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第80/96页


饭后,各自散去,KING以为阿东会以易孟提条件,然而他只说,先欠着。而李酌对莫城便十分好奇了。深究谁能打败他。阿东笑而不语。舒亚和子三久未见面,也深聊起来。
舒亚每次找子三总不让子三轻松,子三便心有惊惧。但这次不一样,看她满面含春应是如了心愿了。
子三说,你能来真好,爸爸有精神多了。这次见你,你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舒亚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的生死依系于阿东?
子三笑,舒亚说,阿东的命依系在你身上。子三失了笑容,一阵阵茫然,舒亚坦然一笑,接着说,能够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子三亦笑,思起惟来。如果能在他身边的确足够了。然而这是天大的奢望了。
舒亚说,我还要你帮一个忙。
子三说,你说。
舒亚说,我不想要阿东再吸烟了。
这又是件左右为难的事,子三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耻,深不知自己以什么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涩阿东。无论目的怎样,她始终认为阿东该有他的自由。但是舒亚这语气自然而然让她答应,仿佛她该义不容辞的做她要求的事。她说,好。心内却绵生出一阵阵惆怅和排斥。只对自己。
舒亚说,我该走了。
子三笑道,常来吧。小漪也想你。
舒亚走后,子三便越是郁闷,她转着坐到台阶上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想到木子枚心内生悸。而阿东看到她会不会想到木子枚和未出生的女儿于国美了。她收紧了身体,这天,的确很冷了。
莫城站在她旁边,说,你为什么总喜欢坐在地上。
子三不起来,笑着说,谁是你的对手。
莫城转身走,子三撑着手站起来跟着,两人坐在环郎中,莫城倒了杯热茶给子三,说,我自己。
子三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无人可敌了。真是猖狂啊。老实交待有没有输过。
莫城道,有。
子三忙问,谁。
莫城道,一哥。
子三心内一酸,问,我没见过哥下棋。
莫城道,因为没人敢和他下。其实我的棋艺还没有李酌高。但是他听到我的规矩时就已经输了。就像我和一哥对局,也是惟一一次。
子三说,你可以再下一局。
莫城道,一哥的规矩,从不和手下败将浪费时间。
子三说,说说你们那盘棋吧。
莫城道,我们认识是在小学时候,他的名气很大。被传成神话。连同阿东都是。我崇拜他,但是他身边不容许有任何一个人。初一的时候,我鼓足勇气找他挑战。橡棋是我的忧势。我选择用橡棋。有人敢找穆惟一挑战已经风云整个学校了。
他当时瞟了我一眼,说,你不配。
我逼他说,你不敢?
他说,怕你不敢。
我很激动甚至紧张,说,没有我莫城不敢的事。
他的唇角微微动了一下,我因为他这个小动作对自己犹豫了,我是学校有名的棋王。从无败绩。面对深藏不露的传奇人物穆惟一,从气场上我已经败了。
子三问,然后了。
莫城的目光潜藏着神往,依旧是崇拜的语气。说,一哥对我说,跟我下棋的人永无翻身之日,你下还是不下。我强撑着说,下。一哥平静的对阿东说,让全学校的人看穆惟一如何打败棋王莫城。他的语气理所当然,我当时便慌了,几乎被震慑。
穆惟一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他敢应战就赢定了。全校人都拥立他。一哥气势迫人,说,先赢了阿东再跟我下。我赢了阿东。然后跟一哥下。我每下一步都对自己犹豫一下,一步一步把自己否定。全盘局输。不剩一子。
莫城自嘲的笑一下,接着说,就这样。我输了。但是我的名气却大了。敢跟穆惟一挑战的人想也不是简单的人。学校里无人不认识我――穆惟一的手下败将。后来我不服输,缠着他再跟我下一局。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打败你。
他说,浪费时间。
子三笑着说,然来我哥这么酷。然后了。
莫城道,阿东跟我说,再下一局我同样是输。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一哥从来没有下过橡棋。甚至不知道怎么摆棋。所以让你跟我下。已经洞悉了你的棋路步法。
我不相信。说,难道看一盘就能赢我?
阿东的笑容透着习惯性的崇拜,说,对一哥来说不难。
我问,怎么才能让他再跟我下一盘?
阿东说,一哥认为那是浪费时间。跟利益无关的事他从来都不做。
我再没有跟他下过棋。
子三相信。因为是惟,所以并不难以置信,穆惟一就是这样的人,做事只有目的。无论是对林子议,林,还是她都从不例外。能够让她成为他的妻子,让她活着。她相信如果没有林,惟一样会有办法让她活下去。因为她腹中的生命依寄于她,惟用行动告诉她,她没有自私的权利。子三说,你服了。是肯定的语气。
莫城道,所以跟着他,和阿东一样对一哥惟命是从,因为他是穆惟一。我潜移默化的学习他。也可以说没有穆惟一就没有莫城。
子三说,已经没有穆惟一了。
莫城说,他还是我惟一崇拜的人。
子三说,他或许活在你心里,但是他在我心里已经死了。连记忆都是死的,没办法改变。
莫城深觉子三最后一句想说的是我也已经死了。暗叹着,说,太强求自己了。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子三苦笑着说,我和哥的时间是一样的。莫大哥,从你彻底打破我的幻念时,我和哥就已经一样了。
莫城看着子三残红色的发丝垂落着,静得发怵发寒。和她的神情一样,那么自然。让他觉得恍惚就该如此。他不忍打扰她一生的静殇,亦不打断她的怀思。
子三还在闪神,浅浅的,她把手放到肚子上,那个生命的跳动让她荡开笑颜。她想,哥说过想要个儿子,只是再不能了。林一定以为释然能够成为自己的寄托,如果可以,一模一样的林便可替代哥了……
子三突然说,莫大哥,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莫城说,你说。
子三说,你能不能让于东不要再吸那么多烟。
莫城说,你自己跟他说。
子三顺着莫城的目光转身看,阿东就在身后,大概是在自己出神时来的。莫城默然离开,阿东坐在她对面直直看定她,她低着头不语。然后喝茶。
阿东说,茶已经冷了。他把壶中热水给子三的杯中续上,子三低声说,谢谢。
阿东坦然笑一下,说,我记得你曾经为我酗烟。这次,我为你戒烟。两不相欠。
子三看定他,玩笑着说,看来我还欠你一杯茶。说着拿过玻璃杯,在桌上盆栽薄荷里给他摘下三片青郁的薄荷叶用清水洗净了,放到玻璃杯中,续上热水。玻璃杯映成琥珀色。淡淡的散发出腾腾白雾。她轻轻推到阿东面前。阿东细细看着,笑着说,这么漂亮舍不得喝了。
子三说,会不会太浓。
阿东说,不会。
薄荷叶完全浸透,杯中浅色亦越来越浓郁。阿东拿木质小聂子夹出薄荷叶,喝着清凉的薄荷茶。
子三浅浅荡开笑颜,因为愧疚有点拘警。问,你还好吗?
阿东心内微微回旋着薄荷意幽幽的清凉,不知该如何作答。说我很好还是不好了。阿东说,你好吗?
子三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我也以母亲的身份想天儿。以女儿的身份想父母。留下很多很多的思念。都堆积在了心里。也怀念爷爷。也心痛木子枚。
最后一句子三说得脆微微的,阿东心下颤动,说,心痛吗?
子三冷静的说,心痛到不心痛了。
阿东笑一下,说,过程总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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