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握紧你手中扳手》第319/482页


  很多人都站在经济跟社会格局来指点江山,一副早已看穿时局的姿态,殊不知真正关联顶峰权力的一些世家跟资本方反而在此刻尤为寂静。
  因为知道更多,所以沉默。
  暴雨前的宁静?
  其实也非暴雨,只是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小雨,天阴沉沉的,唯一见阳那天是听说了简家那边的老大被撤职下狱了,简老亲自举报的,顺便把自己大孙子当年的事给抖了出来,虽然没啥证据,但有个小孙子做见证,以此补全当年细节,重新立案细查。
  其实证据也是有的,简家老大把当年私藏的证据给放出来了,原来当年小孙子坚持在家举报自己哥哥后,简家老大也查到了自己大儿子的一点猫腻,但碍于家族名声跟自己的职位,他利用职务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了,洗清了简清柏,把罪名都推到洛瑟身上。
  这件事,连他妻女都不知,更遑论老爹。
  他说不知就不知?
  简老身份非同小可,上头自然要彻查,查了的结果是他真的不知。
  简老头最疼爱小孙子,最寄予厚望的也是小孙子,当年事发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保全大孙子,而是基于司法工作者的习惯跟敏锐,立即自查一遍,如果真的大孙子有问题,出身于世家,尤其是任职于司法的多年工作者,他太清楚正确的方法是直接大义灭亲,第一,简清柏非司法体系,而是任职于医院,跟简家的职业脉络无关。第二,简家人却是不知他的罪行也没有参与。
  名誉自然损失,但已是及时止损。
  最终没查出半点问题。
  但他信任小孙子,知道这不是个会撒谎的,可又纳闷为何一点猫腻都查不到——他万万没想到证据老早被自己的儿子给藏了。
  查不到证据,他也没法圣人到凭着小孙子一己之言就把惨死的大孙子拉出来鞭尸,再给家族抹黑,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可这些年他心里总吊着一根弦。
  说实话,能干一生司法事业还光荣退休的,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一杆秤,心有敬畏,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个年代过来的老头子大多数都是端得住的,毕竟那么艰苦的岁月都过来了,不至于在临老给自己找shi吃,又不是傻子。
  可大多数老头也都栽在儿孙手里。
  简老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可还好他当年机敏谨慎,在那个体系中,凭着位高权重,他不仅没有阻止萧译调查,甚至替他拦下了一些阻力,这也是萧译一直信任简家的原因,不然简老真的坚持,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他的调查。
  再后来,洛瑟洛宓的案子又浮出水面,简老何等灵敏,知道局面终于回到了三年前的情势,他也隐隐察觉到有一只手拽住了简家。
  只是他没想到最后埋着徐灵裔这个准孙女婿这么大个雷,那天看到詹箬寄给他的信,他差点吓出心肌梗塞。
  如果徐灵裔是秦峣,单单这个事实就足够他贯通联想到所有阴谋了。
  1,为什么秦峣要伪装成徐灵裔这个身份?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徐家知情,配合秦枢演出,两家是一丘之貉,联合起来拖简家下水,这个下水可能从当年勾结简清柏入歧途就在预谋了,就算简清柏没死,也会因为这个把柄让简家立于被不断威胁的处境中。第二是徐家不知情,他们家小儿子也就是真正的徐灵裔纯属倒了血霉被选中,秦峣是李代桃僵,魔鬼上身替换,再傍上简家,背后又有秦枢支持,在这样两股势力的加持下,徐灵裔大概率能干过前面的大哥大姐拿下徐家,到时候徐秦两家势力在手,又绑着简家,简直可以呼风唤雨。
  2,以上是对秦峣父子阴谋动机的判断,还未成功发生,但当前事实是简清柏跟秦峣干过什么事,秦峣会不知道?肯定也留着把柄,日后还胁迫简家为他父子驱使。从简家老大自私愚蠢自己跳进沟里的行为就可以联想了,假若以后秦峣娶了简熏就等于拿捏住了整个简家,更介入了司法权力,但还有一个事实不能忽略,那就是澳国的徐家有军工产业,这才是徐灵裔被挑中的真正原因,假如有一日秦枢父子得偿所愿,那么他们就是真正的军政商三栖实体,真正巨无霸的存在。
  简老头用了几分钟就想通了关键,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想简家能从中得到好处,只想到了简家会被拖进地狱里——秦家父子这么癫狂的野心会成?绝不可能!
  国家不允许这种存在,他也不能容忍。
  所以简老头想都没想就跟詹箬联手了,但又不能让人察觉到,所以他没有阻止简熏跟徐灵裔的交往,也算是一定程度上利用了孙女吧,所以那天他的表情才那么复杂,因为这件事后,受害最大的会是简熏。
  在简熏出发后,他也喊来了自以为瞒天过海无人可知的简老大以及其他儿子,关在书房聊了一个小时,后来他带着面如土色的大儿子前往官方那边。
  天下雨了,该收网了。


第217章 相机(二合一) 可是她们都没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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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家的出手给了秦枢父子致命一击,也让当年凭着洛瑟案的结果而侥幸继续端着受害者家属身份对洛瑟指指点点的某些人如遭雷击,各种不甘蹦跶,他们在意的并不是真相,而是假若真相不符他们意,且会给他们带来名誉上的损失,影响他们今后的生活,那就太不妙了。
  这人间啊,但凡自家瓦梁无积雪,何顾他人后院雪山崩。
  也只稍微有点愧疚心的早已低调生活,再不肯管这些是非。
  但过了一些日子,局面有了阶跃性的变化。
  是非终究是是非,需要一个结果。
  案子要审了。
  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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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审案之期后,这一天太阳正好,裴音转着轮椅出来在厨房做午餐,这段时间她尽量缩减依靠别人生活的次数,尽全力依靠自己生活,一开始每次路过某间房门都会留意下屋内动静,也犹豫是否要给对方做点吃的。
  如果对方要吃,她就多做一份,不然就浪费了。
  但每次结果都是不需要做,这个人饮食很少,偶尔出来也只是翻翻冰箱弄了点速食。
  发现这件事后,裴音就多做了一些新鲜健康的菜肴放在保温,量不多,但营养均衡,再保温箱上面贴个便签。
  发现被吃了后,她就每次多做一份。
  今天也不奇怪,但...没想到詹箬忽然出房门了。
  “额,我正在做菜,您要不要等下?”
  裴音一向冷淡,年纪轻轻却十分老成,护工都有些怵她,但她也有怕的人。
  此刻正做菜的她有些慌。
  刚洗完澡擦着头发的詹箬看了她一眼,“不用,随便吃点,等下有客人上门。”
  裴音有些意外,最近一段时间,她连熊达这些人都没让上门,难得有人来。
  詹箬热了牛奶,拿了一个玉米饼吃,裴音见状也拿了一个吃。
  两人吃饭都跟给人上坟似的,没半点声音,吃完詹箬就回屋了,裴音身体弱,消化不好,还在慢慢吃,但她探头看了下詹箬的背影,瞧见房门关闭,她默默又收回脑袋。
  她已经知道外面的消息,按理说秦家颓势明显,但最近詹箬也没放她出去,时而还在调整屋里的设备,说明真正的危险其实还未过去。
  而且,偶尔她能察觉到——詹箬其实是出门了的。
  只是没人知道她出门,除了在后天培养出敏锐听力的自己。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在客厅晒太阳的裴音转着轮椅去开门,一开门,瞧见眼前五个人,裴音愣了下。
  陈权她见过很多次,其余四个她不认识,但偶尔能从詹箬接听的电话里面判断出来。
  一个穿着朴素但一身正气的是那个陈检察官陈勋,胖胖的满脸含笑的一定是陈权嘴里的王富婆。
  另外两个。
  金发碧眼的是医生,对方打量自己的腿...眼神很专业,好像有点好奇。
  另一个女的,裴音看了一眼就低头了。
  这个女的跟詹箬给她的感觉很相似,一样强烈又深不可测。
  但皮囊气质太出色了,是迄今为止她见过最夺目的人物。
  夺目却内敛,沉淀之下不知是深渊还是汪洋。
  ——————
  “欸,小音音,你詹箬姐姐呢?”陈权是自来熟,哪怕裴音冷淡,他也自认大哥哥。
  “在屋里。”
  裴音说完,门开了,一个人出来了。
  终于见到真人了,斯特勒看到穿着针织毛衣跟长裤的詹箬就眼睛一亮,她笑了,用不是很标准的中文说:“詹箬女士,你跟萧是我迄今见过能把普通衣服穿得最好看的女士。”
  詹箬一愣,表情有些古怪。
  五年前这人也跟还是洛宓的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当时她说的是——洛宓女士,你是我迄今见过唯一能把普通衣服穿得这么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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