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春暮》第80/182页


这时,守在门外的缕茹忙福了身子:“殿下来了。”
“王妃身子可还好?”他走到她身前,眉头舒展,缕茹低头回道:“身子还好,就是不太进食。”
慕容策‘嗯’了声,正欲推门进去,门却被盈苏拉开,她福了福身:“臣妾见过殿下。”
“晚膳用了吗?”慕容策挽唇一笑,盈苏很淡然的回道:“用了,若是殿下未用,臣妾就吩咐人去准备。”
垂下眸子,她的眼睛眼睛像罩了一层雾纱,雾蒙蒙的。
慕容策笑容中带着歉然,“也好,陪我喝一杯吧!”
“臣妾身子才好,不适喝酒,不如殿下寻了姐姐来陪吧!”盈苏柔声说:“兴许姐姐也未用过晚膳呢?”
“罢了!”慕容策脸色异常疲惫,声色中微有不耐:“我来看你,总是这副模样!”
欲扶他的手一顿,盈苏便沉默地僵住,陷在一片阴影之中,看不清神情,慕容策再没留下来的心情,看她一眼道:“我改日再来!”临走前,他还是吩咐了缕茹,好生伺候她。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隐没在月色之中,盈苏通红的眼眶中落下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或许,我不能像以往那样与你畅谈,但并不代表你没在我心里。
我何曾想用这副模样面对你・・・
这边主房里,缕柔走进来,将门合上,又凑到元婉蓁身旁。
“小姐,殿下去了书房。”
元婉蓁放下手中绣织的腰带,皱了下眉:“不是去王妃那了吗?”
“是的,但好像王妃不情愿的样子,殿下就没了心情。”缕柔顿了顿,又想起来道:“殿下走后,我见王妃哭得挺伤心的,打发走了缕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起来又可怜又寂寞。”
推开窗子,外头月色澄澈空灵,元婉蓁心底叹息一声,盈苏是寂寞的,因为深爱,因为永不可得,才会寂寞如斯。
“世间最可怕的酷刑,就是深深地爱上了一个人。”她眼波温柔,“我亦如此。”起身说道:“去陪陪她吧。”
院子里,盈苏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着,手里拿了一朵栀子花,却将那洁白的花瓣,一瓣瓣揪下来,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
“想什么呢?”元婉蓁孕着一缕笑意,轻拍了拍她的肩,盈苏立即抬起头来:“夜凉起了风,你还来做什么?!”
元婉蓁在她身侧坐下,看她唇色红润,不像前阵子那样发白,便是又安心了些。
“睡不着,就想来找你聊聊。”
盈苏微笑着看她一眼,回头又看着月亮道:“人生到底有多长?”
元婉蓁一笑:“不过几十年罢了。”
“你说。”盈苏看向她:“我们之间会有生出芥蒂的那一天吗?”
“不留意便会。”元婉蓁摘下面前鲜红的石榴花,插在她发髻中,笑道:“所以,我来了。”
盈苏握上她的手,欣慰一笑:“唯有你惦记着我。”
书房中。
淡淡檀木香充斥身旁,慕容策斜歪在长榻上沉睡,夜风掠进,烛光跳跃,一切都是那么寂静。
煊绍快步进来,为难一眼,还是将他唤醒:“殿下。”
“何事?”慕容策眼底有暗哑的不快,煊绍递上一张纸卷,说道:“北海王的事,又传来了消息。”
慕容策一怔仲,忙坐起了身子展开纸卷,当看完内容,他呆了许久,心慢慢地,一点一点揪起来,难以言喻的滋味在心底深处翻出痛来,“为何有元沛?为何?!”
煊绍震惊,皱了眉问:“殿下是说,蓁娘子的父亲?!”
慕容策狠狠地闭上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她的父亲!
浑身突然起了凉意,这凉意慢慢就流到心里去了,与那慌乱绞在了一起,从来,他从来不曾觉得这样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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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仇人女儿



七日后,金华殿。
皇帝着龙袍坐于龙案前,眉眼低垂,看不出表情,殿下依次站着林威,秦苍炎,墨启庸,俞忠桓四名朝廷重臣。
见皇帝面色愁重,俞忠桓上前一步低头道:“皇上龙体为重,实在不宜过于忧心。”
皇帝大叹一声,放下奏折:“操不完的心,东晋战事还未解决,北方宇文部鲜卑又在蠢蠢欲动,朕想到边境上的老百姓,连年战争,民不聊生,心里很沉重!”
墨启庸忙上前说道:“北方鲜卑虽不平静,但暂时还未有能力与我大燕抗衡,主要威胁还是在东晋。”
“今日战报,昌郡已失守啊!”皇帝心中郁结,连连摆头:“容衡将军以身殉国,所部也全军阵亡。”
林威听闻,上前一步,瘦削的老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眼睛依旧是炯炯有神:“臣已派周缘出征,襄阳郡也调去十万将士防守,相信会守住襄阳郡。”
皇帝点点头,合上龙袍,神色变了又变,转而下令道:“墨启庸,朕命你出使前秦,请求秦皇援军,待五日后玄景王完婚,立即启程!”
墨启庸恭敬的跪在地上:“臣遵旨!”
皇帝‘嗯’了声,下意识瞟了眼林威,漠然道:“林将军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三人行礼后便退出了大殿。
皇帝看看林威,提起精神,一笑说:“前几日朕也听闻了季怀的事,朕也知道他是你帐下之人,朕也不想你为难,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朕就不过问了。”
林威惊愕的看着皇帝,眉宇间隐约可见慌张之色,他随即低下头道:“皇上万万不可,此事全凭皇上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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