成为了我妻。一切都来得那么迅速,迅速得自己想想都可疑。我们结婚的消息传出去,在我们的交际圈里犹如放了一枚原子弹一样,个个都打电话来说:“不是吧,开玩笑不要这么过分嘛!”我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解释:“真的!不信你问小陈……”我和我妻子结婚以后,一切都变得那么快。我的朋友听说我娶了交际花之后,就再也不和我来往了,我的朋友都是卖文为生的文人,他们好象怕殃及池鱼,我的名声坏了会连累他们一样,急急和我划清界线。为了妻,这我都不计较了。可是,就是我妻也变了,婚前初见那个美丽大方的温柔贤淑女子,婚后判若两人,对我若即若离,冷若冰霜,每天晚上都出去,很晚回来,先还是交代说是上夜学去了,后来连交代都懒得交代了,这让我很气愤,可是我无可奈何,我无法对女子下得狠心发脾气,只好由她了。
  三、《江湖情幻录》第一回・剑侠下山我要开始写我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了,我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名字,叫《江湖情幻录》,写的是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在爱情路上的波折,最后看破红尘,慧剑断情丝,在五台山出家了。我构思已久,在一个下雨的夜晚,我开始了我的写作。
  我郑重在稿纸上写下标题:江湖情幻录第一回・剑侠下山……秦玄与师父相依为命,情同父子。师父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恨不能将世上所有厉害武功都传与他,而秦玄天资聪颖,一学即会,十年间已将青松老人的武功学了个十足,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只是还欠火候而已。
  青松老人看在眼内,喜在心头,心想,本派武功总算后继有人啦。于是越发要求严谨。有一日,青松老人自山下而回,跌跌撞撞地推进门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秦玄刚从山上采药归来,看到师父昏倒地上,吓了一大跳,顾不得放下药篓,连忙扑上去扶起师父,声音都变了:“师父,您老人家是怎么啦?”老人此时面如金纸,显然是受了严重内伤,已危在旦夕了。
  秦玄不愧是少年英雄,在如此情急之下硬是定了定心神,先把师父抱回床上,用师父日常调教的“定魂散”用清水喂以师父服用,果然不久,老人才悠悠醒转,挣得一口气来,然后长叹一声道:“师父命不久矣。”秦玄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道:“师父,您别扔下徒儿不管哪……”老人轻柔抚摩着秦玄的脑袋笑道:“傻孩儿,人终究要长大,然后要死的。比如孩儿你不用永远在师父这里呆着,要学着长大,然后出去闯荡江湖,而为师也始终逃不过阎王一关,始终要走的,只是,我这一走走得实在不甘心哪。”说着,便将他此次下山的遭遇说与秦玄听。原来,青松去了一趟四川购买药材,有一天,他在路上遇到了一男一女,男的约莫四十上下,长得十分俊朗;那女的约莫十七八岁,活蹦乱跳,显然是这男子的女儿。
  本来道上萍水相逢匆匆过客而已,谁知道那女孩儿竟然指着青松老人道:“爸爸,那老头儿的白花胡子十分细软,如果拔下来做成毛笔供女儿写字该多好啊。”青松一听,小女孩无知倒罢了,丝毫不放在心上,却听那大人拍手应道:“是啊是啊,爸爸也有这个意思,小玉如果想要,我立刻把这糟老儿的胡子给你拔下来当毛笔用!”说罢伸剑一拦,拦住青松道:“老头,我女儿要你的胡子做毛笔,麻烦你自己拔了下来罢,也省得我们动手。”青松饶是涵养功夫极好,听这么恶意的挑衅,心想,嘿嘿,你当我老头儿好欺负么。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男子,只见他目光炯炯有神,显然是个非常厉害的练家子,也不敢怠慢,道:“先生,你我陌路之人,何必为了这孩子一句戏言动手动脚呢?”那男子大笑,道:“便要拔你胡子有怎的,难道要请示过你么?”语音刚落,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影一动,青松感到下巴一痛,那男子奇袭得逞,居然硬是把他稀疏几条胡子拔了大半!
  那女孩在旁看见,乐得格格大笑拍手叫好。
  青松大怒,盛怒之下双掌一翻,一招“天鹏展翅”逼向那男子,这一招他娴熟于胸,百发百中的,盛怒下更是增加到十成功力,满拟会立刻拿下那男子,谁知道掌意未尽,眼前忽然白影一闪,那男子居然平地消失!
  却听男子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头,我在这!”青松大惊,正要转身过来,背后猛然被人一掌压上,只觉掌力如汹涌潮水奔荡而来,顿时气血翻腾,一口血吐了出来,再回身,却见那一男一女一闪电之间飘离而去,伴随一阵得意大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蜀中谢九亭是也!”青松一阵目眩神迷,终于不支委顿在地,原来那掌上含有剧毒!蜀中本来有唐门毒药暗器厉害,却从来没听过着谢九亭是何人也,也不及细想,连忙盘地运功压制随血气运转的剧毒。后来千辛万苦艰难回了客栈,那剧毒是一刻不停倾噬身体的,青松饶是内功深厚,也不经耗,到了客栈房里,只觉剧毒又卷土重来,暗叫天亡我也。后来几日,青松不食不眠,日夜运功抵毒,这日伤势略为好转,立刻奔回山上来。
  青松自知大限已到,这是眼前一片澄明,道:“玄儿,你把我那口箱子打开。”房中原是有一口黑沉沉的木箱子的,青松一向不让秦玄动,秦玄现在才依言把箱子打开,里面除却老人的衣物,还有一口剑。
  剑鞘业已生满铁锈,垢迹斑斑。青松握着剑把,缓缓拔出,只见此剑与废物无异。秦玄奇极,望着这把锈剑,不知道青松何以敝帚自珍视若珍宝。青松看明他心意,郑重道:“徒弟,其实世间本无利器神兵,更无吹发可断的神刃,一把神剑若落在市井猪贩手中,也不过是削猪肉的菜刀,但是落在一流剑客手中,却能无坚不摧。何也?盖剑客善用也。若不善用,亦与菜刀无异,故此,剑道高手是不在乎他的兵器的,功力到了,废铁可成神兵。所以传你此锈剑,是时刻提醒你要紧记此理。”“还要紧记,”青松神色越发严正,“此剑名为‘九阳剑’,至刚至阳,切勿用让女性阴柔之血沾染上,否则此剑会断。”最后青松道:“徒儿,我死后你草葬我便了,不必铺张的,你亦不必急于报仇一事,谢九亭武功奇高,徒儿你千万忍一时气,日后若有机缘学得更高深的武功,再去收拾那厮罢……”说着,绝望不已。
  秦玄一一紧记在心,看着师父,只觉一阵悲凉。
  次日,青松老人撒手而去,秦玄哭天抢地,却已唤不回师父。葬罢师父,对师父新坟连拜了几十个响头,道:“师父,原谅徒弟不听您吩咐,我这就下山,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杀了谢九亭为您老人家报仇!”……秦玄卷了细软,携了宝剑,便奔山下走去……
  四、一九六二年,我遇到苏丽珍我安排秦玄下山为师报仇了,当然,他的路途一定非常险恶,但是他一定会克服。
  我此生第一部武侠小说《江湖情幻录》第二天便开始在《商报》副刊连载了,果然在我意料之中,它获得了成功。这个故事充满悬疑的开头,一定吸引了无数读者去猜测,后来秦玄是怎样替师父报仇的呢?老总兴致勃勃地叫我到办公室去,告诉我,今天有许多读者打电话来让“慕云生”继续把这个故事写下去,老总许诺,如果我写得好,一定会加我稿酬。
  这正是我希望得到的结局,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下。除了我妻。她越来越不规矩,外面的传言越来越多,让我心烦,为了躲避闲言冷眼,我于1962年初再次搬家,搬到一个上海太太出租的公寓里,开始了我的新生活。我希望能暂时让我太太收心养性。
  那栋老旧西洋楼是一个战乱时来香港避难的上海商人的物业,上海商人来到香港,坐食山空,很快就把带来的财产挥霍掉,仅靠出租房间来度日。同屋的房客还有我们隔壁的苏太太,她叫苏丽珍,先生姓陈,是个日本商行的小干事,而苏太太则是船务公司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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