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卷(重生)》第56/214页


  “发这么大火?跟我说说?”沈浩初问道。
  “有什么可说的?怎么?爷怕我办不好这酒宴,怠慢了秦舒?”秦婠气不顺,张口就刺人。
  沈浩初被她堵得,抬手就掐她水灵的脸。
  “再说这话,下次我就拿戒尺罚你。”
  “罚我?爷还想动手不成?”秦婠拍开他的手,揉着脸气道。
  “是啊,再有下次,你就趴到床上去……”沈浩初说的是从前他嫂子揍侄儿的情景。
  秦婠竟然听懂。
  “下流!”她羞恼地跺着脚走开。
  沈浩初却被这话逗笑,跟到她身边,道:“好了,我让你撒撒气,使个小性子没什么,但你这问题还是得解决。被人欺负了?要不要我出面?”
  秦婠仰起头,脸上斗志昂扬,像圈里威武的大公鸡。
  “不用,若是这点小事我都应付不来,日后如何替你掌管整个侯府!”
  沈浩初微微一怔,笑开。
  她这话说得他通体舒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忙坏,T.T
波澜什么的,暂时还没想到,我就随口感慨一下,捂脸。


第44章 发威(虫)
  昨日遇的那些事儿,与其说让秦婠生气,倒不如说让她斗志更加旺盛。
  自从打定主意要争一争侯府的管家权,秦婠就已经做好准备要应付各种情况,而眼下问题不过是才刚浮出水面的石块一角。她本非争强好胜的脾性,只是时势造人,为了往后的舒心日子,她不争也要争。
  屋外大雪已停,积雪又厚了几分,檐下结起长长的冰挂子,窗子才挑开细小的缝,刺骨的寒意就钻入骨头。屋里炭火暖和,烤得人干燥,秦婠在脸上抹了厚厚一层面脂才开始上妆。
  换上里外发烧的袄子,系上厚实的月澜裙,秦婠已经出身汗,从寝间出来。
  次间比里头冷些,沈浩初怕热,炭火没那么旺,秦婠方透口气,看到坐在书案后的沈浩初,她很惊讶:“侯爷怎不更衣?”
  沈浩初仍穿着家常的素净衣袍,外头罩着松垮的鹤氅,正歪在椅上看书,头发半披,不像要出门的样子。
  “今日不出去了。”沈浩初放下书,看到把自己包成球的秦婠,勾唇笑了。
  她那衣裳,襟口袖口都滚着狐狸毛,头上也是细毛的昭君套,乌油的长发全都拢上去,雪润的脸藏在棕白的绒毛间,乖巧精致,叫人看着就想掐。这样年轻带着稚气的脸庞,难怪压不住下人,谁不把她当成孩子看呢?
  连他都忍不住想逗她疼她,最好能给她一方无拘束的天地,让她活得永远像个孩子。
  可惜……她的心,已经不是孩子了。
  成长是件挺无可奈何的事。
  “你今日不是和小郡王约了去燕王营里看马球……”秦婠纳闷。
  “推掉了。”沈浩初打断她的问题。
  秦婠诧异地眨眨眼。
  燕王和小郡王的约都敢推?
  “我想吃前日的羊肉锅。”沈浩初提了要求,没回答她的疑惑。
  秦婠寻思着羊肉还有,爽快点头:“好,我叫奉嫂炖上。”
  正好,天冷,她也想吃羊肉。
  “你快去快回吧,我等你回来吃饭。”沈浩初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秦婠“哦”了声往外走,没两步她那脑袋才转过弯。
  沈浩初今日留在蘅园的原因,不会是为了要替她撑腰吧?
  ————
  照例巡完园子,秦婠带着秋璃与夏茉去前院的叙海阁议事。
  叙海阁是邱清露每日点卯的地方,不过今日邱清露要去赴娘家亲戚的喜宴,所以免了一天点卯,故这叙海阁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三个打扫的小丫鬟。
  秦婠在花厅的锦榻上坐下,命人拢了炭盆,沏来热茶,又用大红的石榴花羊驼绒毯盖了膝,这才揣着手炉吩咐早已候在外面的人进来。
  两个穿着褙子的女人进来,年纪不大,约三十上下,梳油光的发髻,簪着两朵绒花,倒是体面。许是昨日她在库房发作的事情已经传来,今天这两人态度都很恭顺。
  “哪位是赵嫂子?”等两人行过礼,秦婠才慢条斯理开口。
  着菊纹缎面褙子的女人上前半步,躬身道:“奴婢赵王氏,见过夫人。”
  秦婠抬了抬眼皮,眼前这人容长脸,宽唇细目,此时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地的模样,正是总管厨房的赵王氏。
  “赵嫂子,三姑娘赏雪宴的菜单子是你拟的?”她问道。
  “回夫人,是奴婢草拟的,本欲先呈给夫人过目,不料昨个儿三姑娘身边的四喜到厨房来,把这单拿了去,说三姑娘的宴,她要自己过目。”约是料到秦婠今日会兴师问罪,赵王氏早就想好借口,不慌不忙答着。
  秦婠呷口茶,搁下茶碗,道:“那菜单上的菜品我看过了,粗陋了些。三姑娘请的都是各府娇客,这些千金小姐哪些好的没见过?那菜色拿来招待她们,恐怕不妥,没得叫人笑我侯府寒酸。”
  她说话间从袖里取出菜单。
  菜单上的菜品鸡鸭鱼肉皆备,放在普通人家是不错,但搁在这赏雪宴上确实不妥。沈芳龄眼界高,结交的都是豪门贵勋家的姑娘,她又虚荣,安心想博个名声,看了这菜品也难怪要发火。
  昨天下午她告到老太太那里,害得秦婠被请去丰桂堂。老太太倒没责怪秦婠,只是提点了两句,但到底秦婠年轻欠稳妥的印象是留下了,这事在园里传来传去,又变成“夫人行事欠妥,与小姑不和”等等的言论。正值她要学掌事、立威信之机,这样的传言可不好。
  这赵王氏是邱清露的陪房,邱清露掌家之后才慢慢被扶上去的,行事倒低调稳重,与昨天库房的刘嫂子可不同。
  “夫人,菜色只是草拟,若是不妥可改,只不过……”赵王氏面露犹豫。
  “不过什么?但说无妨。”秦婠道。
  “那奴婢就大胆说一句,这菜再改也都是差不多的东西。若想置办山珍海味,夫人给的五十两银子怕是不够置办。”赵王氏小心翼翼地解释,看到秦婠面无异色,才又继续,“虽说是给三姑娘,可做了这些菜也不能单给三姑娘,老太太、太太、奶奶,外院的老爷、公子,各房各园少不得都要送一份,这菜量上去,银钱使得就大了。”
  “纵是如此,按上次菊宴的菜单,也不过用了三十两银子,那次还是大宴,怎如今五十两银子便不够了?”秦婠温声问话。
  “夫人,此值入冬又是年节,菜价本就上涨,又逢近日降雪,外头鲜肉蔬果已供不应求,咱们府因有专供菜肉的农户,所以没短了吃食,不过这价格也已经翻倍。”
  “翻倍?谁告诉你的?”秦婠又问。
  “负责后院采买常兴嫂,这菜单是与她商量之后才拟下的。”赵嫂子老实回道。
  “秋璃,让常兴嫂进来说话。”
  赵嫂子话才落,就听秦婠吩咐秋璃,原来她说话的这会子功夫,常兴家女人已经被请到外头等着,看样子秦婠是有备而来,赵嫂子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眼年轻的夫人,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赵嫂子心里冷不丁一颤,总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揭过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们可别撞在这新夫人的火头上去。
  “我说姑娘,夫人到底什么事寻我?等了这半天我腿都站颤了。”
  人没进来,抱怨的声音就隔帘传入,一道高瘦的人影随之进来,秦婠展目而望,进来的是个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女人,脸擦得死白,唇脂涂得红,身上穿桃红缎面的银鼠皮袄子,头上几件金灿灿的簪钗,乍一看倒像是哪房的主子奶奶。
  这人扭着蛇腰进来,一看到秦婠就将抱怨收起,换上讨好的笑,声音捏得热情:“奴婢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一边行礼,她一边眼珠子乱转,打量着屋子。
  秦婠不语,挥手让她起身,并没赐凳。这常兴嫂心里便不大痛快,站直腰后便作势捶打自己的腰腿。
  秦婠猜到她在想什么。
  常家是老太太的陪房之一,老常追随老太公多年,常妈妈也服侍了老太太很久,在府里是极得老太太信任的一家人,两口子原就负责内外采买之事,后来年纪大了,这事就交由儿子常兴和媳妇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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