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后传》第23/24页



双凶见最厉害的三个妖孽竟为一朵灯花所杀,形神皆灭,越发惊疑。那紫色灯花第二次出现,威力更大,便非佛家心灯,也是威力相等之宝。否则,这三个妖党何等神通,怎会晃眼被敌人全数消灭,连残魂也未逃走一个?敌人得胜之后,又全退入慧光之下,以守为攻。除却三个小敌人,无一出战,连那形似李英琼的少女也全退去。怎么想也想不出敌人是何用意。如其自知不是敌手,意欲退守待援,固不应随时挑战,伤害同党妖徒,越来越凶;如有能人主持,别的不说,单那紫色灯花便具极大威力,只消大量发出,纵不一定能伤自己,这班同党门人必定伤亡殆尽,不逃必死,何以如此矜持不肯轻发?

还有先前收去两件旁门奇珍的几个少年男女,功力法宝均比对面敌人要高得多,何以得手即走,不往幻波池飞回?方才曾由冷光中飞出的两环宝光,也是前古奇珍,章狸还几为所伤,也只现了一现,不见再用。紫色灯花两次均由池中飞出,其中只有先后两三个敌人是往池中退回,并无败意。互相计议,均不知敌人真意所在。均料敌人事前算出自己要带同党大举来犯,戒备甚严,并有能手分头主持,设此疑兵。除了幻波池外,又在西面几座山峰设下许多埋伏,暗中有人主持接应。不是想等大援到来再以全力还攻,想把自己这面一网来打尽,便是深知阴火厉害,如用形似灯花之宝将阴火击散,恐其四下飞扬,化为寒毒之气,误伤生灵,流毒人间。于是设下巧计,一面扰乱阵法,一面挑战诱敌,等到阴火发出,突然收去,再以全力回攻。双凶盘算至再,本来还想暂时慎重。

后见众妖徒已被敌人先后除去了十来个,如非元神应敌,直非全数消灭不可,就这样,保得原形不曾受伤的,也只有十之二三。同来妖党,伤亡更多。实在恶气难消,丢人太甚。章狸更是怒发如狂,逼着毛萧同下毒手,试拼一下再说。

毛萧见敌人凭着慧光掩护,对敌时一人不出,法宝、飞剑已极神妙,加上十余人的太乙神雷连珠乱打。自己的同党人人愤极,不出手又气不过,出手又无可如何。先还想人多势众,即便那团慧光不能攻破,仗着邪法异宝之力,把敌人飞剑法宝强行收去几件,也可泄恨。谁知敌人机警万分,中有三数人所用法宝均具极大威力。那二十七口修罗刀更是克星,出手尤为狡猾,轻易不用。同党稍一不敌,一个抢前救护,一个便将修罗刀化为一蓬刀雨,电射飞出。敌人法宝、飞剑一件也未到手,自己的同党反有伤亡,还失了好些法宝。尽管急怒交加,厉声咒骂,暴跳如狂,丝毫奈何不得。那三个小敌人依旧飞舞冲突于全阵之中,乱发真火、神雷,所到之处,烈焰如潮,雷火星飞,打得众妖徒亡魂丧胆,纷纷呼啸惊窜,逃得稍慢,立受重伤。因吃苦太多,越来越害怕,成了望影而逃,避祸心切,已不再顾师门严罚。敌人更是刁钻灵巧,一面扫荡全阵,遇见机会便朝众妖人猛发雷火暗算。自己这面简直狼狈已极。章狸又是怒不可遏,再不依他,就许单独出手,甚或为此反目。但一想到昔年仇敌长眉真人的预言,以及数百年来禁闭海底所受苦难,惟恐敌人真有必胜之道,此举全是诱敌。万一所料不差,将那两件仗以报仇的性命相连之宝为敌所破,不特前功尽弃,仇报不成,还有灭亡之忧。同党章狸昔年仗自己卵翼扶持,才有今日。因为自己一向阴柔,觉着所炼邪法非他相助不可,分则两败俱伤,一味容忍,以致日渐跋扈,遇事专横,成了尾大不掉之势。此时连遭挫折,怒火烧心。已不再计利害,只一违抗,更易债事。毛萧想了又想,把心一横,决计暂时曲从。

真要到了危机一发之间,为了保全自己,说不得只好弃之而去。好在留有退路,脱身终可办到。便和章狸说:“并非不肯出手,只因事大可疑,万一中人诡计,岂非不值?你既非此不可,莫如先用玄功变化把我二人三尸元神飞起,先把三个小贼除去一两个。等到追逼太紧,敌人将那形似灯花之宝飞出助战,我们豁出元气损耗,或是葬送一件心灵相合之宝试它一下,看它是否心灯佛火,或是相同之宝,威力如何,能否抵御,再作计较。最好能将敌人用意查明,激他先发。否则,也要看出一点虚实,再行发难,免得能进而不能退,和昔年东海一样,又蹈覆辙。你意如何?”

章狸闻言,不知多年死党已经生心,孽运临头,到了危急之际便要弃他而去,觉着所说也颇有理,立即应诺。正赶上火无害等三小由斜刺里朝众妖党冲去,迎面遇见两个妖道,因所用邪法被李健宝镜照破,若兰、红药、赵燕儿三人合力,又各指飞刀、飞剑夹攻而来。二妖道知道此时敌人仗着慧光防身,改了主意,一任群邪夹攻,并不十分应敌,只由三数人施展法宝、飞剑故意相持。只一发现妖党这面稍有漏洞,或是败退,立由另外几个按兵不动的能手突然发难,一起进攻,端的厉害非常。二妖道见势不佳,忙往侧面遁走。不料火无害突然飞来,迎面相遇,急切间无法逃避,刚一对面,立有十余团太阳真火迎面射到,连串轰轰炸音过处,妖道全身立在太阳真火笼罩之中,一声惨号,变成了焦炭。两妖道之姊,恰是双凶昔年内宠,双凶立时激怒,连声厉啸,身子往后微仰,先后飞出一片妖光,将真身护住,两条暗紫色的人影立由身上透出,飞向空中,当时暴长,朝三小扑去,一下抓空,越发长大,晃眼之间,依还岭全山又在暗影笼罩之下。

只见四条长臂带着其大无比的两只怪手,飞舞上空,光影闪变,隐现无常,飘忽若电,稍微注视,便觉眼花缭乱,好似千万条人影在烟光杂沓,邪雾千重之中飞舞往来,也看不出有多少。双凶本身也同飞出。双凶因钱、石二人有太乙神光护身,先前所现两环宝光,又是具有极大威力的前古奇珍,即便邪法高强,能够乘隙暗算,或是运用玄功,等那双环飞起,就势夺去,自己元气也必损耗,否则仍是无望。倒是火无害虽然得道千年,功力甚深,所炼太阳真火也很厉害,但如果加以全力暗算,并非无望,那太阳真火也可另用法宝抵御。双凶全都避难就易,存了一样心思。双凶又想到岭西敌人设有埋伏,最好能够设法破去。因此打算双管齐下:一面分出几个得力同党,照着方才所去之处行法查探;一面设法把三小弟兄制住一个,再将敌人根据之地逼令献出,便可下手。正用邪法传声,恰有两个得力同党随后飞到。于是便令几个未为雷火所伤的得力妖徒,随了这两个同党去往岭西群峰之间施展邪法试探。到后可喝骂叫阵,等试出敌人藏处,只要用一团阴火,立可收功。敌人如若厉害,不是对手,相隔不远,一望而知,应援也极容易。

二妖党均是左道中能手,并还炼有阴雷,到后一看,见当地群峰森列,查看不出敌人形迹,便用阴雷乱打。

林、庄二人看出形势凶险,法台上乙休所赐诸天旗门和凌浑几道灵符虽然中藏妙用,变化甚多,但是邪法厉害。阴雷尤为猛烈,在来敌主持之下,扬手便是一团碧光,一声大震,石破天惊,百数十丈高的山峰往往打成粉碎,碎石尘沙平地涌起,直上重霄。轰隆轰隆之声,震山撼岳,声势惊人,险恶已极。有好几次阴雷均在左近爆炸,只要再过来数丈,便被打中,法台也必现形。本身固是无害,洞中还有好些受伤同门,万一不支,想要同时护了逃走,决非容易。总算依还岭上除了三小弟兄,余人全在慧光之内,无须接应。否则两头兼顾,更是为难。料知危机已临,如非那峰又小又低,看去不甚起眼,早受邪法围攻,现出法台。妖人流连不去,早晚仍被试出真相。只得仗着灵符妙用,接连幻化出几座法台,时东时西,忽隐忽现,一座接一座,迷乱敌人目光,拖延时间。同时用法牌传声,向几个有法力的同门指名求救。上来只想向诸葛警我、岳雯、黄玄极、郑八姑、凌云凤几个法力较高,或是持有至宝奇珍的男女同门求救,没料到金蝉、朱文、余英男等三人已在宝城山上除去一个著名妖邪,一同赶来。同时对面依还岭上又有二妖僧随后赶来。林。庄二人见那妖僧身材矮短,相貌丑恶,所穿僧衣短只齐膝,上面满布翠色鱼鳞,宛如千百只怪眼贴在上面,齐射凶光,与方才为英琼兜率火所杀周身发光的三妖孽极其相似。也不见有遁光随身,凌空飞来,其快无比。身后几个妖徒也是黑烟滚滚,来势猛恶,比先来诸敌要凶得多。来路正对法台,仿佛法台已被看破。其实他们是南海大鱼岛万目和尚,与英琼所杀落魂岛三妖孽昔年正是同门。一见来势猛恶,料定为左道能手,上来便以全力夹攻。金、朱二人的天心双环与英男的离合神圭,全是邪魔的克星,二妖僧无异盲人瞎马,半夜惊窜,前临危机,毫未看出。等到身上一紧,猛然警觉,已被天心双环裹住,一声怒吼,形神皆灭。英男又用离合神圭,将随来妖徒除去了两个,另两个也被南明离火剑斩为两段。先来妖人本朝法台幻影攻打,见状大惊,忙喝同党速退。朱文手中天遁镜百丈金霞,已电射而至,另外又加上一粒乾天一元霹雳子,一声迅雷过处,内一妖人首被炸死,下余又有两个为雷火、飞剑所伤。群邪心胆皆寒,怒吼逃去。

金、朱、余三人到了法台,和林、庄二人正谈前事,对面依还岭上又一红面妖人,同一满身碧光和前杀妖僧差不多的怪人飞来,同时耳听远远破空之声。三人因听卢妪之言,只知一见妖党、妖徒就杀,对于林寒所说“援兵未到齐以前最好守多攻少,不要下手太急,免将妖人激怒,致被提前发难”之言,并未放在心上。本来就想赶往依还岭助战,一见二妖人又带了一伙手持妖幡的妖徒蜂拥而来,立用前法迎上前去。朱文见众男女同门有多人受伤,早就激发怒火。因知英男为人谦退,正在嘱咐,告以除恶务尽,当仁不让,无须客气,英男刚一应诺,妖人已经飞近,于是各把飞剑、法宝全数施为。朱文把天心双环随同金蝉隐形发出,说:“石奇便是被一个周身发光的妖人邪法所伤,至今未愈,痛苦非常。”瞥见来敌又是一个周身碧光闪闪的,想起前仇,天心双环还未发动,突由法台飞起,扬手先是一霹雳子朝前打去。耳听空中传声大喝:“文姊、蝉哥且慢!”声才入耳,一团紫色雷火首先爆炸。

怪人原是刚到,闻说二妖僧为敌所杀,双凶又被那团慧光逼住不能分身,想起一事,正要赶来查看,恰巧双凶恨极敌人,命一红脸妖党带了十余个妖徒,拿了妖幡、法物,前往报仇。因双凶法严,最怕门人丢脸,方才回去的妖徒不敢详言敌人厉害,只说了两句,便被喝退。那红脸妖人本是左道中有名人物,邪法、异宝甚多,一向骄狂自恃。先和众人斗了两日夜,为慧光所阻,无法施展。后想伤害石奇,又被同党惊退,甚是气闷。

看出双凶怯敌,好些顾虑,心中轻鄙。偏巧金蝉等三人先前对敌出手太快,妖人因为持久无功,想助双凶夹攻火无害。不料章狸不领好意,反疑对他轻视,出口不逊。妖人求荣反辱,心中怀恨,又不敢就此破脸,略微争论,就此退下。凶僧伏诛,群邪惨败,并未看见。一听毛萧命他带领妖徒,去往岭西对敌,还甚高兴。意欲当众逞能,杀上几个敌人,丢双凶的脸。再听怪人说起二妖僧所穿僧衣是件异宝,敌人必不知底,或许尚在,更动贪心,一同冒失飞来。众妖徒临敌之际,向来闻命而行,不问形势如何,不许谈论。

这十来个又是极恶穷凶,狡猾异常,不曾受伤,比较别的妖徒胆大,又奉师命,自无话说。

第二○回 神物喜仙传 好友重逢 同歼大憝 玄功惊魁影 三才并秀 再耀双心

金蝉等三人本想骤出不意,一网打尽,来势极快。林寒自与三人会合,又将法台隐去,急切间看不出来;众妖人见前面乱峰如林,先受阴雷攻打,断峰残崖到处都是,烟尘尚未平息,时见碎石崩崖顺势下坠,轰隆之声远远可闻,敌人却不见一个。死期已至,毫未警觉,正在朝前查看,冒失疾飞。只有几个妖徒知道当中敌人厉害,形势不妙,有些胆怯,故意落在后面,一面手握妖幡,留神戒备,一面准备退路。哪知恶贯满盈,虽有戒心,仍是无用。正飞之间,忽见紫光一闪,惊天动地一声大震,亿万紫色星花突然爆炸,飞射如雨,当头身发碧光的妖人首被震成粉碎。红脸妖人也被打断一臂,化为一溜血光,正待飞起。众妖徒十九皆被雷火震散,数十百缕残魂碎烟正要遁走。猛觉四面逼紧,两团心形宝光突在空中相对出现,另一面又有两幢圭形奇光同时飞起,四面合围,只一照面,便被吸紧,晃眼相对合拢。红脸妖人首被离合神圭吸去,一声惨号,形神皆灭。众妖徒的残魂更不用说,连声都未出,吃心形宝光相对一合,便已消灭无踪。

三人除去群邪以后,想起刚才空中传声,似是石生口音,回头一看,一道银光已经飞星下泻,落地一看,正是石生同了前收爱徒韦蛟,见面便朝三人说道:“可惜我来迟一步,把一件有用东西毁去,还杀了一个有用的妖人。”三人间故,石生想了一想,欲言又止,忽又改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且等幻波池开府以后,再说不迟。我前日闲中无事,和癞师姊说,想在南洞火宫静室以内稍微静养数日,炼一未完法宝。如有妖人来犯,便助别位同门防守火宫。如果无事,除非蝉哥哥回来,不许别人惊动。本意是想幻波池人少,李师妹初临大敌,当日忧疑;平日我就想念韦蛟,蝉哥一走,我不愿和那班女同门说笑;又听火无害说过未来之事,知道妖人不会就来,我往金石峡去看韦蛟,往返不过一日,决来得及。明言说走,恐他们不放心,故意这等说法。先还恐癞师姊看破,谁知一口应允。我到火宫不久,便暗中背人溜了出来,先打算当日往返。不料我收这个业障想我太甚,日前背了云翼向天祝告,也不想将来成仙,只想永远随在我的身旁寸步不离,于愿已足。居然被他至诚感动,遇一前辈异人,对他笑说:‘你们师徒上次金石峡所得的四件法宝,乃秦时地仙艾真子所留,正是除那双凶的利器。’难得失去的紫清神焰兜率火又被李英琼得去,真个再妙没有。不过双凶阴火厉害,还有别的邪法异宝。最好和他故意相持,暂时不要伤害他的妖徒,挨到九盘山魔宫诸人一齐回山,再同下手,可免许多枝节。否则尚有后患,一样除他,费事得多,并难免于凶险。你师父不久回来看你,可对他说天象、地灵、物神三才清宁圈缺一不可。那物神圈更为重要,你虽学会用法,本身法力尚浅,又无别的防身法宝。双凶所炼邪气稍一沾身,神志便即昏迷,凭你前师颠僧那点传授,决不够用。我送你一样东西用以防身,就无害了。”说罢,取出一节颜色金黄,长约四寸,寸许粗细的竹筒,赐与韦蛟,传了用法,又指示了一些机宜。蛟儿总算心思灵巧,看出那位老前辈法力甚高,请他同往洞中款待。对方不肯,便随侍了三天,算准我来方始回去,着实得了好处。中间云翼见他突然失踪,恐我回山不好意思,终日苦寻蛟儿,蛟儿见他几次均由身旁经过,均如未见,仙人又不令招呼,几次代求仙人赐见,俱都未答。到了未一天,仙人似为云翼至诚义气所感,忽同蛟儿现身,于是连云翼也得了好处。仙人随即飞走。

“我因这个业障再四苦磨,说别的同门都随师长在外历练修为,只他一人独居山中,无论如何也要同来。又因那位前辈仙人所说的话颇有关系,便和蛟儿寻去,等了半日,不曾遇见。听他行时口气,仿佛我还可以见他一面。想起来日大难,又疑这位老前辈以前见过,不是外人。守候到了半夜,仍不见回,忙着赶回,只得同了蛟儿别了云翼起身。

走到路上,忽然发现这位老前辈与一禅师斗法,先经蛟儿指认,虽然相貌年岁不是我所料的那位异人,照着情理,自然帮他。哪知才一出手,我便被那神僧制住,双方也便停手。神僧先朝我含笑说了几句,口气还好,只是警戒下次行事,不可如此冒失,说完飞走。那位老前辈便对我说,他和神僧昔年曾有约,必须了此过节。正在相持不下,得我解围,从此无事,说我忠实可靠。此中详情,他年见面再作长谈。随说起幻波池之事,最好各位同门一齐回山,发动越慢越好。蝉哥、文姊所杀妖僧所穿僧衣,并非鱼蟒皮鳞,乃是一件奇怪法宝,将来开府光明境颇有用处,如能抢先赶到,日后可少好些麻烦。我由他手上所发神光中看出三个周身发光的妖孽,已为李师妹兜率火所杀,告以妖人形神皆灭,决赶不上。他说后面还有三个,本是落魂岛三妖孽的同门,自从妖师死后,各立门户,所穿发光怪衣虽不如三妖孽的厉害,一样有用。后来一个更得有妖师秘册,深知小南极天外神山地理虚实,如能生擒,再妙没有。再看下去,更赶不上。他也是方才得知,为践昔年神僧之约,无暇抽身赶回,以致延误。好在例外之事,能赶得上固可省却好些心力,否则到时多费点事,也无大碍。此去非快不可。我便求他相助,把所发神光要来悬在身前同飞,以便查看。刚一起身,便见二妖僧已为你们所杀,相隔太远,无法阻止。好在最主要是末了一个,立催遁光,加急飞来。快要到达,又发现发光怪人带领众妖徒一同飞来,只顾朝面前神光注视,忘用仙法传声阻止。直到神光隐去,光中发话,说是事已无及,方始发觉。来时本想将怪人擒住,把下余妖徒惊走了事,免得双凶激怒,先发阴火,多生枝节,还有危险,不料仍是晚了一步。事已至此,只得听之。如今依还岭上敌我两方均有人来,李师妹元神已然出战,双凶尚在举棋不定,我们还是想好主意再去,以免忙中有错。”

金蝉笑说:“这位老仙必是熟人。”话未说完,便吃石生摇手示意止住,接口笑道:

“蝉哥哥最好少说闲话,我也料是熟人,此时还拿不定。这位老前辈真个爱护我们,所说极为有理,即便癞师姊她们也是这等用意。可惜赶回稍迟,妖徒杀了许多,眼看双凶必用阴火发难,一个应付失机,便是惹厌,至少本山灵景和太乙五烟罗难于保全。蝉哥怎地未和各位师兄姊通话,冒冒失失,就下杀手呢?”金蝉方答:“我因卢老仙婆命人传示……”底下话未出口,忽听一老妇口音远远喝道:“我生平从不取巧,不似老怪物又想结缘,扶持后进,却又怕事,样样顾虑。我何尝不知阴火邪法凶毒,你们人少,虽有几个能手,顾不过来,发动越快越好。但见妖孽凶横太甚,平日夜郎自大,对付几个修为不久的后辈如此大举,上来便是以强凌弱,以多为胜,却连遭挫折,仍然恬不知耻,啸集同党,张牙舞爪,满口狂吠。峨眉诸弟子只凭慧光防护,已然相持三日,一味退守,不敢出斗,实在看不下去。这班妖孽,又说了好些狠话,我才生气,命你们各自下手,不同妖徒妖党,除一个是一个。我虽不屑与妖孽对面,既为你们作主,自有安排。如听老怪物的话,即便比较稳妥,也弱了你们峨眉派的声威。今日依还岭只要伤一草一木,我便从此不来中土走动如何?”

石生人最天真灵巧,早知前遇仙人乃枯竹老人元神化身,受有暗示而来。闻言首先向空下拜,喜唤道:“原来卢老仙婆在此。有你老人家爱护我们,暗中相助,群邪何堪一击,休说区区阴火,再厉害的邪法,凭老仙婆的无边妙法,我们也无吃亏之理。弟子先前不知,望老仙婆不要怪罪。等到光明境开府之后,弟子等七人再带小徒,去往南星原专诚拜谢吧。”随听卢妪笑道:“你这小娃儿心真灵巧,知我气盛,积习难忘,平生只此一件短处。一见金蝉等三人杀了好些妖徒,未照老怪物所说行事,恐双凶邪法阴火厉害,听我发话,立时给我一顶高帽子戴,想我总揽全局,以免两头失着。虽然用心狡猾,也实灵慧,讨人喜欢,无怪老怪物对你格外喜爱,连他心灵相合之宝都送给你那丑徒弟。你们只管放心,双凶便有一个漏网也不妨事。开宝库时情势固然凶险,事机瞬息,稍纵即逝。我既和老怪物怄气,强着你们先行出手,不照预计行事,到时自有安排。此时依还岭正在恶斗,你们四人不必忙着前去。只看英琼连发兜率火,双凶阴火邪法必在受创之后发动,你们只在兜率火刚刚飞出时赶去,四面合围,决来得及。再用传声预告钱莱、石完,联合韦蛟,照老怪物所说把三才清宁圈取出施为。事情虽还难料,就势能把这班妖邪多除去几个,你们将来在外行道,到底要少好些阻力。此间事完,我便回转东海,也许再过两年还能相见。再遇老怪物,可对她说,她那心计我全明白,不过爱惜你们太甚,又愤妖邪骄狂,不愿和她怄气罢了。”

众人忙谢指教。林、庄二人深知大荒二老脾气古怪,法力之高,不可思议,为旁门散仙中第一等人物。近年功行将完,不久便如心愿,以旁门成道。对于师门虽然无多来往,但是互相敬爱。尤其对于同门后辈,随时爱护,出力不少。既把事情揽到她的身上,断无败理,虽与预计不合,料可无害。为防金蝉等骄敌自恃,又把近日形势和众同门日前打算以及诸老前辈和眇姑的预示重说一遍。互相谈论了一阵,遥望依还岭上,敌我两方恶斗方酣,兜率火尚未放出。石生首觉不耐,提议先行。英男因恐英琼人少着急,急于往见,也在催走。金、朱二人也觉早去好作准备。林寒行动稳练,觉着诸老前辈仙示和眇姑心声传语,多主退守待援,不宜先发。虽有卢妪一力承当,仍以慎重为是,何况卢妪也说须见兜率火出现,方可下手。便劝四人暂缓前往。并说:“前用法牌传声求援,如今众同门已有好些赶到,因见这里无事,均往依还岭助战。群邪颇有伤亡,我们这里并无败象,并有一件从未见过的宝光随时接应,明占上风。方才卢老前辈所说,必有用意。到了那里,最好以全神贯注双凶,不到时机,不可轻易出手。”四人随口应诺,便带韦蛟一同起身,往依还岭飞去。

到后一看,双方已成混战之势。就这个把时辰之内,妖党越来越多。更有好些由附近经过,发现依还岭烟光笼罩,成了一片光山火海,以为敌人被困,想起平日忌恨,竟欲乘机取利,赶来助战。到后发现敌人表面似被群邪围困,实则实力坚强,更有好些奇珍异宝,威力绝大,尽管以少敌众,并无败意,群邪反有伤亡。中有数人除应敌外,随时策应,所用法宝、飞剑厉害非常,动作比电还快,只一发现同门危急,立时飞往应援,当时接应下来。英琼更是所向无敌,多厉害的邪法也难近身。有此数人,敌人已是胜多败少。此外幻波池前还有一幢似烟非烟,时隐时现,从未见过的奇怪云光。内中好似有一少女影子,每遇敌党受了群邪追逼危急之际,必有一片五色奇光彩丝一般激射出来,将人救去,一闪不见,一任邪法攻打,全无用处。后又看出那片慧光似是李英琼元神所化,人也不时出现,为在场第一人物。只双凶和有限二三妖人还能应敌,下余休说不能近身,稍差一点的,单那紫郢剑和另外两件法宝,先禁不住,只要挨近,不死必伤,端的厉害非常。不但看出形势不妙,并还料定敌人必有大援在后,不曾出现。虽觉弄巧成拙,无如后来这伙妖人均非无名之辈,早就痛恨峨眉门下。初来时又未看清双方强弱。

误认复仇良机,先来妖党又多相识,不便虎头蛇尾。又想起幻波池中藏珍、毒龙丸,听说方才双凶当众声言,事成之后全可分润,起了贪心,不舍就走。于是随众苦斗下去,妄想等到双凶施展最后杀手,仍有成功之望。因而各施邪法,勾引同党来援,以致人数越多。

英琼这一面起初本想静守待援,不料动手以后越打越凶,先只杀了一些妖党,由第二日夜间起,又连伤了好些妖徒。方才英琼原身出战,又把妖徒除去了几个。双凶仇恨越深,已然忍耐不住。跟着金蝉等三人突然回山,先后又消灭了一二十个妖徒,双凶误认敌人首脑藏在岭西法台之上,正要飞往报仇。英琼看出双凶情急心横,火无害三小弟兄有两三次差一点为邪法所困,全山己在暗影笼罩之下。暗忖:“我们在此待援已有三日,眼看敌势越盛,如能守到援兵回山也还罢了,照眼前形势,双凶已然激怒,妖党越来越多,万一缓兵之计无用,敌人仍是提前发难,必难兼顾。尤其林、庄二人所设法台已被双凶看破,形势危急,许多受伤同门均在法台后面山洞之内,双凶已命妖党先后带了妖徒前往攻打,一旦不敌,这班受伤同门休想活命。”心正愁虑,忽见两个妖僧率领四个妖徒,又往岭西飞去。因见二妖僧与前杀落魂岛三妖孽同一路数,也是周身发光,邪气甚重,料非寻常。正朝岭西遥望,稍见形势不妙,便将原身二次飞出,索性把林、庄诸人接往幻波池内,以防有失。忽听癞姑传声说:“方才卢老仙婆用七星神簪飞书指示,并命小寒山谢家姊妹门人拿了所赐法宝来此相助,专为对敌时救护众同门之用。如今形势已变,金蝉、文妹、英男已经回转,有卢老前辈和另一女仙相助,决可无碍。可速率众出战,到了时机再将兜率火发出,索性激怒妖人,使发阴火,自有制他之法。”

英琼闻言大喜。同时瞥见二妖僧已为金蝉所杀,三人动作神速,宝光雷火略现了两现,便将群邪妖徒除去。因见邪法厉害,妖党中能手甚多,惟恐众人飞出受伤,正在迟疑盘算,内一红衣妖人忽又同一身发碧光妖邪率领众妖徒往岭西飞去。跟着便见火无害一时疏忽,吃双凶两条暗影一上一下围在中间。尽管太阳真火朝那暗影上下乱打,周身火星乱爆如雨,无如双凶原是拼着元气受伤,由大而小,将两条暗影化为一团暗紫色的光气上下包围,不肯放松。

钱莱、石完见他被困,立驾那幢冷光朝暗影不住猛冲,终无用处。火无害见暗影越追越紧,看出不妙,忽把身子缩成一团,手足向外,由指尖上各射出二十道其亮如电的红光,将那暗影四面抵住,不令往里收缩,这样才好一些。但那暗影已缩成两丈方圆一团,越往后邪气越浓。每遇钱、石二人驾着太乙神光冲到,便即闪避,不令撞上。双凶本身却在一旁,注定那两条暗影合成的气团,不住扬手行法施为。为避太乙神光冲撞,往来飞舞,时上时下,看去真似一个紫色的大气球,当中裹着一个周身火光乱爆,其形如猴的小红人,随同一幢冷光互相追逐闪避,在万丈烟光之中星丸跳动,飞驰如电,顿成奇观。英琼平日对火无害最是看重,又推英男之爱,格外关心。见他被困,虽未求救,面容已是惨厉,怒啸不已,料知形势危急,想要出援。此时后援未到,群邪凶焰高涨,又恐众同门为邪法所伤,更难兼顾,略一迟延,火无害越发狼狈。双凶中小的一个,已朝钱、石二人扑去。旁边又飞来两个妖邪,一同合力将二人阻住。二人见来敌邪法甚高,急于想救火无害,已将方才所发天象、地灵两圈取出,传声请问,想用此宝与敌一拼。

英琼想起方才紫苓曾说“此宝不是三才并用,不可妄发”之言,想要阻止,又恐火无害不能久持,受了邪法暗算。正想飞出原身应敌,猛瞥见一片佛光迎面飞来,随听一少女口音说道:“李师叔只管出战,弟子林映雪现奉卢太仙婆之命来此应援,决无他虑。”

心方一喜,又听破空之声。

先是两道金光,自空直下,直飞妖阵之中,只一闪,便如神龙掉头,略一掣动,立有三个妖邪被金光斩为两段,来势神速已极。跟着又是一青一白两道剑光,相继飞降,也是一到便朝群邪冲去。当头一个少女看去年约十一二岁,穿着一身冰绡雾毅,美绝天人,一手指定飞剑,一手五指上发出五股银色光针,暴雨一般朝众妖党冲去。身后随定一个道装少年,所用法宝、飞剑均非寻常。众妖党本来隔着慧光,与峨眉派众弟子对敌,厉声咒骂,暴跳如雷。不料强敌天降,来势万分神速,几个邪法稍差的当时伤亡,不由一阵大乱,各施邪法异宝迎上前去。无奈这四个敌人,两个身剑合一,法力最高,另两个各有一片仙云护身,邪法竟难抵御。只得以多取胜,相持起来。英琼见那来人正是本门四大弟子中的诸葛警我、岳雯,同了陆蓉波、杨鲤,四人相继来到。最可喜的是,蓉波原是道家已炼成形的元婴,因为紫云三女邪法所污,不得飞升,初入本门时,看去法力还是寻常,想不到南疆一别,进境如此神速。连杨鲤也比南疆相见时高出十倍。忙即传声招呼。众同门久守慧光之下,虽未吃亏,日听群邪辱骂,全都愤恨。林映雪一到,一面和英琼答话,一面把带来的树叶灵符每人给了一两片,说是如见邪法厉害,形势危急,只将此符往外一扬,自生妙用。此乃卢太仙婆所赐,为数甚多,无须吝惜。众人除英琼外,全都得到。来人却未现形,看去仿佛一幢淡烟,裹着一个少女影子。方才已听癞姑说过,见那灵符乃一种从未见过的树叶所制,自往手上飞来,均想出那口恶气,到手称谢,便即飞起。再看火无害,尚在苦撑,五官七窍均有真火射出,知其情急万分,更不怠慢,忙用慧光电驰飞去。

双凶见敌人忽有援兵飞到,原有诸人也离开慧光飞出应敌,疑心敌人准备停当,改守为攻,料知不发则已,一经发动,必非寻常。想起同党不少伤亡,敌人一个未伤,偶为邪法所迷,当时被人救走,分明早有成算。不由又生顾虑,打算仔细观察些时,再下毒手。不料那团慧光突然飞来,光中现出一个少女,正是先前独诛落魂岛三妖孽的李英琼。看那形势,分明把一件佛门至宝炼成元神化身,得有仙。佛两家上乘心法。寻常修道千百年的有道之士,也未必到此境界。听说对方入门日浅,竟有这等功力,难怪小小年纪那么大威名。仇敌后辈女弟子已是如此,师长法力之高,可想而知。自己禁闭海底多年,自恃邪法高强,也未仔细访查,冒失赶来,如为几个无名后辈惨败,平日又太骄狂,以后何颜见人?不由又惊又悔。方一转念,瞥见妖党又死了好几个。敌人虽有几个为邪法所败,眼看危急,扬手一片银霞,人便遁走。再看随来妖徒,已被敌人消灭了多半,剩下二十来条残魂,本来随定自己身旁,狼狈已极。一时气愤,意欲增加邪法威力,只等敌人稍微松懈,立命妖魂乘隙进攻,免得随在身旁现世。于是把这些残魂全化为一股邪气,附在围攻火无害的气球之上,因受真火冲击,十分痛苦。又想门下妖徒,只有限一二十人,俱是相随多年,此次元气大伤,复原甚难,何苦为了一时之气,使受这等苦难?盛怒略解,正想收回。不料慧光电射飞来,罩在双凶元神所化气球之上,内里敌人立以全力发动真火,内外夹攻,那慧光十分微妙,初飞来时只是快得出奇,略微一闪,便将气球包住,轻飘飘的,光甚柔和,并无别的感觉。双凶先以为敌人功力不到,看去厉害,和昨日所见金刚手幻影一样,虚有其表。又因光中附有敌人元神,不特把初发现时的戒心去个干净,反想将计就计,把敌人元神摄去。谁知受了对方佛法暗制,心神迷乱,竟把近两日来慧光保护敌人的威力全都忘却。就这先后两个转念之间,不知不觉受了重伤,直到有些警觉,妖徒残魂已经消灭,本身心灵相合的元气也被慧光裹紧,逐渐消灭。这一惊真非小可。忙运玄功全力回收,已是无及。总算敌人急于脱身,火无害乘隙往外一冲,英琼自然放他出去。火无害化为一溜火光,刚刚冲出圈外,双凶立时乘机把残余的精气就势收回,急怒交加,舍了钱、石二人,同向英琼进攻。

斗了一阵,双凶又运用三尸元神,化成两条暗影,连同本身,一齐应敌。英琼见双凶又飞起一个化身,玄功变化,邪法甚高,身外并有一片妖光防护,自己以一敌四,虽能仗着定珠威力妙用,化身应战,固无败理,想要除他仍是极难。见众同门出战以后,又有几个男女同门相继赶来助战,人数比前多了好些。林映雪已化作一幢淡烟,飞向幻波池前接应众人。妖党只一冲到面前,必有一片祥霞飞起,将其阻住。映雪也不出斗,只见有人败退,扬手一蓬彩丝电射飞出,将人救走。众同门仗她随时接应,虽然免去好些凶险,可是妖党越来越多,邪法异宝满空飞舞,凶威猛恶,声势惊人。癞姑发动兜率火的号令尚未发出,双凶不是易于除去。为防有失,一面相持,一面招呼诸葛警我等几个法力高的同门晴中留意,随时接应。

经此一来,妖党表面势盛,实际却成了一面倒之势,群邪相继伤亡,对方却是毫无损害。双凶见英琼玄功变化,神妙非常,屡次抽空想用邪法暗算别的敌人,不是为其所阻,便是眼看成功,又被这几个法力高的救走。斗不一会,英琼又将留在幻波他的法宝、飞剑发了两件出来。最厉害的是紫郢剑和青鳞髓两件奇珍和圣姑留赐的太白金刀,双凶连人带元神全被绊住。双凶见敌人威力越大,想起多年苦功所炼三尸元神,为困火无害,已失去了一个,元气大伤。虽剩一点残余邪气,再要重炼复原,至少须费三甲子的苦功。

同党伤亡还在其次,最痛心的是,相随多年的许多妖徒,全被敌人消灭,一个不留。此仇不报,何以见人?敌人首脑仍未出现,法宝、飞剑如此厉害,再如相持下去,稍微疏忽,必受其害。

钱、石二人见英琼和各位师长已然出手,为代火无害报仇,索性三小弟兄联合一起,仗着神光护体,专一乘隙进攻,时隐时现,出没无常。稍有空隙,便把真火、神雷朝外乱打,连同那幢冷光,猛朝双凶元神冲去,防不胜防。双凶本就恨得咬牙切齿,连毛萧素来阴沉的人,也现出满脸狞厉之容。本还想再看一会形势,章狸已忍不住怒火,正催毛萧下手,金蝉等师徒五人忽同飞到。英男觉着日前离山私出,英琼不免悬念,觉着对她不起,一见面便迎上前去。章狸天性淫凶,见对面飞来一个红衣少女,年貌与英琼差不多,和敌人见面时满脸笑容,神情亲热,看去更比敌人妩媚温柔。不知来人所用法宝、飞剑全是他的克星,比先前所见诸宝更具伏魔专长。尤其昔年曾用九甲子苦功所炼成的那只鬼眼所发毒针,撞上便即消灭。无心相遇,恶运已终。只因英男对于同门最是谦和柔顺,来时议定,须等兜率火发出,双凶施展独门邪法,阴火将发未发之际,方始发难,上来没想动手。仗着身剑合一,一见英琼心中喜欢,忙即赶去,只想谈说几句,向其道歉,并没打算当时出手。章狸天性淫凶,初次会面,哪知厉害。见她貌美如仙,又是冒冒失失飞来,除随身剑光而外,并无奇处。不知英男为防南明离火剑威力太强,恐惊群邪,待运本门心法,不令精芒外露,看去只是一道红色剑光笼罩全身,光并不强,误以为此是就口馒头。此女全无戒心,生得如此美貌灵秀,何不就势擒去遁向一旁,把人藏好。再将前额怪眼所炼毒针发将出来,与老鬼合力试上一下。再如不胜,便发阴火,索性把全副家当搬将出来。如遭惨改,也可死心塌地,弃了同党,和老怪逃回东海,向昔年所识怪人低头服输,求其代为报仇。好歹先抢一个美人回去再说。念头一转,见英男驾着一道剑光,随定英琼身旁,不住说笑问答。虽然她们均用本门传声,听不出所说何语,那满面喜容,豹犀微露之际,更觉容光照人,丰神美艳。妙在神态从容,一毫不显敌意。越看越爱,故意说道:“那女子既不出手为敌,可速避开,免受误伤。”说罢,先将三尸元神所化紫色暗影朝着英琼猛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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