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高攀》第2/150页


  电梯到层,徐茜叶领着舒清因走了出来。
  灯光晕氤,空气中浮动着一层淡淡的木香,二百七十度环江的落地窗景前设立了小型的演奏台,三角钢琴被放置一边,大提琴手背靠星霓满布的光辉,手指被室内照明映得泛白。
  现在正拉着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G大调第一乐章第一号曲。
  卡座上的客人们慵懒而惬意的倚靠在沙发上,偶有人捻起指尖弹奏空气。
  最靠近她们的吧台旁站着个穿马甲的中年男人,听到动静后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朝她们走了过来。
  男人冲舒清因点了点头,“舒小姐。”
  舒清因不认识他,只是出于礼貌跟着点头。
  徐茜叶冲眼前的男人眨了眨眼:“莫哥,人来了吗?”
  “来了,在包间里,”那个叫莫哥的男人也跟着眨眼,“我现在就带舒小姐过去?”
  这家会所和普通的声色场所不一样,会员制度,能喝什么酒订什么包全凭兜里的钞票说话,什么服务一旦用金钱被糊上光鲜华贵的外包装,就显得十分不染烟火。
  徐茜叶又问舒清因,“你现在过去吗?”
  舒清因听着这舒缓的大提琴声,忽然觉得如果徐茜叶今天只是单纯约她过来喝酒听音乐,或许她会更乐意一些。
  她摇头,“不急,我先在这儿待会儿吧。”
  徐茜叶冲莫哥比了个“你懂得”的唇语。
  莫哥笑了笑,“那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吧,我去给你们开瓶酒。”
  舒清因找了个靠近演奏台的地方坐下,徐茜叶跟着她过去了。
  莫哥刚回到吧台就被个年轻男人凑了过来。
  “徐大小姐带来的那美女是谁啊?以前都没见过,”男人手肘撑着吧台,笑嘻嘻的向他打探,“莫哥你认识她吗?新客人,还是徐大小姐开后门领进来玩的啊?”
  莫哥觑他一眼,语气平静:“别想了,惹不起的。”
  男人不信邪,非要刨根问底:“到底谁啊?透露个呗,不然我上去请那美女喝酒去了。”
  “恒浚的千金,”莫哥慢悠悠的说,“宋俊珩的老婆。”
  恒浚集团在十几年前由国有控股转为参股企业,舒氏以32%的股份占有掌握话语权,董事之一的徐琳女士背后是大名鼎鼎的清河徐氏,前两年任新建三局总经理,她早亡的丈夫曾是职恒浚的CEO。
  舒清因是他们二人的独生女。
  二十一世纪,包办婚姻早已湮灭于普罗大众的视野,但舒氏仍在去年将这位千金嫁给了童州市最大的房地产商福沛宋氏。
  宋氏是世袭企业,那位年轻的宋少东位子坐得并不稳当,因此这桩婚姻外人看来门当户对,在两家看来是也再合适不过。
  男人十分有自知之明的闭嘴了,但眼中玩味的神情并没有褪去半分。
  这就是包办婚姻的悲哀啊。
  莫哥挑好酒又朝两个女人那边走去。
  舒清因是生面孔,本来就长得漂亮,这会儿手肘撑着沙发,抚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精致的眉眼掩在昏晕的灯光下,嘴角微抿,高傲而清冷。
  和徐茜叶的大方明艳不同,有人不断往她们这边看,却始终没个上来搭讪的。
  徐茜叶见酒来了,伸手往舒清因眼前晃了两下,“你是对那个大提琴感兴趣,还是对那个拉大提琴的男人感兴趣啊?盯着看好久了。”
  舒清因收回目光,“大提琴。”
  徐茜叶不意外她的回答,但还是对她盯着大提琴看的这个举动感到了些许奇怪。
  “你家客厅摆着观赏的那个大提琴比这个贵多了吧,听说是宋俊珩高价从收藏家那儿买过来的?”
  “你三两句不离宋俊珩,”舒清因蓦地笑了,“故意给我添堵?”
  徐茜叶啊了两声,摇头解释:“我可是你这边儿的啊,不然干嘛今天约你过来帮你找男人消遣?”
  舒清因这会让找男人的心思已经全然消散了。
  “让那人别过来了,”舒清因端起酒杯浅浅抿了口,又说,“不然我跟宋俊珩又有什么区别?”
  徐茜叶忽然冷哼出声,语气渐渐激动起来:“那你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他跟别的女人约会的照片都送到家门口了,这狗男人五官都白长了又瞎又聋还在出他的差,照片和消息都是你花钱压下去的,就算他要在外面找女人起码也做的隐蔽点吧,他当你是什么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儿呢?”
  舒清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被徐茜叶打断了。
  “你是我姑姑徐琳的女儿!是我闺蜜兼表妹!就算舒家不想和宋家撕破脸,你还有我们徐家撑腰呢,他宋俊珩算个什么东西,都敢给你戴绿帽子了?!”
  “我不是那意思,”舒清因神色复杂,“我就是今天没兴致而已。”
  徐茜叶试图游说:“你人都没看到呢,就没兴致了?我给你说,真的,你见过别的男人就会发现宋俊珩这逼根本不算什么,他是有钱又长得帅,但这世界上有钱长得帅的男人海了去了,你得多见识见识知道么?”
  舒清因点头,终于松口:“我知道,等人来了我就去见识。”
  徐茜叶满意的举起酒杯,“来,喝酒,趁着老公出差,失婚妇女舒清因的激・情之夜就要来临了!”
  失婚妇女。
  说真的,徐茜叶说了那么多,舒清因都没什么大波动,但她听不得失婚两个字。
  凭什么他宋俊珩找女人就是找消遣寻乐子,她找男人就是失婚了。
  去你妈的宋俊珩。
  徐茜叶没拦着舒清因喝酒,她知道这女人因为家里有个管教极其变态的老妈,所以平日里待人处事都和她妈一样高冷傲慢,而且还特别公主病,端着架子一副谁都看不入眼的样子,也幸亏有公主病的人是真公主,不然外人早把她摁地上教做人了。
  就连她前些日子花钱帮老公压绯闻的消息,至今圈子里也只敢背后调侃,谁也不敢当着她面儿说。
  反正横竖有她在,没人敢动舒清因,想喝多少都行。
  舒清因打酒嗝了。
  一改刚刚淡漠无谓的王公贵族样,嘴巴里三两句不忘骂一声宋俊珩。
  “惹恼我了,我就跟他离婚,赔偿费不薅得他们宋氏肉疼我不姓舒!”
  徐茜叶附和:“离!”
  但也只是附和而已。
  常人夫妻要离婚都能牵扯出一大堆家务事来,更不要提舒清因和宋俊珩压根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结婚或是两个家庭结合,而是两家企业捆绑。
  喝了个差不多,徐茜叶给她指路:“我不去凑热闹了,反正就那条走廊尽头的包厢,小哥哥在里头等你呢,要干什么都随意。”
  舒清因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徐茜叶又不禁有些担心。
  “你没事吧?还能行吗?”
  “能,看好我,”舒清因自信的冲她比了个手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过来打扰我。”
  徐茜叶:“……”
  真他妈想录下来给酒醒后的舒清因看看,这都什么德性。
  望着舒清因的背影,徐茜叶叹了口气,视线挪回她刚刚坐过的地方。
  黑色菱格纹的手提包就那么大剌剌的摆在上面。
  “包都没拿,服了。”徐茜叶起身拿起她的包。
  刚打算收好,手指拿住的银色链条部分震动了起来。
  徐茜叶直接打开了包包,发现是包里的手机来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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