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爱着我》第113/166页


他,已不复往日的健朗,消瘦的身子在秋意的来袭中镀上了倦怠的颓废。浓眉下,青黛的眼眶、红丝遍布的双眼早已布上了疲惫的无情,消瘦的下巴斑斓了灰黑的浅胡。宽松的衣服下,包裹的身躯似乎又瘦小了一号……他的颓废,他的伤感,他的无力与眼神中的茫然,让我无言以对,心疼的如搅棒在拨打着我极力伪装的坚强,顷刻让我在他有意无意的关注中狼狈躲闪,溃不成军。

我究竟在坚持些什么,为何相爱,却要让彼此的心伤痕累累。

忐忑难安的拖到同学散去的最后一刻,空荡的教室只剩下遥遥相望的我们。艰难的呼吸中,他无力地抱着课本走近,暗沉的脸又掀起我内心自责的狂潮。心一凉,原本要偏头躲避他渐近的五指,可眼眶中的酸涩却背叛了我多日的勉强。当他略微粗糙的手抚上我的脸,我浑身一战,泪水悄然滑过他亲昵的指尖。他唇角一动,面容紧绷,语气僵硬。似在问我,又似在自语:“你瘦了。”

我自嘲地笑了:“何苦呢。没有我你依然是你,不必这般……”

“没有你,我不再是我。”

伴着他的音落,我的心再一次披上了寒霜。泪水,在他食指的勾抹中从眼角消逝,相望无力,我只是在给自己的痛苦增加无边的悔恨。早知今日,当初我又何必交出自己的情。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也许,从今以后,他的怀抱不再属于我。可我,自私的没有办法看着别人在他怀中幸福。

低下头,我昏沉不堪的脑袋退出他柔情的抚慰。心酸涩的阵阵绞疼,理智却让我做出最后的决绝。淡然地垂下双眼,我凝噎很难成调:“什么时候把婚给离了吧。”大脑中重复过千百次的对白,到了真正说不口的那一刻,却是如此的艰难。

眼前的他神情没落,千万语言只化作了一声耳熟能详的“苏苏”。

事到如今,我还能再回头吗?伤害已成定局,何不再抽刀断水,斩断情愁。我拒绝他的深情,淡漠他的挽留,最后倔强地抢白:“我们没有可能了。阿郝,快乐地说声分手,不要再去计较我们的过去。你的幸福我已不能给予,所以,我准备放开你的手。”

我苦笑着睁眼,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什么时候给我请柬,别让孩子像你一般成为私生子。那样的痛你尝过一次,不要……”

绝然地要离去时,手腕却一紧。回眸抗拒,而他咄咄逼人的气息在空中扩散:“不要对我说如此残忍的话。苏苏,你怎么忍心再伤我一次?”

“那我们就可以再去伤白暖暖一次?”我承认自己不待见她,可是在爱情里,我坦白,我只是一个逃兵。我不能容忍一个身上流着凌郝铎血液的孩子在我眼前晃悠,他将会像针刺般提醒着我幸福的破灭,会时时击溃我所有的骄傲与自尊。我的心很小,容不下爱情的瑕疵。

然而凌郝铎面色一凛,清瘦的脸颊腾现出一丝生冷:“别扯到她。”

为何不许?“我们的事就是因她而起,难道你还幻想着再负她一次?”

手腕间的痛又增了些许。他凌厉的眼神看向我灵魂最脆弱的地方,说出口的声音变了调:“她的事我会解决。至于你,苏苏……”带着我的手贴近自己的左胸膛,他张嘴,沙哑的声音响彻了我大脑的每一个角落:“你怎么忍心再让这里难过?你伤了它一次不够,难道还要再伤一次吗?它没你想的那般坚强,它很脆弱,它需要你爱,需要你好好的爱呀。这一次,你就不能再爱它一次吗?真的要让这里疼你才满意吗?”

他的心,在我的掌下节奏强烈的跳跃。我的泪,在他的注视下如同决堤的大江顷刻溢满双颊。双唇颤抖,眼前的他已模糊不清。慢慢地抽回手,我的心冰冻如铁。就在我神智涣散的时候,稀薄的空气中响起我言不由衷的话语:“别再让我夹在你们中间难过了。阿郝,算我求你,就和我离婚吧。我非你佳偶,你非我良人,我们之间就像是穿错了鞋的脚,是不可能走到老的。”

“你就如此坚持?”他声音颤抖,分明是不信。

我点头。他没落了神情,提了最后一口气道:“等我们彼此冷静了再说吧。苏苏,没我在你身边的这些天你不要饿着冻着,不要让我担心。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在我们分开之前我依然是你丈夫,我有权利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

浑浑噩噩的到了周末,算起来我和他之间的疏离已有十天。十天的相隔,夜夜总会让我在噩梦中惊醒。我怕有一天,他的来电道出的是我畏惧的决绝,我怕对他的思念会摧垮我努力营造的虚假的坚强。直到现在,日日夜夜的思念像是藤蔓般缠绕着我的灵魂,束紧的让我窒息的难以呼吸。

彼之天涯,我的海角,站在黑暗的角落,我不得不承认,他,凌郝铎,是我生命的支柱。可是今生,对他,我只能错过。

泣,难成调;悲,结于胸。

静默地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听着白暖暖掩泪的哀求,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一个人的表演。在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白暖暖才抽噎着声音缓缓道出真实的意图:“苏苏妹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算我求你了,你离开凌郝铎吧。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说着,她又是一大把的眼泪在好奇者的旁观中倾泻。

为何直到现在,你仍幻想着用孩子来套住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样的纠缠,伤的不仅有他,还有我,更有你自己。

我淡然放下手中的杯子,面无表情地问:“你告诉他孩子的事了?”水杯中,波动的水倒映出了凌郝铎萧瑟的背影。我心一疼,痛的忘了呼吸。

白暖暖因我的镇定一时怔住,愣忡半晌后才轻轻点头:“嗯。”

“那他什么态度?”我颤抖的手努力地靠近水波渐平的水杯,可他的身影却在回头的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暖暖支吾不清:“他……”

我抬头接话:“他选择给你上亿的钱让你堕胎,可是你不愿意,因为你和你们白家舍不得凌太太的头衔。于是你又威胁他,说你再堕胎会终身不孕,即便如此,这些话对他依旧无效。白姐姐,别用这么吃惊的眼神看着我,我浑身不自在。想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告诉你,那天你和你姐姐在医院卫生间的话全被我听了去。怎么,还要我继续。”

我冷哼,在她双唇发白的时候继续:“此计不成,你们又让长辈对他施压。我想,凌郝铎也不是吃素的,有长辈给你们撑腰他恐怕也不会娶你。”

只见白暖暖手一颤,她身前的水杯一倒,清水顺着桌沿滴到了地上。此时,见着她手足无措毫无对策的样子,我心底腾升出报复后的快感,随即讥诮的言语顺着滴落的水串脱口而出:“所以,遇了这么多钉子后,你们又选择在我身上找突破口。要是我不离婚,你们便会将这些事善意的提醒我母亲,让同为孕妇的她给你做一回主。白姐姐,爱一个人竟然爱得如此龌龊,我真替你感到可悲。其实你们大可利用利用舆论媒体,只要在媒体面前哭诉一下自己被横刀夺爱的遭遇,到时候我恐怕真的会知难而退。”

愤恨地拍下两百块,我在她浑身战栗不止的时候说:“今天算我请你。至于我和他什么时候离婚,全看彼此的心情……我想最近我没离婚的念头。还有,我男人这么被你们欺负,作为他妻子的我不能看着他孤军奋战。姓白的,你们白家要是再敢出什么幺蛾子,我绝对会让你们从这里消失。别小看我,我说到做到。”

提着包大步的向门外走去,天空,又阴霾了不少。

白暖暖,你让我说什么才好,而今,我真为我曾经想要尽快地退出而感到羞耻。咄咄逼人的你为何要在旁观者的眼中摆出一副被人横刀夺爱的凄惨样,这样画蛇添足的无耻却很不巧的让我本欲退出的心又绝然的不想让你如意。你的幸福需要我去成全,那我的幸福,又凭啥可以由你窥觊践踏!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而我,也不是只知选择一味退让来成全你幸福的圣母。

他给了我全身心的爱,我不能再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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