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春暮》第27/182页


走至殿门,她一脚跨入门槛,便听见一声声惊惧的叫声,元婉蓁心中一紧,抬眸望去,只见舞台后方挂满红绸的喜树倒下来,砸死了正在台上起舞的舞女。
看到这一幕,她心中疑云大起,为何她才入殿,就出了事呢?!
立刻收回脚步,向后挪动一步,而这个时候,掌天史惊慌地跑到舞台前方跪下,同时大声喊道:“此乃凶兆,凶兆啊!”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皇后面色一变,立刻怒声吼道:“放肆,皇上在此岂由你胡言乱语!来人!还不将他拖出去!”
“慢着!”太赫王慕容德出声阻止,接着走上前来,恭声道:“父皇,既然掌天史说此乃凶兆,儿臣认为应先让掌天史道明凶兆缘由,若真是胡言,再做处置也不迟啊!”
看着皇上沉下来脸色,太子慕容恭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而此刻的宾客们全都齐齐跪在了地上,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仿佛连呼吸都是屏住的。
皇上肃然而立,看向跪着的掌天史道:“你说清楚。”
掌天史这才战战兢兢地爬上前去,低头说道:“回皇上,之前在梁府金雀暴死的凶兆,与今日凶兆之星象极为相似。”
皇上神色一凝,扫视了一眼众人,命令道:“今日宴会到此为止,除皇后,戚妃,以及皇子与王妃留下,其他都回了吧。”
“是!”
众人齐齐回应,又行了大礼,才陆陆续续向殿外走,还站在门口的元婉蓁忽然被人紧紧握住了手,抬头见来人是慕容策,心下安了稍许,而他却一句话未说,只是牵着她走进殿内。
很快,宾客全都走了干净,殿内亦是一片沉寂,皇子们按照兄弟间的辈分依次站在左右两侧。
左边是大皇子太赫王慕容德,王妃申尤旋,二皇子范申王慕容奇,王妃庄檀雅,三皇子太子慕容恭,太子妃季妙霖。
因四皇子太卓王被贬为庶人,所以右侧只有慕容策与元婉蓁,和未有被赐婚的玄景王慕容之。
“继续说。”皇上神色凝重地命令,掌天史正了神色,又道:“那日金雀前后是吉,凶二兆,微臣一直不得明白,直到前几日里夜观星象,才发觉太子妃娘娘实乃吉星,只是后来的凶兆是因为当时在场的宾客之中有一颗七绝煞星,就因此人的命格才会导致吉,凶二兆,以至于金雀突然暴死。”
皇上缓缓睁大了眼睛,厉声质问道:“既以看出其中缘由,为何迟迟未禀报?”
掌天史摇了摇头,继续道:“并非微臣有意隐瞒,实在是涉及的宾客太多,想从中将煞星寻出,必先拿到每位宾客的生辰八字。”
“前日里微臣通过梁大人才寻来宾客们的生辰八字,直到今早,微臣才终于将这煞星寻出,本是预备太子殿下喜宴完毕后再向皇上禀报,却未预料到此煞星又现,竟还危及到了宫中。”



















  第二十八章 煞星



煞星,这两个字听在元婉蓁心中,顿时起了十分不详的预感。
皇上冷冷瞧着,斟酌一番后才问道:“此煞星为何人?!”
掌天史立即从袖口中取出一本奏章,弓着身子呈向总管太监,太监再递到皇上面前,皇上展开奏章,认认真真地端详片刻,随后,他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元婉蓁。
“北墨王妃?”
元婉蓁一听便惊惧的跪在了地上,抬眸看向季妙霖,只一瞬间的相视,便能依稀见她嘴角冷冷勾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弧度。
而太子慕容恭闻言,竟向元婉蓁投去了不可置信的目光,他心中直打鼓,这是怎么回事?原不是说煞星是慕容策吗?!现下为何成了元婉蓁?!
“是的。”掌天史再度行礼,低头道:“微臣查出此煞星就是北墨王妃,元婉蓁。”
慕容策吃惊地看着他,问道:“掌天使何以做出这般结论?”
掌天史抬眸,身子忙移向慕容策行了个礼:“回五殿下,王妃属于七绝煞星,命格极为强硬,不仅会克死亲人,还会对大燕江山不利,为大凶啊!这都是微臣依照生辰八字所推算,关乎江山社稷,微臣不敢妄言,在这年月时出生之人就是煞星。”
元婉蓁深吸了口气,手紧紧攥着衣摆,心中怒火一压再压,不断重复着慕容策的话,沉默应对,沉默应对!
慕容策脸上生起怒意,语气亦是焦灼:“依掌天使所言,金雀那夜暴死,是因为北墨王妃在场所致吗?那倘若那日王妃并未出现在梁府,金雀是否还会暴死?!”
掌天使双手伏地,摆头道:“微臣不敢断言。”
季妙霖看向元婉蓁,脸上染起得意的神彩,而此刻明白过来的太子慕容恭却是狠狠瞪了眼季妙霖,心中已是愤怒不堪,这个蠢女人,简直愚蠢至极!
慕容策冷眼质问:“那么,仅此那时出生之人是煞星吗?”
掌天史凝重的脸色,点头道:“微臣以紫微斗数上观星象,推演算出仅此一日。”
慕容策眯起眸子,十分不快的说道:“本王大婚前夕也命人算过,并未说王妃是此等命格。”
他话刚落,太赫王慕容德忽而开口说道:“五弟,发生这种事儿皇兄也很是替你为难,但事关重大,五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大燕江山社稷吧?!”
“谢・・・大哥体恤。”慕容策阴恻恻地看向他,继而又朝皇上行礼说道:“毕竟蓁儿与儿臣夫妻一场,儿臣必是要问个究竟!若真如此,任凭父皇发落!”
皇帝瞪了眸子,愤怒的哼下一声,抬手便将奏章扔在他跟前,“你自己看!”
“是。”慕容策又行一礼才拾起奏章展开,眉头不由缓缓蹙起,接着便向掌天史问道:“掌天使所推算的可是庚午纯月辛巳亥时,可是这一日?!”
慕容策话落,元婉蓁不由瞪大了眸子抬头向他看去,心中惊奇的无法置信。
掌天史再次双手扑在地上,大声回答:“正是。”
慕容策合上奏章,继续问道:“那日梁府宾客众多,你可否断定仅此时日,再无其它?”
“微臣断定,仅此一日!”
季妙霖斜睨一眼慕容策,心中冷笑,早已料定他会这样盘问,那日梁府宾客众多,他定想将此事引向他人,所以她也早就嘱咐了掌天使一口咬定时日,定不给他推脱的机会。
慕容策重重点了点头,转而向皇上说道:“父皇,蓁儿并非七绝煞星。”
皇上诧异眯眼,“何以如此断然?!”
“回父皇,蓁儿的生辰八字并不是庚午年纯月辛巳亥时,而是庚午年端月辛巳亥时,因儿臣此前命人推算过,所以一直记得是新年刚去,蓁儿的生辰就到了。可掌天史所推算的这个八字,月份晚了两月之久,煞星自不会是蓁儿了。”
此话一出,季妙霖震惊不已,完全摸不着头脑,明明是自个儿亲手写上元婉蓁的生辰八字的,怎么可能写错,明明是庚午年纯月辛巳亥时,为何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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