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第69/386页



秦麦苦笑摇头,铁莘这张嘴实在是太尖酸了,看到秦麦的窘态,唐离掩口轻笑。

四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便做了最终决定,路线临时更改,到霍尔后改道沿圣湖玛旁雍措南下,绕过纳木那尼峰奔赴普兰与彭施民等人汇合。



陈教授也不顾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拨通了吴学知的电话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他,吴学知大喜过望,从陈教授接到他的电话到这时不过一个多小时的间隔,吴学知的嗓子竟然都因为急火攻心而沙哑不堪,本来西藏局的人手就极度紧张,从拉萨到普兰一千七八百公里,没有一周根本无法到达,加上此时正是雨季,万一路上遇到点突发状况,只怕十天半个月也别想赶到,陈教授这个决定不啻久旱之时的甘霖。



“你说这个吴学知,这么急迫的事刚才电话里怎么不直接了当地告诉我转道普兰呢?”陈教授挂了电话对秦麦发起了牢骚,“这小子嗓子都急哑了,还说就是想问问我身体怎样!”陈教授气恼地说道。



秦麦暗暗好笑,心想不是吴学知不想,他是不敢啊!陈教授地位超然,就算在部里如果不是他自己决定也没有谁敢指令他进行野外行动的,何况吴学知是陈教授的学生,老人的心脏和血压都有宿疾,若是因此发生点什么意外,吴学知可真是百死不辞其咎。



想到老师的身体,秦麦就有些担心,从到了沙马村后陈教授便停止了吸氧,秦麦也给他号了脉,目前到没什么大碍,但是在这种氧气稀薄的高海拔地域高强度的奔波劳作终究充满了危险性。

秦麦这么想便下了决心,无论怎样要控制行程,务必让陈教授得到充足的休息。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却心事的陈教授便开始打起了瞌睡,秦麦和唐离为他铺好了睡袋,不一会儿睡袋里便传出来均匀的鼾声。

铁莘酒劲上涌,看到秦麦和唐离窃窃私语,不时甜蜜地相视一笑,大感无趣,嘴里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钻进睡袋梦中神游去了。

剩下的两个人便不知不觉依偎在了一起,伴着那盏忽明忽暗的油灯耳语,恋人之间似乎永远有着说不完的话,即便很多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到房外不时传进来的狼嚎兽叫,唐离道:“这荒山野岭野兽多得很,也不知道平旺老爹为什么要在这里居住。”

秦麦笑道:“若在平日人多的时候,野兽自然是不敢靠近的,怕是这时候村子里没有人气也没有火光,它们才敢靠近些吧。”

“听说西藏的山中还有熊哩!等会儿睡觉要警醒些。”唐离露出一丝惧色。

秦麦揽着唐离腰间的胳膊紧了紧,隔着衣服亦能感受到怀中佳人散发着芬芳的躯体那惊人的弹性,不禁心神为之荡漾,柔声道:“不怕,你安心睡觉,我来给你守夜。”

唐离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明天还要开车的,怎么可以彻夜不眠?”



秦麦举腕看了眼手表,不知不觉时针已经指向十二,心中不禁暗叹时间就如微风般,不经意便从指间划过了,即便是万分不舍两人依偎低语的温馨感觉也不得不对唐离道:“你该睡了,我就在门口这里,怎样也要有人守夜的,大不了一会儿我叫醒铁子替我。”

唐离终拗不过秦麦,留恋地钻进了睡袋,起初还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秦麦小声地说着悄悄话,可两天来马不停蹄地赶路着实让她疲倦的很,不觉就睡了过去。



秦麦给火盆又添了些干透的牦牛粪便,拨弄了几下,渐息的火焰便逐渐又燃得旺了起来,做完这些秦麦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外,站在门口的石阶上活动了一下四肢,被倏然而过的冷风一吹,激得打了个冷战,浑身抖落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头脑立刻精神清醒了许多。

时过午夜,月已残,星光也黯淡了许多,微风吹过,茂密的林木和与天相接的草原就像无数的鬼魅怪兽舞动着对站在门前的这个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发出冷冷的嘲笑。



秦麦坐在石阶上回想着与平旺老人的交谈,越想越觉得这位仿佛千年树精似的老人神秘莫测,尤其是对自己和唐离说的那番话,现在回想起来秦麦就觉得这位老人好像对唐离格外的关心......而老人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倒好象知道唐离将要遇到些什么危险事似的要自己表明态度......



秦麦胡思乱想着却始终无法捋清着这团乱麻的头绪,神水!秦麦突然想起来老人临走前给自己和唐离留下的那个小皮囊,唐离已经交给了他,秦麦向来就对神鬼之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回来时与唐离亲亲我我也没有在意这个东西,现在静下来秦麦从内衣口袋里将皮囊逃了出来,那皮囊本就不大,而且肚囊扁扁的,显而易见其中装着的东西并不多。



秦麦小心翼翼地将木塞拔了下来,一股子辛辣的酒气扑鼻而来,秦麦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暗道这就是神水?想了想,擎着皮囊往嘴里倒了些许所谓的神水,唇舌立刻如被火焰烧灼似的麻涨起来,好像无数根瞧不见的锋利钢针在不停的狠狠地刺着他沾着了神水的部位。

“不好!”秦麦心中大惊,只是片刻便已经觉得嘴巴舌头都像是不受控制了般感觉愈见迟钝了,他从小跟随父亲学习中医,神水入口的瞬间就分辨出这神水决不是普通的酒!

也幸好秦麦谨慎,只微微沾了点滴,过了一会儿嘴里的麻涨感渐渐减轻,秦麦的心头突突乱跳,尽管他无法品尝出这酒里具体掺杂了什么,却能够肯定这神水有毒!



“为什么?”秦麦在心里大声地问,他能看出来平旺老人对唐离那种发自心底的关怀绝非做作,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二人毒酒?这东西究竟能否致命秦麦无法确定,可毒性委实厉害得很,他只沾了少许那种痛苦就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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