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第358/389页


普德大师慢慢得转过头来,看着仍然匍匐在自己身前得那个年轻人,半响之后,轻轻道:“你起来吧!”
鬼厉仍是跪拜在地,一动不动。
普德大师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露出淡淡的一丝笑容,不知想起了什么,只听他低沉的身影缓缓道:“你这个脾性,真是和当年的普智师弟完全两样啊……”他脸上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仿佛闪过淡淡的伤怀,随后低声道:“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鬼厉身子一颤,内心狂喜难以抑制,猛然抬头。
普德大师伸手缓缓从怀中拿出一物,他的动作十分缓慢,不时有停顿的感觉。
鬼厉看去,只见普德大师拿出的是一块黑布包裹的半尺见方的圆物,但其中是什么模样却是看不清楚,这件宝物竟然是普德大师贴身收藏,当真不可小戚。
包裹其撒谎能够的黑布绑的并非死结,普德大师将他放在面前地上,手轻轻一提便解开了结头,但是要掀开黑布的时候,他却似乎犹豫迟疑了片刻,随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掀开了黑布。
一道柔和的白色光华,从黑色布幔移动之际慢慢散发了出来,越来越是明亮,却没有给人一丝一毫的刺眼的感觉。柔光之中,只见淡淡飞尘轻轻飘舞,在这间偏僻寂静的小屋中,竟不知从哪里仿佛传来悠扬低沉的悦耳歌声,隐隐回荡在无形的空间里。
黑布完全掀开来,鬼历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事物,这个他寄予万一希望救治碧瑶的法宝。只是下一刻,他脸上忽然现出惊愕之色,似乎有些不能置信,愕然抬头向着普德大师看去。普德大师面无表情,片刻之后鬼历又下意识地向普泓大师望去,普泓大师却也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双手合十轻轻道:“阿弥陀佛”
狐歧山,鬼王宗总堂。
说不上从什么时候开始,鬼王宗里得许多弟子都开始感觉自己周围得环境有些隐隐得不得劲起来。莫名其妙得,古怪得事情,一些以前根本不会也没有出现过得事,居然都再这些日子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了。
比如说,数百年来都坚固异常的这座山腹洞窟,鬼王宗弟子们所居住地各个石室,四周都是坚硬之极地岩壁,不要说破裂了,即便室众人想拿吧刀再墙壁上戳个小洞都要累个半死,还未必能够成功。但是这些日子以来,鬼王宗地总堂里许多石壁上已经纷纷出现了诡异地裂痕,而且这些裂痕居然还在不断地扩大着。
又比如,生活在山腹洞窟之中地鬼王宗众人,以前早就已经习惯了寂静地生活,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他们回刀房间躺上床将睡欲睡地恍惚间,居然又有许多地人会听到仿佛石自己石室下方深处竟然隐隐传来可怕之极地声音。那怪异的声音仿佛室巨大的岩浆洪流在身下轰然流动,随时可能爆发冲了上来将众人淹没。那怪声如尖针般刺入耳朵,生生将人惊醒,但偏偏醒了之后,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
这些怪事都事以前不曾有过的,但是最令鬼王宗门下弟子感到恐惧的,却事发生在人群中间的一些诡异事情。有那么少数的一些鬼王宗弟子,明明看着欲往常无异,却会在突然之间狂性大发,完全丧失了理智,如丧心病狂的野兽般攻击身边的任何人,就算站在他身旁的事他本人的亲人或者是最好的朋友,这些发狂的鬼王宗弟子依然会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掉自己所能看见的任何人,直到自己被闻迅赶来的其他人合力杀死为止。
短短时日之内,这种可怖的事情已经接连不断地在鬼王宗之内发生了次,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甚至连亲人好友之间都不敢彼此再相信了。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人心惶惶,整座狐岐山仿佛都陷入到一种危险而诡异的气氛之中。
残阳如血,黄昏时分,鬼王宗门口战立的几个弟子心神不宁地站着,有的人默默眺望这远处快要下山得太阳,有得人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地,有人“嗌”了一声,开口道:“有人来了.”
众人都是一怔,抬眼望去,果然剑狐岐山下,在落日余辉之中远远有嗌条白影,飘了过来,方向正是向着鬼王宗这里,众人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一时不禁都有些紧张起来。那条白影速度颇快,转眼间已上了半山,接近鬼王宗总堂的入口,鬼王宗弟子迎了上去,看了真切,“呼”的一声都发出了轻嘘,松了口气,原来时鬼王宗宗主鬼王和副宗主鬼历的上宾――小白。
小白停下了脚步,心中微微感觉到有些奇怪,这些鬼王宗的弟子面上如释重负的神情,看起来颇有几分不同往日,或许那些人自己也没感觉到,但小白乃时修炼千年的九尾天狐什么事情没见过,几乎是直觉的反应,她觉得面前这些鬼王宗弟子似乎像是背上压了什么巨大石头一般,如绷紧的弦难以自控。
不过此刻要她一见面便说些什么,自然是并无可能,何况众弟子纷纷让开道路,陪着笑脸。小白对着他们微微点头,心里想着,或许是那位鬼王宗主御下太过严厉了吧!
小白向着山腹之中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向其中一个鬼王宗弟子叫了一声:“喂!”
这不叫还好,她不过这么突然在他们背后叫了一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所有的鬼王宗弟子几乎都是像被电击了一般,全身一个激灵,齐齐跳了开去,更又甚者,有人竟然已经挥出佩刀法宝,都是如临大敌,生死决战的阵势。
小白愕然怔住,失望道:“你们怎么了?”
那几个鬼王宗弟子互相看了一眼,过了片刻才渐渐放下了手中兵刃,放松下来,其中那个被小白叫唤的鬼王宗弟子苦笑了一声,道:"什么事?"
小白向着他们仔细打量,只见这些鬼王宗弟子个个眼圈发黑,眉头紧锁,脸上颇有疲倦之色,倒像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一般她心中疑惑更深,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怎么我随口叫一声就紧张成这样?”
那鬼王宗弟子又是一声苦笑,摇头道:“姑娘,你就别问了,刚才你叫我有什么事么?"
小白迟疑了片刻,道:“你们副宗主鬼厉可在山中?”
那鬼王宗弟子摇头道:“副宗主出去多日了,并不在山中。”
小白眉头一皱,道:“他去哪里了,可曾说过何时回来?”
那鬼王宗弟子道:“副宗主向来行踪神秘,我们哪里会知道他老人家去向,至于何时回来,那自然也是不知的。”
小白黯然驻立片刻,点了点头,暗想也的确如此,鬼厉若是要去哪里,这些普通的鬼王宗弟子想来也的确不会知道。当下转过身子,身山腹之中走去。
只是当她脚步踏动,身子渐渐隐入山腹阴影中的时候,以她这远胜于常人的耳力,远远地听到在洞口那几个鬼王宗弟子低低地交谈声:“老李,你这是怎么了,居然连刀也拔出来了?还好小白姑娘不计较,否则看你怎么收场?”
旁边另一人苦笑一声,看来就是那位被称作“老李”的人,只听他道:“你说我干嘛这么紧张,你要没事怎么也像兔子似的蹦得那么高,这段时日里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日子,稍有风吹草动我就、就吓得魂都没了。
旁边众人间言都是纷纷叹息,居然无人反驳老李的话,倒像是都认可一般,再接下去,众人似乎心事重重,竟都不愿再说话了。
小白隐身在山腹甬道之中的阴影里,面止疑惑之色越来越重,但几番思索之下,却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只得先漫步向前走去。她此番回归狐岐山,自然首要的乃是为了找寻鬼厉,前段日子她再入南疆苗族圣坛,根据巫妖的提示,终于发现了镂刻在苗族犬神神像之后的古巫族秘密,其中之一正有她一直为鬼厉所寻找的东西,但此行她也同时发现了另一些诡异的事,直到此刻,她也仍未下定决心是否要将这些东西完全告诉给鬼厉。
不过此刻鬼厉不在狐岐山中,小白自然也无从说起。说来不久以前,她与鬼厉在河阳城外废弃义庄中是擦身而过,融的话若是她在场,心她千年道行,鬼厉所遇之事或有转机也说不定,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了。
小白心下盘算,天下之大茫茫无边,要寻找鬼厉一人真如大海捞针般难上加难,不过狐岐山此地却有碧瑶在此,想来鬼厉再怎么也迟早要回到此地的,反正自己这一路上也在犹豫不决到底对鬼厉要说些什么,不如就趁着在这里等待鬼厉的时间再好好想想吧!
一念及此,小白便下了决心,当下下意识的迈步转向走向鬼厉的居所。她脚步声回荡在甬道中,走了一段路之后,小白突然眉头皱起,停了下来。
长长的甬道中,往日时常都会有鬼王宗弟子走来走去、说说笑笑的地方,此时此刻,竟然是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孤单的身影,站在甬道中。
所有的人,都不知什么原因躲了起来,不见踪影!
小白回头看身来路,那甬道的尽头,仿佛笼罩着深深的黑暗,浓得再也化不开了。
她默默看了片刻转身继续向前走去,累累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甬道中,仿佛比平日里更响亮了数倍。
在这片诡异的静谧之中,小白慢慢走到了鬼厉的居处,不知怎么,虽然鬼厉不在,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走到了这里,就在她将要伸手推开鬼厉的房门的时候,忽地她的身子一僵,像是发现了什么,然后缓缓抬头向上看去。
在鬼厉居住的石室外墙坚硬的石壁之上,赫然有七,八条深深的裂痕,那裸露出来的岩石粗糙而坑洼不增,就像是被什么巨力硬生生撕扯开一般,痛苦地扭曲着,如刻在石壁上巨大的伤口,只不知会不会从裂痕之中流出血来!
小白的身子忽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凝视着那些裂痕的眼睛里,瞳孔微微收缩,以她千年修行的道行,她甚至敏锐地隐约感觉到,在自己身旁和那些刺眼扭曲的裂痕上,若隐若现地飘浮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股气息令她下意识地厌恶!
但在她想清楚这些事情之前,异变陡生,从她身后甬道远处,突然间传来了一声犹如撕心裂肺般的巨大吼声,紧接着瞬间尖声叫喊到处响起,有人狂怒、有人恐惧,怒喝责骂哭泣之声,如风一般都吹送了过来。
小白身影一晃,向着叫喊声传来的地方掠了过去,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确认了,狐歧山这里的确已然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诡异变化,而且多半是可怖的异变!
她魄的身影在甬道中急速飞前,刚才还空荡荡的甬道中,此刻忽然不知从哪里路出了许多人,只是有人身远处奔逃,更多的人却是杀气腾腾拿着刀刃身着某个嘶吼的地方冲去,远处,有人带着哭声喊道:"又来了,又来了,这次是老李疯了……"
小白心中咯登一下,不知怎么忽然间心向下一沉,随后,她的身影已然掠近,停在了一个被许多人围住的空地旁。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杀意,但小白分明可以看出来,他们杀气腾腾的背后,更多的却是恐惧。人群之中,一个全身是血的人手持利刃,如困兽一般恶狠狠地吼叫着,不时挥舞着利刃,在他的脚下躺着几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可以看到有好几道深深的伤口,看来多半是难以救治了。
小折怔怔地注视着那个看去仿佛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的凶手,就在片刻之前,在山洞的洞口她还听到他像一个正常人一般的说辞,还看到了他忧心忡忡地担忧,可是转眼之间,他的几个伙伴赫然已经躺在他的脚下,被他杀死了,而他本人,就如一只觌的疯兽,不停地嘶吼咆哮着。
周围的人怒吼着,片刻之后,人群轰然涌上,老李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想要杀人,但是瞬间更多更锋利的刀刃已经将他劈倒在地,好一会之后,人群缓缓散开,小白默然看去,只见他的身体在地上兀自轻轻颤动,布满伤口的头慢慢转了过来,有那么一刹那间,小白的目光与他视线相接。
"轰!"
犹如脑海之中一记无形惊雷,小白竟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面上血色尽失,那个男人的眼睛竟是完全转为血红之色,其中除了杀戮,根本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人性,那残酷的绝望,即使是她的千年道行似乎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空间是怎样的一种疯狂!
人群窃窃私语,在恐惧之中缓缓散去,小白慢慢地迈步,缓缓走近了那具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迷窝出品
殷红的鲜血无声流淌着,在地上缓缓渗进了泥土岩石中。那疯狂的血红色眼眸,大概因为失去生命的缘故,已经变得黯淡而转为惨红。小白深深注视着,突然,猛转过身子,面色寒冷如冰,看向那条重新变得空空荡荡的甬道深处。
那前方的黑暗里,一股浓烈之极的血腥气息,不停地散发出来,就像一头贪婪的嗜血巨兽,狠狠注视外面的一切,渴求着无尽的鲜血。
一个身影,悄然站在黑暗深处,若隐若现!

第九章 恐惧


须弥山,天音寺。
偏僻的木屋之中一片沉默,普泓大师与普德大师两人都默不做声,法相站在一旁,脸上也现出错愕之色,但也保持了沉默,鬼厉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打开的那件宝物,柔和的白色光辉,照得他的脸色忽明忽暗。
黑色的布幔包裹其中的,是一面玉盘壮的法宝,材质呈现出温润之极的青白色,边缘处每隔不远便有向内凹进几分的锯齿褶皱,每一条褶皱上都会分出一条细细凹槽,向玉盘中央由深变浅划去。
玉盘中央的白色光辉最为柔和明亮,几乎如水一般在虚无的半空中轻轻地流淌着,在光辉的下方,赫然只见有无数块极为细小的玉质小方块,密密麻麻但却显然是有条不紊地排列在玉盘中央,而以鬼厉此刻的道行修行看去,更是看出了那些小玉块竟然每一面之上都镂刻着一个古拙字体,而他却看不懂这些字的含义。
在玉盘的边缘,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刻着神秘古拙的图案,有的似天空星斗,有的如深海孤岛,还有的图案,甚至古怪到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含义。
但此刻鬼厉并没有太多的关心这些小字和图案的含义,他所惊讶的是这无数的小小玉块居然不停流动着,没有一面玉块是静止的,所有都在动,他们就像是流水一般缓缓流淌,却又并非只流向一个方向,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方向,可是就在这样令人炫目的运动之下,却似乎又隐约有至理蕴涵其中,所有的玉块都没有发生冲撞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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