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卷(重生)》第91/214页


  “没办法的事。”沈浩初捏捏眉心,“老太太不同意分府,就只能答应让我肃清沈家。”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人?”秦婠拉下他的手,自己举起手捏上他的眉心。
  “该送官的送官,该逐出去的逐出去,发卖的发卖,一个不留。二房那边,先让婶娘把外面的钱银都退回去,该弥补的弥补,过几天老太太会把她先送到清源庵去静休。老八不成才,扔给老刘头去操练了。”沈浩初说着见她眼皮微垂,“怎么?不能分府你失望?”
  “有一点点。”秦婠也想分府。
  “祖母说了,想分府也行,我们这一房必得先有子嗣,保证镇远侯后继有人,她就考虑分府。”沈浩初低头笑了。
  “……”秦婠特别想咬掉他的笑。
  两人正说着,外面忽有人匆匆进来。
  “哥哥,嫂嫂,求你们帮我!”
  却是沈芳华哭着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忘记在这边说我双开了个新坑的事?
《末途觉醒》,《第一医仙》的姐妹篇,全息网游。
行至末途,异世觉醒。
人生不过是段起伏的路,只有攀上,才有巅峰。
她的操作不好,但她的脑袋好,她是天罗唯一的大匠师,她拥有天罗最可怕的人型战斗机——她男人。
【专栏可见,你们随意】


第71章 云阙
  沈芳华坐在圈椅上将事情说了一遍,只拿丝帕默默拭泪,蝉枝端来的热茶她也没碰过。
  秦婠已经坐起,她就穿着夹袄,背上披着件大毛袄子,长发半散,脸上病容未去,还很苍白。
  “母亲怎那般糊涂?婶娘那么个爱算计的人,怎会真心替你挑选婚事?分明包藏祸心。”秦婠一个激动又开始咳嗽。
  那天她们在丰桂堂吵完后,小陶氏为免夜长梦多,就将芳华的庚帖给了宋氏,宋氏第二日一早就送去给钱家。沈芳华宿在蘅园,正逢秦婠中毒,她也在秦婠屋里默不作声照顾了秦婠一些时候,便完全不知此事。
  钱家人动作很快,不过一天就把婚书合好,到今日是第三天,生辰八字业已合好,钱家请了冰人上门正式与沈家谈婚论嫁。宋氏因为几桩罪,如今被老太太罚在佛堂里不得出,是小陶氏亲自见的冰人,所以叫沈芳华发现了。
  “你别这么激动!”沈浩初轻拍她的背,“只是合了八字,还没下聘,事情还有转寰余地。”
  “我是气母亲,心是好的,就是……”秦婠看了眼沈芳华欲言又止,转而问道,“四妹妹,我问你件事,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嫂嫂请说。”沈芳华虽在哭,却不见慌乱。
  “你与段谦公子之间……”秦婠道。
  沈芳华一怔,面色渐红,头也垂下:“段公子文采风流,品格端清,我早有耳闻,那日雪宴相遇,听他作诗咏春,甚为钦服其才,后常托文哥哥以哥哥之名将我的拙作交由段公子品评,仅此而已。”
  说着她见秦婠大眼望着自己,其中洞悉通达,她咬咬牙又豁出去:“是,我仰慕段公子,但他并不知晓。我与他之间并无私交,一切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做过有伤门风之事。嫂嫂,我自知是个木讷寡言的人,和母亲一样懦弱无趣,但我不想成为她。我知道婚事不是我能作主的,但我还是想说,如果嫂嫂能够成全我与段公子,芳华此生感念嫂嫂大恩,若是我与段公子无缘,我也无怨,不过既然所求不得,芳华便青灯古佛,自此皈依。”
  “快扶着她。”秦婠见她要跪下,忙命蝉枝将人扶起。
  “段谦?字子清,松江县人士,今年应该……二十有三,祖上三代为农,家境贫寒,父母早亡,是兄嫂将他抚养长大,又出资捐助他进京赴考。此人才思敏捷,品行规正,可嫁。”
  秦婠尚未出口,沈浩初已经将段谦来历情况全都道出。
  沈芳华面上一喜,秦婠却告个罪,匆匆把沈浩初拉到次间里。
  “你怎么知道段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单凭这些就让芳华嫁他,你和母亲有什么分别?别说他才思品行,若是家境太差,四妹妹过去也要受苦,母亲也不会同意。”
  秦婠压低了声音急道。
  “段谦,兴平二年的探花郎,先受封为翰林院编修,很快就被外放为松江县令,政绩斐然,剿平松江匪患,还松江县百姓太平天下,三年后被调任回京,入内阁参政,官至四品。”沈浩初抚上秦婠的脸颊,“她想嫁薛谦,必得先吃苦,做了选择就无从后悔。”
  “兴平二年?不就是今年?”秦婠算了算年份,愕然瞅着沈浩初,“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难怪段谦这名字耳熟,原来是兴平二年的探花郎。可沈浩初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你说呢?”沈浩初不答反问。
  “你到底是谁?”秦婠盯着他,依旧是熟悉的容颜,却非记忆里的人。
  “我会告诉你我是谁,但不是现在。”沈浩初指向她的心,“小婠儿,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妻子,不是因为诡计,不是因为宿命,不是因为身份,只因为我这个人。等我回来,等你十八岁,给我一个答案。”
  秦婠心又怦怦跳起,不敢再看他逼人的目光:“那你的意思是,四妹妹与他之事可成?可四妹妹嫁给他,那他原本该娶的那个姑娘……”
  “他没娶亲,至少到我死之前,他还没娶妻。他高中探花后京中有不少人家相中他,可惜还没到亲事定下,他就被下放松江苦寒之地,原来想借亲事拉拢他的人家就都鸟兽散。此人遂放言功业不成,誓不成家,便只身赴任。”沈浩初将段谦之事细细说予她听。
  “倒有些骨气。”秦婠叹道,一时又好奇,这些官场之事他怎如此熟悉?料来原也是官场中人?会是谁呢?
  “其在松江任县令期间,便曾以十敌百数番击退匪患,最后彻底瓦解松江一带最大的马匪帮子,当年可谓大安一桩奇谈。我曾有幸在其回京后与交谈,问起过此事,他倒直白,说这功劳他只能领一半,另一半归功于他的老师。”沈浩初说着笑望秦婠,像说故事般说起这些事儿,“说起他的老师,倒有不少传闻。他的老师也是他的挚友,年纪比他还小五岁,文韬武略样样皆通,来历出身皆不明,是个隐者,人称云阙先生。”
  “比他小五岁也能做他老师呀?”秦婠大奇,扳出指头算了算,“小五岁,那岂不是同我一样大?”
  人比人,气死人。
  “是啊,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无意出仕。”沈浩初揉揉她的头,道,“别说这些了,段谦与四妹妹之事,你若有心尽力便是,也不可强求,但是钱家的亲事,肯定是不能结的。”
  “我晓得了。”秦婠回他个明白的眼神,转身出了次间。
  沈芳华还忐忑不安地坐在原处,见他二人出来忙站起。秦婠便拉她到身边细细问她,只将沈浩初所言之事换种方式逐一告诉于沈芳华,她听后并未当即决定,沉吟半晌方才坚定点头。
  “也罢,你的心意我已经知晓。薛公子之事我尽力而为,但这事还得你母亲说得算,我不能越俎代庖,不过钱家的亲事你可放心,我与你哥哥都不会坐视不理,纳吉到纳征还要段时日,这婚事还没全定,你且安心回去等我消息。”
  秦婠郑重点头,又安抚她两句,才将沈芳华送走。
  “你身体还没大安,又要操心这些事……”沈浩初见她说了半天话已然疲倦,不由叹道。
  “不操心,钱家那事我安排好了。”秦婠说着扑到他肩头,眨巴着眼睛道,“大后日就是元宵节,你带我们去逛花灯好不好?”
  “安排好了?”沈浩初扬眉。
  秦婠附耳一语,沈浩初慢慢扬了唇。
  “你啊……玩心还那么重。”他戳着她的额头道,“若你身体无恙,我就带你们出去,若你身体没有好转,就歇了这心思。”
  “放心,肯定会好。”秦婠眉眼一弯,一点不见昨日病怏怏的神情。
  “这两日你尽管歇着,什么事都别管。府务老太太已亲自接手打理,肃清之事交给我,你好生养病。”沈浩初叮嘱道。
  秦婠摸了颗核桃拿铜钳“啪”地钳开,递了一半给他。沈浩初接下后将核桃肉剥出,又剔去涩口外衣,复递于她。
  她眉开眼笑地接下。
  “秦婠,你有没事瞒着我?”
  他漫不经心问道。
  她手一顿,摇头:“没有。”
  ————
  午饭过后奉嫂将煎好的药送来,秦婠唉声叹气地喝完药,药效上来她晕晕沉沉地被沈浩初抱到床上哄睡,还是在沈浩初的屋里。
  见她睡下,沈浩初转头就把谢皎叫到外头单独见面。
  “这段时间夫人在做什么?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谢皎背靠斗橱,挑眼看他:“侯爷怎不亲自问夫人?”
  “既然是瞒着本侯的事,问她又有何用?”沈浩初扣了扣碗盖,抿下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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