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第112/127页


  李晔看着她可怜巴巴,湿漉漉的眼神,翻身将她抱在怀里,低声笑语:“你急什么,伤到自己怎么办?”
  嘉柔贴在他白玉的胸膛上,他的手指如甘雨,慢慢地滋润干涩之地。另一只手像剥葱似的,将她剥了个干净。
  嘉柔难耐地扭了扭,身子越发滚烫,在他耳边娇娇地喊道:“郎君,我想要……唔……”
  李晔怎经得起她如此撩拨,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口,这下只想将她拆分吞入腹中。
  一时狂风骤雨,雨打芭蕉,那芭蕉叶摇摇颤颤,几乎是被风雨摧折了腰。
  玉壶去传了晚膳,待婢女抬着食案过来,却被守在门外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玉壶心领神会,可都这个时辰了,不进晚膳也不妥吧?漫漫长夜,两个主子总不能饿着肚子行事。她硬着头皮在门外问道:“郡主,这晚膳备好了,您跟郎君可要用些?”
  屋内响起细微的说话声:“不要了……你去开……”
  男人似哄着,不愿。
  “我饿……吃完再来……”
  过了会儿,李晔才过来开门。他发未束,身上只披了件简单的外袍。婢女把食案放在屋中便退下了,不敢乱看。玉壶则是帮着在屋中点了烛火,又将掉落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才躬身退出去。
  李晔走到床边,弯腰将陷在被窝里的人一把抱起来。嘉柔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蹬着腿,笑着挣扎:“你让我先穿好衣裳呀。这样怎么进食?”
  李晔却一本正经道:“穿了还需再脱,徒劳。”
  嘉柔脸颊发烫,被他抱到食案后放坐下来。他坐在她身后,将被子扒开一些,让她能露出两手吃饭。嘉柔是真的饿了,进食特别香。若没有人在她身上动手动脚,她可能会再多吃一些。
  杯盘见底,嘉柔漱了口,转头对李晔说:“你刚才不是在看舆图吗?被我打断。现在吃饱了,你可以继续看了。我去找本书看……”她说着要起身,却被李晔一把拉进怀中,用力抱着,笑得如朗月入怀。
  “昭昭莫不是觉得,方才将为夫逼到那份上,区区一次便可全身而退?”
  嘉柔浑身一抖,那一次可足够她受得了!下刻,她的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又被李晔抱回了床上。李晔覆身上来,一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深深落下一吻,声音哑得几乎破碎成沙:“吾此生所有,唯昭昭而已。昭昭一定别抛下我。”
  嘉柔心口发烫,眼中潮湿,捧着他的脸,主动地吻了上去。任何语言都太过苍白无力,唯有与他化为一体,融为一心,才算是回答。
  这夜,房中烛火,直至凌晨才燃尽而熄。
  嘉柔睡到日上三竿,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玉壶把帐子勾起来,看着嘉柔,一直掩嘴低笑。前几日郡主的闺怨闹得都快让整个院子泛酸了,今早郎君神清气爽地出门上值,还特意吩咐她们别进来打扰。如今一看,这闺怨可不是就治好了么?
  “还笑?”嘉柔扫了玉壶一眼。
  玉壶蹲下身子给嘉柔穿鞋:“婢子早就说过,郡主绝对是多心了。郎君怎会不喜欢您呢?只是怜惜您的身子罢了。”
  嘉柔没好气地说道:“他哪里怜惜了?”将身上的被子掀开,把青红一片的腰和大腿给她看,“差点没把我拆了。现在两条腿还发软呢。”若不是她早年骑射的那点底子,恐怕今日都下不来床。
  她说得理直气壮,全然忘了昨日自己是如何抵死纠缠,卖力迎合。哪个男人能经得住她这般。
  李晔临走时,特意吩咐厨房将早膳做得丰富些。嘉柔饥肠辘辘,将满桌饭菜一扫而光,拍了拍滚圆的肚皮。她现在像是冬眠之后饱餐的小动物,身心皆满足,去李晔的书架上找了个话本来打发时间。
  “小娘子,您怎么过来了?”外面响起婢女的声音。
  李心鱼温声道:“四婶在吗?我想见她。”
  嘉柔在屋内道:“进来吧!”
  李心鱼长高了一些,衣裳也不似从前黯淡,反而打扮得精致,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了。王慧兰失势以后,对她倒是越发好了,现在还许她自由出入。她走到嘉柔的面前,只递了个眼神,嘉柔便吩咐左右:“你们都出去吧。”
  屋中的婢女尽数退出,李心鱼这才对嘉柔急急说道:“变了,全变了!”
  “什么变了?你慢慢说。”嘉柔安抚她。
  李心鱼在屋中走了两圈,半大的小人,神态动作却似大人:“我听母亲住处的人说,天子昨日和今日都没有早朝,四婶可知缘由?”
  嘉柔疑惑地摇了摇头。
  李心鱼坐下来道:“他病了,很有可能病得还不轻。这件事,本应该发生在明年的正旦以后。那个时候太子也生了一场重病,许久无法面圣。大朝会上,贞元帝没有看见太子,泪流不止,最后病倒而逝。所以我才说变了,跟前世完全不一样了。”
  嘉柔亦知道前世这些事,只是没有李心鱼详细。此时天子病倒,对局势而言,肯定是不容乐观的。难怪李晔近来心事重重。
  “小鱼儿,你还要说什么?”
  李心鱼咬着嘴唇,脸上的血色褪了一些:“我是担心四叔。我最近想起一件事,四叔在宫变前后,失踪过一阵子,等救回来之后,身子羸弱不堪,无人知道他遭遇过什么。”
  嘉柔抓着李心鱼的肩膀,紧张地问道:“是什么人要害他?”
  李心鱼垂下眼眸,声音颤抖:“我不知道。我前世嫁的人,恰好是徐良媛近侍之子。我曾听他醉后说起过一件事。东宫太子在登基后,未册封徐氏,还曾想秘密处死她。可还没动手,就中风不起,被迫退位。徐氏坐上太后之位,暗中将当年知情之人屠戮殆尽。所以元和帝恐怕还不知晓那件事。”
  太子曾想杀徐氏?这是为何?徐氏对东宫来说,应该是有大功的。
  李心鱼走后,嘉柔想到一个症结所在,前世舒王明明胜券在握,为何在紧要关头却功亏一篑?如果有人抓了李晔威胁他?或者利用李晔算计了他?那只有可能是东宫的人。太子生性仁厚,断不会如此。而从前世广陵王四处为玉衡寻医问药来看,也不会是他。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还有,徐氏。
  这个女人犹如最精明的猎人,一直躲在暗处,寻找即中猎物的机会。而也只有她,有办法调走广陵王用来保护李晔的暗卫,抓住李晔。或许她还有别的什么身份,是他们不知道的。
  “玉壶!”嘉柔高声叫到。
  玉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问道:“郡主,怎么了?”
  “你把阿娘陪嫁给我的那些府兵全都派出去,日夜不离地守在郎君的身边,别叫人发觉。再帮我快马送封信回南诏去,我要问阿娘一些事。”嘉柔严肃地说道。


第110章 第一百零九章
  嘉柔在房中走来走去,心里仿佛压着千斤巨石一样。她必须要帮李晔,不能让他落入徐氏的手中。虽然李心鱼只说了两间毫不相干的事情,可嘉柔却很自然地联想在了一起。她心中,居然对此事坚信不疑。
  她用力地搓着手指,想让自己平复下来,思考对策。要尽快告诉李晔徐氏的真面目,让他早做防范。
  嘉柔还想见舒王妃一面,她觉得当年阿娘被推入水,或许也是另有隐情。她要向阿娘求证的,也是那件事。可是南诏太远,书信太慢。只有确认了那件事,她心中所有的线索才可以连起来。
  但馥园如今有重兵把守,凭她一己之力,肯定无法进去。
  “郡主。”这时,秋娘在外面叫了一声。
  嘉柔回头,看见她拿着一封信进来。那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字体无比熟悉。虞北玄!嘉柔心里咯噔一声,秋娘道:“有人在门房那里放下这个,说一定要交给您,但没有署名。”
  虞北玄这时候给她写信做什么?
  嘉柔不动声色地把信接过来,等秋娘离去,才将里面的信取出来看。虞北玄约她在东市的茶坊见面,说有要事说给她听。最后一句还强调了与李晔有关,请她务必要去。
  从上次她挟持了老夫人,逼虞北玄回淮西,他都没有杀她开始,她就明白,他是不会害她的。就算前世,她没有比过他心中的大业,他的感情也未必全是假的。更重要的是,虞北玄应该可以帮她见到舒王妃。
  所以她要去这一趟。
  打定主意,嘉柔便换了套胡服,只带玉壶和两个仆妇前往东市的茶坊。这茶坊在东市也算小有名气,楼下的客人不少。嘉柔说了雅室的名字,小二便领着她们上楼。
  雅室的门口守着一个生面孔,并不是常山。他大概看过嘉柔的画像,把其它人都拦下,只放她进去。
  玉壶还有些不放心,眼巴巴地望着嘉柔,想跟她一起进去。嘉柔却对她笑了笑,以示安抚,自己推门进去了。
  雅室内的摆设古朴,墙上挂着字画,穿台上摆着一盆花。而木榻前有一座木制的泼墨山水画屏风,屏风上隐约透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正襟危坐。他身上有胡人的血统,骨骼本就比普通的汉人要大一些,衬托出那种压倒一切的气势。而他的眼睛,如最敏锐的苍鹰,似能洞穿人心。
  嘉柔深吸了口气,绕过屏风。虞北玄抬头看她,褐色的眼睛仿佛凝结了千万年的琥珀一样。淮西一别已有几月,她身子未见丰腴,反而还清减了不少。李晔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嘉柔在他对面坐下,也不开口说话。他们之间不管用什么姿态相见,总免不了几分冷淡疏离。李晔为让她从淮西脱身,搬走他的粮仓,攻下他的县城,可谓让他损兵折将。就算虞北玄不知道始作俑者就是李晔,嘉柔也无法那么坦然地面对他。
  “我知道怀孕了不能饮茶,便只要了水。你看看需配什么茶点?”虞北玄只将一张单子递了过来,如寻常老友相见般自然。
  嘉柔摆了摆手,说道:“我现在是正常人,你随意就好了。”
  虞北玄闻言一愣:“你……那孩子……”他不敢说下去,只是目光紧张地盯着嘉柔。当初他的确不想让那个孩子留下来,可此刻听她这么说,心头却没来由地紧了紧。
  嘉柔淡淡笑道:“当时我中毒已深,那孩子吸了不少胎毒,勉强生下来,怕也是活不成的。只可惜枉费了老夫人为我拔毒的一番苦心。老夫人的恩情,我铭记在心,将来必定找机会报答。”
  “母亲她就是那样的性子,不求你报答。只是那毒,是怎么回事?”虞北玄皱眉问道。他本就觉得那毒来得蹊跷,若是李家人做的,嘉柔回长安之后,断断不可能再住在李家。
  嘉柔不想多谈及,只问道:“你在信中说有关于李晔的事情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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