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春暮》第104/182页


慕容之无声地叹息,却也不想将心思挑明,担心因此与她生起了芥蒂,再不如前。
“是吧。”
元婉蓁低头拨弄着衣带,“都过去了,为何不选择放下?”
“只要杀了他。”慕容之默默片刻,才轻声道:“我就可以。”
元婉蓁身上凉浸浸的顿时漫上一层薄薄的寒意,默然良久才小心地问道:“你有想过当年为何会遭人诬陷吗?”
他身子一僵,顿了顿,接着轻笑道:“尤子华,朝中一品大夫,贪赃枉法,贿赂公行,当时就是我着手调查出的。”
元婉蓁深吸了口气,眯眼道:“你因此立功,得到了父皇的重视?”
他似笑非笑并未回答,拉转了缰绳,双腿一夹,马儿便飞奔着朝军营回去。
见他如此,她也没在多问,一路沉默,刚回到帐前轩云鹤便叫走了他,元婉蓁则是独自走进了慕容策帐中。
坐在毛毯上,她点了檀香,袅袅青烟迷蒙了她的眼睛,他当年铲除奸臣,得到了皇帝重视。对于慕容策来说,每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都要除掉,以他当初的势力来说,唯一能下手的就是慕容之。
而在慕容策知道他爱上了青楼女子时,便迅速抓住他这一软肋。虽然是苏予染用最终的牺牲换回了慕容之的性命,但在皇帝那还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自此之后,慕容之被完全排斥在权力之外,他云游四海选择做一只闲云野鹤,如此一来,慕容之想要争夺储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慕容策也就因此消去杀心。
有时候,你遇到的人,遇到的事,看似都是那么的寻常,其实全是他人的刻意安排。慕容策的心思太深,手段太狠,慕容之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心凉凉的越来越冷,六弟若有不幸定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深夜,烛色微光蒙胧着脸,她闭着双眼,犹如雾花丛中的一只青蝶,慕容策褪下衣衫在她身旁躺下,语气温软如四月春阳:“睡着呢?”
元婉蓁如海棠般胭脂色的脸蛋上,微微起了一丝迷蒙的笑意:“你操练结束了。”
“我留了云鹤在那,赶着先回了。”
元婉蓁妩然一笑,未睁开眼睛,将身子窝进了他怀里,他的吻细细碎碎落在额心与颈中,声音似饮了酒样沉醉,“说好等我回来的,自己先睡呢?”
“我可没应了你。”她咯咯笑出了几声,这才展目看他:“都深夜了,我哪里能撑得住。”
说话间,他的手已慢慢沿着她的腰往下移,元婉蓁忍俊不禁,按住他游走的手:“做什么了?我都被你赶出府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何在我床上?”他伸首唇摩挲过她的唇瓣,带来点点滚烫的酥麻:“难道是夜太黑,走错了帐?”
元婉蓁被他撩得脸烫起来,撅嘴道:“那请殿下挪了身子,让我回去。”
“你真磨人。”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心中的渴望早已让他的理智全面弃守,他狠狠吻住她的唇,狂热厮磨,吻出沉蛰的火苗。
他握住她的手,拉下,牙齿一颗一颗咬开珠扣,在胸上落下他的绵密痕迹,炉里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帐内亦是温暖如春。
“嗯・・・”那软软的触感,震得她一个激灵,忍不住呻呤出声。
凉凉的空气瞬间让她肌肤起了小颗粒,慕容策双膝跪在她两侧,立着身子在烛光的柔软光线下褪去底衣,露出矫健强壮的线条・・・
他俯下身子,她便在迷醉间,感受着他如海浪一般的耸动,一波一波强而有力的向她涌来,似要穿透她的全身・・・
醒来已是正午阳光,床上只留得她一人,元婉蓁身上还有些许潮湿粘腻的汗水,她微微升起笑容,心底是极欢愉的。
抬眸,床前凳子上折叠着一套锦衣,明显是慕容策为她备好的,她忙拿来翻开,竟是女子的衣裳。
可以恢复女儿身呢?
想着心中更加愉快,忙不迭地起身穿上,转眸才发现毛毯边上多了梳妆柜,上面还摆放了许多锦盒,她兴奋的揭开盖子,珠宝首饰一应俱全。
“起了?”慕容策在帐帘边露出脑袋,元婉蓁一喜,轻快的跑到他面前,径直扑在他怀里,娇柔地声色道:“怎么突然叫我恢复了身份,不怕被发现了吗?”
“昨日处死的人已确定了是太子的眼线,如今营中很安全,我与秦将军商议过了,叫你一直扮作男人也不合适。”
他搂着她脸上是亲密地笑,元婉蓁的笑容更深,这时,身边传来一声轻咳,她循声看去,才发现轩云鹤与萧凛都站在一边,一脸坏笑的看着・・・
“你们!”她脸上顿时起了羞红,推一把慕容策,道:“我去梳妆了。”
轩云鹤‘噗’地笑出声,调侃道:“想不到冉参事竟是个娇嗔的女子啊?”
“我一直以为她是男儿身・・・咦?”萧凛故作疑惑,继而打趣道:“我怎么就没发现呢?”说着,他拍了拍慕容策的肩膀,挑眉笑道:“还是五殿下火眼金睛啊!”
慕容策抬手就劈在他胸口:“找死!”
轩云鹤毫不畏惧,胳膊搭在他肩上:“昨夜操练急着赶回来,怕不是处理要事・・・”
他话未说完,萧凛皱了皱眉,瞟了眼帐内,坏笑地打断:“这怎么不是要事呢?!”他拱一拱慕容策的腰:“是吧?五殿下?!”
慕容策咬了咬牙关,脸上有掩盖不住的笑意,“话这么多,今晚所有的操练就你们两人去吧。”
“别,别这样,五殿下・・・”
慕容策不理会,掀开帐帘就走了进去。
回复(3)


















  第一百零一章 终是不能两全



晚膳后,慕容策照旧去了山内操练,留得她一人站在帐外静看晚霞徐徐而过。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仿佛有无数鸦翅密密地遮蔽住了天空,一重叠一重地黑了下来。
不知盈苏近来可好?
元婉蓁的手不由摸上底衣的襟口,仿佛盈苏亲手织的衣裳成了彼此唯一的牵记,回想起在王府院子里盈苏凄凉的身影一瓣一瓣的将手中的石榴花撕碎,那散了一地的碎瓣,是她的寂寞与压抑过的不甘心。
想到这,心中升起内疚,不论慕容策的改变,盈苏依旧深爱着他,甚至爱屋及乌,元婉蓁摸着衣裳的线缝,每一针都是那么精致用心,似要倾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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