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春暮》第63/182页


慕容之压住她的身体:“别乱动,你想做什么?”
她一句话也不想说,只默默的看着他,慕容之皱了皱眉,忙吩咐缕柔端来清粥,又亲自喂到她嘴边,“蓁儿饿了吧?吃一点好吗?!”
元婉蓁任是默默不作声,也不回应,只看他拿着勺子,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许久她的眼中终是不由温热,心里同是起了疑惑:“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慕容之顿一下,笑道:“我是你六弟啊!”
“只是这样吗?我并不觉得!”她鬓侧细碎的散发,依稀还透着淡淡香气,嘴角微微一动,迟疑的说一句:“因为苏予染吗?”
慕容之的手顿时一紧,目光缓缓流到她脸上,声音几乎要透出恐惧:“你怎么知道她?!”
她凄然的勾了勾唇,疑惑且意外地看向他:“我和她很像,还是某些地方很像?”
慕容之默然,也恻然了,突然的沉寂,仿佛过了许久,碗中清粥的温度好似被他握凉,终于,他开口道:“五哥给你说的吧!”
元婉蓁并未犹豫,而是一针见血:“你用剐刑杀了她!”
拿起勺子的手僵硬一颤,只一瞬间慕容之的心底不断的沁出凉意,他梗一梗喉,像似心中有无法承荷的痛楚。
她含了一缕凄微的笑,道,“你若是不愿说,就算了吧!”
“你的眼睛很澄净,很美。”他抬头凝视着她的双眼,声音极轻。
仅是眼睛很像,就能让他奋力相助?元婉蓁叹息一声看他,慢慢道:“如此爱她,为何还要那样残忍?!”
他凄苦一笑,轻轻摇头:“不是我,是她!”
元婉蓁一震,眉宇紧蹙,脱口道:“她自求的?”
慕容之用力握住拳头,屏息道:“她说,如此才能保我周全。”顿了顿,他拼命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看着她忽然一笑:“放心,我对你并无它意,或许就是有缘。”
“你就狠心答应她呢?”她脸上神色一黯,慕容之无奈,道:“父皇早已知晓我与她的关系。”
“所以,不论如何她都会死,而你被定叛国之罪也会死,如此,她便选择保住你的性命!”
慕容之笑得森冷而痛苦:“她还有家人・・・”
苏予染保全慕容之,也是保全了自己的家人,元婉蓁心中大为感怀:“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我习惯了。”他云淡风轻的笑,又舀了一勺子粥喂来:“丫头拼死相救,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就算是五哥对不住你,你也不能糟蹋自己,想要报仇就得先把身子养好。”
知道他指的是季妙霖,话说的很诚恳,她深吸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碗,“你说的对,我必须好好活着,才对得起澈倾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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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我让你恶心?



床边炉里焚着檀香,那炉烟寂寂,淡淡萦绕,她抱膝而坐,神色淡定如在境外,眉宇间便如那柔山轻缕一样,飘渺若无。
缕柔合上门,愁色道:“娘子,太子殿下来看望您了。”
她的目光微一停滞,心头泛起了恶心,不过稍稍寻思,又垂下眸子冷道:“那便请了吧。”
半响,慕容恭进来,元婉蓁刚要起身行礼,他就欲握住她的手:“蓁儿好些了吗?”
她下意识的一避,将手笼于袖中,只恭敬道:“谢殿下关怀,好多了。”
“蓁儿,上回是我冲动了,我・・・”他苦着脸着急的解释。
元婉蓁拉下幔帐隔在两人之间,轻声打断他的话:“殿下那日喝多了酒,才将我误作了太子妃吧。”
慕容恭一愣,随即就升起了笑容:“是是,是我喝醉看错了。”
转而,她又冷下脸来,语气微微来着怒意:“不过殿下命人在天牢里打伤我的时候,应是未喝过酒吧?”
“你误会了,我怎会命人去伤你?!”慕容恭眼中依旧是爱慕与纵容,嘴角微勾起歉意的笑:“都是季妙霖那个贱人,我已经处罚了她,想必日后她再不敢伤了你。”
她脑中一片冷澈,几乎收不住唇际的一抹冷笑,“那不都是殿下示意的么?”她心中激愤,口气不免生硬:“若不是殿下,季妙霖有这样大的胆子来行刺我?!”
他的脸色遽地一沉,低声道:“你在是气,也不能直唤她的名讳。”
元婉蓁眼中泛起了算计的光芒,只是一瞬而过,随即她抬起头:“是啊,人家是太子妃,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妾侍,沦落如此,不都是因为她么!”
慕容恭愕然的神色转瞬即逝,温柔道:“生气对身子不好,如今你得好生静养才是。”
元婉蓁睨他一眼,耸耸鼻子,生生地别过头去,声音有些抽噎道:“看见殿下我总想起太子妃,心里就会有气儿,实在抱歉。”
听她如此说,又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慕容恭立即心疼起来,心中不免加深了对季妙霖厌恶,若不是那个贱女人,说不定现下元婉蓁已经随了自己。
“别伤心。”他忙安慰道:“我回去好生帮你出出气儿,回头再见我时可不能哭了。”
元婉蓁缓缓点了点头:“恭送殿下。”
听着他的脚步远离,待门轻轻合上后,她扯来丝被就将眼泪擦掉,脸上泛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季妙霖你这个太子妃不会当的舒坦!我就算现下杀不了你,当然也不会让你好过!
一一
夜里,元婉蓁迷迷糊糊朦胧睡着了片刻,旋即又醒来。背心里有涔涔的冷汗。外面下了雨,淅淅沥沥的敲击在窗上,她坐起来走去掀开窗帘,外面只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缕柔在床边上打盹,听到声音轻轻叫了声:“娘子。”这个称呼异样的刺耳,她慢慢的垂下手去:“你睡,不必管我。”
“是。”缕柔便不再出声,趴在床头继续睡去。
她裹着披风走出去轻合上门,外边的风雨带着侵骨的寒意,夜色这样凝重,像是永远也等不到天明,这时,背上忽而多了宽厚而温暖的怀抱,慕容策试着环住她的腰,轻语道:“睡不着吗?”
她突然反应过来,起身就向屋里走去,刚刚走出三四步,他已经追上来紧紧箍住她:“蓁儿,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占时的,等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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