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里调婚》第2/187页


  冯庄:“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到时候再好好聊聊。”
  阮灵回想起在手机上看到的男人照片,心间荡漾,正情难自抑着,就看到楼梯的身影。
  阮烟走下楼,客厅里的人纷纷收了笑,看向她,目光各异。
  “大晚上的就走么?”
  冯庄接过弟妹的话,靠在沙发上,“在阮家住了二十多年了,现在也该搬走了。”
  一旁的一女孩弯唇,“对啊,堂姐有手有脚的,只不过是瞎了,没人照顾又不是活不下去。”
  “小孩子别说话……”
  冯庄却应:“思思说得对,某些人这些年娇生惯养的日子还没过够吗?阮家也养了这么久了。”
  阮烟听着继母话中对她不再隐藏的厌恶,指尖纠紧:
  “冯庄女士,我怎么样无所谓……但请你照顾好爸爸。”
  冯庄轻嗤,“这用不着你来提醒。”
  阮烟去玄关处换好鞋,推开门就感觉一股风灌了进来,雨声大作。
  阮灵走到她身后,放眼外头,把一把蓝色雨伞放到她手里,微微一笑。
  “雨有点大,你撑着吧,路上当心点哦。”
  身后的门被关上。
  阮烟站在如深渊般的雨幕前。
  她撑开伞,走进雨中,却感觉瓢泼大雨直接砸在头顶,她伸手去摸伞,发现几根伞骨已经坏了,小半边已经耷拉了下来。
  无法停下,阮烟只能一手拿着行李和盲杖,一手握着伞柄,艰难地往前走去。
  门口等候的出租车司机看到女孩的样子,意识到什么,立刻下车,跑过去接过了行李,帮她开了副驾驶的门。
  上车后,司机问:“小姑娘,你、你看不见吗?”
  “嗯……”她捏紧裙摆,“您能给我一些纸吗?”
  司机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女孩,顿觉心疼,把纸放到她手边,“你赶快擦擦别着凉了,下这么大雨,你一个人这样出去很危险啊。”
  阮烟攥着纸,听到陌生人的善意,忽而鼻尖酸涩,轻摇了摇头,“没事,谢谢师傅。”
  “去思丽天城吗?”
  “对。”
  司机边和她搭着话,边踩下了油门。
  -
  另一边,林城国际机场的地下车库,缓缓驶出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后座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双腿交叠,笔记本搭在腿上,干净修长的指节在键盘上时不时敲打着。
  白衬衫的袖口被挽起,手腕筋骨微凸,外头霓虹的夜灯照的他脸上轮廓棱角分明,整个人看过去显得清冷而矜贵。
  周孟言看着电脑屏上欧拉公司整年财报和风险评估,半晌后把电脑放到一旁,摘掉眼镜。
  “是个烂摊子。”
  前排的助理闻声转过身来,无奈一笑,“欧拉现在还没人敢接手,如果您不打算参与,不久后它就会宣告破产了。”
  周孟言慢条斯理擦拭着镜片,“别人想接也要看有没有实力能吞得掉。”
  有着一定技术基础的欧拉,凭借自身的技术壁垒,在上个世纪成为无法撼动的高奢钟表制造商,百年老店,鼎盛一时。
  然而因为其产品结构单一,逐渐失去了竞争力,加上加大杠杆贷款扩张的激进政策,导致现金流突然出现问题,更雪上加霜的是,前董事长阮云山因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昔日繁华即将崩塌。
  其他公司却因为考虑到自身实际能力或者对于欧拉前景不够看好,不愿伸出援手。
  曾经是竞争对手的梵慕尼(Fanmagic)奢侈品集团,现在是周孟言手下价值百亿的商业帝国,刚在欧洲开疆扩土完,市值猛增,现在的欧拉,是他盯上许久的猎物。
  “阮家听说您回国,今天下午上飞机后就给我来了电话,明天是……阮家小女儿的生日宴。”
  男人听着这句暗示性的话,没有回应。
  他划开手机,看到十分钟前进来的一条消息。
  几秒后,他阖上眸,神色疏淡:“先去一趟思丽天城。”
  -
  晚上十点,出租车停在思丽天城的正门前。
  里头是林城最繁华的私人别墅区之一,依山傍海,地比金贵。
  阮烟下了车,站在路边,雨势比刚才只小了些。
  她拿出手机,通过语音读屏的功能,按到通话键,而后拨通“小舅舅”的号码。
  得知自己必须要离开阮家后,女孩没有办法,只能给远在国外的小舅舅陈容予打了电话。
  对方是阮烟死去多年生母的弟弟,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只比她大了七岁,很关心她。后者得知,就让她先去他的家里住着。
  然而电话响了几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连续打了几个,都是如此。
  阮烟看不见四周,根本不知此地环境如何,更加心慌,只听到雨声淅沥,她如同漂泊在海中的小船,找不到停靠的港湾。
  仍旧淋着雨,她感觉浑身发冷,脑中越来越混沌。
  身侧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油腻的嗓音:“小姑娘,这大晚上站这干嘛呢?”
  她闻到一股极重的酒味,往旁边退了步,嗫嚅:“我等人……”
  “下着大雨等什么人啊,前面就是我家,你来我家坐坐呗?”
  对方的手触上阮烟的手臂,她吓得往后退,握紧盲杖,“你别过来……”
  他打量着她,突然笑了:“呦,还是个看不见的。”
  “那更好办了啊――”
  恐惧间,女孩眼前突然出现极其微弱的一道光亮,而后是刹车的声音,似乎眼前停了辆车。
  下一刻,她果然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
  身旁的酒鬼原本还打算死缠烂打,不知为何突然停了动作,喝着酒畏畏缩缩地嘟囔着,继续往前走。
  阮烟茫然地站在树旁,而后耳边就传来皮鞋踏在积水地面上的声音。
  一步一步,仿佛在朝她走近。
  脚步声在离自己最近时,终于停下。
  头顶突然不再落雨。
  雨水砸在身上的冰冷渐渐消散,她鼻间随之嗅到了一股淡而陌生的雪松木香,如身处雪山上,清冽而冷沉。
  男人举着伞,走到她面前,两人只有一步之遥。
  雨滴砸落其上,传出砰砰的雨声,在昏黄的路灯下,犹如小小朵金色的烟花,在伞上绽放,在脚边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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