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春暮》第2/182页



房中许久,澈倾未回,不详的预感拂上心头。
“北墨王到一一”
外头一阵鞭炮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喜悦的气氛。
“新嫁娘出闺咯!”
她红纱制的嫁衣绣着金色繁密的祥云团,环佩随着起身叮当作响,金珠面戴上的金珠左右摇摆,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房门,一股清朗的秋风吹起・・・流苏荡起波波华美的弧线。
处处张灯结彩,人流来往不息堂上元沛喜笑颜开的坐着,看着临别前跪拜自个儿的女儿。
元婉蓁心中疑惑,澈倾到底有没有给父亲说?!
透过盖头依稀可看见父亲,元婉蓁此刻顾不得太多,焦急地掀开半截红缎,元沛忙按住她的手,笑中带了丝丝哀伤,“蓁儿胡闹,红盖头必得由夫君所揭・・・”
“爹!”元婉蓁轻唤,扫得一旁主婚公公,元沛微微摆头,压去了她嘴边的话。
父亲的态度加深她心中的慌乱,六岁时母亲就去世了,她便与父亲相依为命,此刻,父亲眼中所流露的悲伤与不舍,她看得极为清晰。
“蓁儿切记,自今日起就是皇上亲封的北墨王妃,勿忘了自个儿的本份,”父亲微笑着说完,扶着她站起来,手指在她腕上一紧,小声道:“照顾好北墨王,谨记!”
话落,澈倾从元沛手中接过元婉蓁的手,朝府门外的迎亲马车队走去・・・
临至门处,澈倾攥住她,“老爷让我转告小姐,刀山峭壁也要走下去!”
父亲!元婉蓁的心狂乱一跳,容色大变,就要转身回去,身后的嬷嬷却挡了她的路,“王妃快快上轿,别让殿下看见!”
“小姐走!走啊!”
澈倾强行攥着她,踩上齐锐的背脊进了红轿子中。
雷震的三声锣响,迎亲马车队启程,荣光禄府传来一阵混乱,元婉蓁猛地掀开车帘,看见御前军冲入府中,宾客们匆匆而逃。
“父亲!!!”
三日后,北墨王府一一
元婉蓁躺在床上,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
澈倾脸上挂着泪痕,趴在床头边,“小姐,你终于醒了!”
“父亲・・・”元婉蓁像似看见父亲站起床前,她伸手去握,却是空空一片,“父亲呜呜・・・”
“小姐你都昏睡三日了,万万不得再伤心,身子受不住啊!”澈倾见她神智不清的模样,心疼不已,赶紧将她抱在怀里,“小姐,老爷已经去了・・・呜呜・・・”
元婉蓁只是平静望着她,神色平静,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她多么盼望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父亲还好好的。
然而,大婚当日父亲被告结党秩千石等人依附太卓王,皇上下旨昭废太卓王并贬为庶人,秩千石等人就地正法!
一日之间,荣光禄府一败涂地!
元婉蓁的牙齿格格发颤,父亲为人正直谨慎,心中分的清透,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来。
澈倾看她发愣,心知她在想什么,“小姐,林凤兰说出那样的话,老爷的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心中冰凉却是雪亮的,能让皇上如此决绝,定是证据确凿,坐实了这罪名,想必早就暗地勾结,蓄谋已久,势要将父亲置于死地。
所有的怨毒瞬时涌上心间,她撑起身子,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我要为父亲报仇,洗清冤屈!
林凤兰!此仇不共戴天!














  

第三章 与往日不同

掀开被褥下床,她舌尖格格而颤:“倾儿换衣,如往常一样装扮!”
“小姐,你・・・”澈倾担忧地看向她,元婉蓁直愣愣看着前边,“殿下这几日在哪?!”
澈倾拿来锦衣,维诺地说:“大婚当晚殿下就去了群花楼,到・・・现在还未回。”
元婉蓁怔一怔,继而在澈倾耳边说上一句,澈倾便会意一眼,将她发髻梳起后,就离开了厢房。
夜宁静无声,庭院里桂花开得异常繁盛,在月光下如点点的碎金,香气馥郁缠绵。
元婉蓁抬手弯下一支金桂,满目的黑暗与冰冷,以往听父亲提及过,太卓王私下常常与太子来往,半年前太卓王突然频频出现在皇上身边・・・
元婉蓁手一顿,枝桠嘎吱扯断,莫不是太子对其有所忌惮,设计陷害太卓王?
戚妃与林凤兰是堂亲,太子又是戚妃所出,排除异己时将父亲论为一党,来了个一箭双雕?
不对!太卓王为人敦厚,无大智慧,这样的人何来威胁?
游廊上,齐锐向这边走来:“小姐。”
元婉蓁侧身问道:“如何?”
“殿下还在群花楼里。”
元婉蓁声色浅淡,“可有与殿下说清?!”
齐锐点头:“说了。”
“回去歇了吧!”她点头吩咐,转身走入游廊,步子轻点如碎石敲击在心,泛出点点酸楚・・・
回房刚歇下,门就被重重踹开,月色凄迷,光影移动,元婉蓁不急不慌地从床上坐起身,眉目淡淡跳动,慕容策跨进门槛,身材伟岸俊逸不凡,一步步向她走来・・・
澈倾立马跪下:“见过北墨王殿下。”
“王妃?”他面色冰冷,深邃的眸子犹如寒冰之地,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一点点地打量,似想将她看透。
元婉蓁从容抬眸,“臣妾,见过夫君。”
“拿酒来!”慕容策勾起点点唇角,这个女人竟敢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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