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寻凶》第47/289页
邵老将照片放了下来,问道:“看出什么疑点没有?”
江河这才点了点头,指着一张照片上的残留灰烬开口说道:“你看,在这个蜡烛的边上,能够看到有一抹纸张燃烧过的灰烬。从灰烬的位置以及数量上看,燃烧的纸张应该并不大。”
邵老轻轻的拍了拍桌子:“诅咒。”
“什么?”江河问道。
邵老将照片收拾了起来:“可以断定了,秦青雪的死和这三个人一定有关系。你不是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秦青雪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自杀么,现在我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你疑惑的是,秦青雪为什么在自杀的时候有这么大的仪式感。”
江河轻轻的点了点头。
邵老继续说道:“按照民间的传说来看,穿着红衣服,在自杀的地方摆满了白色的蜡烛,这都是会化为厉鬼的做法。如果一个人要自杀,而且决议想要自己化为厉鬼,那么她的出发点就是诅咒和复仇。那一张纸上就是她要复仇对象的名单,这就是石文山在电话中含糊其词没有说清楚的事情!”
说着,邵老继续说道:“在秦青雪的右手手腕上,有三道伤口。而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这是能够对应的上的。而且我说过,凶手每一次都会拿走被害人的手机,但是唯独没有拿走石文山的手机,这说明他并不需要去联系谁了,不会再有人死了。”
江河看着邵老把照片都收了起来,摇了摇头:“我不太认同,就好像秦青雪脖子上也绕了三圈,是因为绳子的长度是一定的,想要再多缠一圈都是不现实的事情。那么她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三刀,根据概率上来看,这很可能是随机的。”
“不。”邵老轻轻的摆了摆手,他站起了身子:“我和你说过,每一个人看似随机的选择,在很大的程度上那都是潜意识的命令。虽然我没有办法打保票,但是十有八~九会是我猜测的那样。”
邵老站起了身子:“所以我们要查清楚这四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知道了事情有联系,我们就能找到这样的联系。不过无论秦青雪怎么自杀,在自杀之前做了多少的准备,她都不会变成鬼。”
邵老眼神如炬,望着窗外依旧下个不停的大雨:“她不是鬼,鬼就是人。”
“这个人是谁呢?”江河问道。
邵老叹口气:“现在天都要亮了,回去休息,等七八点钟的时候,我们去查,总之,我们已经离着真~相很近了。”
江河点了点头。
两人刚刚离开会议室,徐一曼便走了过来,看徐一曼的眼睛通红,恐怕也是困顿至极了。
“邵老,江河。”徐一曼开口说道:“有了新的线索,之前拓回来的脚印已经分析出了线索,根据鞋印的大小以及在泥地中的深度,我们可以推算出这个人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体重在一百三十斤左右。”
“这样的男人太多了。”徐一曼开口说道:“不过如果能确定一个范围的话,到也不是没有可能。然后呢,我们也分析了在石文山指甲盖里的红色丝线,经过鉴定之后发现,这是丝绸材质,质地普通,如果做成衣服,恐怕也就百元左右。也就是说,什么地方都能够买到这样的裙子。”
邵老摆了摆手:“看起来凶手的心思很缜密,他利用鬼魂复仇这一点,掩盖他真实的身份,可如果他能够为了秦青雪杀人的话,这个人一定和秦青雪有密切的关系,而且,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一曼挠了挠头:“如果让我来猜测的话,有没有可能是秦青雪的父母呢?”
邵老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秦青雪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小市民,开了一个小店起早贪黑的劳作,而店里面都有监控,想要调查他们的行动那很简单,所以说他们绝不是凶手。从档案里关于两人对秦青雪的态度上就能看的出来,他们平常对秦青雪的关注并不够。”
“女儿以那样一种诡异的方式自杀。”邵老有些无奈,他长叹一口气才又说道:“他们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因为成绩不理想才自杀的。虽然他们也是爱~女儿的,可是爱~女儿的方式不对啊。”
说罢,邵老又轻微摇头苦笑:“不过呢,他们为了赚钱供女儿读书,哪里还有时间陪女儿呢,他们已经给了秦青雪自己能做到的全部了。那么我们要知道,秦青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到底什么会让她自杀。”
邵老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身体,开口说道:“人老了,有些夜熬不住了,看你们两个人,一个眼睛中满是血丝,一个黑眼圈都快长到脸上去了,快去回去休息片刻,等一会儿,我们还要继续去查案。”
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想要成为厉鬼。”
江河在脑子中思考着这件事情,他不明白,鬼明显是不存在的东西,而一个人如果要复仇,却把自己的希望寄托于死后的鬼魂身上,他不知道这算作是可悲还是可笑。人啊,有时候就是愚蠢而又可悲的生物。
第51章 人生如牌
江河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并不是江河不想要睡觉,而是他不能。江河知道,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在高强度的劳动下坚持几天的。而睡眠是缓解自身疲劳最好的一种方式,否则身体迟早就会崩溃。
但是江河没有办法做到,每当他躺下的时候,记忆就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大脑之中,这让江河很是难受。白天的时候,江河的脑子时刻没有停下来过,他一直在思考着案子,那么他还能压制住那些毫无用处的记忆,可当放空的时候,那些记忆就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
而江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之前那样失控,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烈的痛苦,痛苦来临的时候,江河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那是太多毫无意义的记忆,江河不想把这些毫无用处的记忆记起来,可是没有办法,江河无法控制。
江河蜷缩在床~上,他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头,他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痛不欲生。
江河看到了六岁那年火光冲天的场景,江河看到了自己表姑奶奶拉着自己手死去的场景,江河看到了自己上厕所时候的场景,江河看到了自己在吃饭的场景,江河记起了十岁那年街边的十一个路灯。
没有权重,所有的记忆都在江河的脑子中。
大量的记忆涌~入脑子里,这让江河的脑子都要爆炸了。他的手上满是拽断的头发,一些头皮甚至因为撕扯的太过用力而出了血。江河再也忍不住了,他在床~上翻滚着,他的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
这声音传了出去,而隔壁便是邵老以及徐一曼的房间。
徐一曼劳累了一天,洗过澡一头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可在睡梦中,她听到了若隐若现的痛苦的喊叫声。声音是从旁边的房间传来的,徐一曼略微思考之后,想清楚了旁边是江河的房间。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大,而且一声比一声痛苦。
徐一曼不知道江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赶忙穿好衣服去敲门,但是疼痛无比的江河哪里又能给她去开门呢?
邵老也听到了江河的声音,出来查看情况。
见徐一曼在江河门口焦急的喊叫,邵老迅速说道:“去找李队长撞门。”
片刻之后,李队长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江河房间门口。
几人对视一眼,一起将江河房间门撞开了。
撞开房门,几个人走了进去。
他们看到,江河蜷缩在自己的床~上,他死死的抓着床板,床单甚至都被江河那并不锋利的指甲抓破了。而在江河的几个指甲缝中,已经满是血迹,江河甚至将指甲都抓断了。他此刻正面对着墙壁,不停的用头撞着墙壁,声音一声比一声大,这样下去恐怕就要磕出~血来了。
李队长带着几个刑警队员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他们死死的拉住了江河,让江河并不能继续做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他们终于看到了江河的脸,那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在江河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江河的这种症状徐一曼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看过,但是上一次远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上次江河还能忍住,但是这次江河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徐一曼并不知道江河到底有什么疾病,但是徐一曼知道,这是一种很严重的问题。
“他怎么了。”李队长开口说道:“你能来看看么,他的身上全部都是汗水,床单都被他的汗水浸~湿~了。”
但是徐一曼没有动作,她开口说道:“我,我没有办法……”
“你不是医生么?怎么会没有办法?”在关键时刻,李队长也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伤人了。
徐一曼依旧没有动作,她呆呆的看着江河,虽然她也很想要上去帮忙,可是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徐一曼就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作为外科医生的最后一个手术,那本该是一个普通的手术,可是……
徐一曼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她只能管好自己,又哪里有能力去管江河呢。
反而在这个时候,江河却是说话了。声音是从江河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话断断续续的。
“没事。”江河强忍着痛苦开口说道:“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痛一会儿就好了。”
邵老看向了徐一曼:“将队里的医生叫过来,让她看看江河到底怎么了。”
徐一曼点了点头,走出了屋子。走出屋子的徐一曼松了一口气,这种场面是徐一曼不想看到的,是她这辈子都不想要看到的,她一路小跑着去叫医生。
邵老看着喘着粗气但是逐渐平静下来的江河,又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徐一曼的背影,心中忍不住的感叹,现在专案组就这么两个队员,但是这两个队员又都有各自的问题,而这问题却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
在江河脑子里的记忆此刻呼啸而过了,就好像是一条洪水在江河的脑子里冲刷而过一样。此刻江河的脑子终于平静了一些,而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江河感觉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医生已经赶到,她开始检查江河的身体,可是在检查之后,却发现江河除了有些瘦弱之外,其余并没有大碍。
江河开口解释道:“我有超忆症。”
“超忆症?”医生摇了摇头:“这太复杂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你这个病需要专门的研究神经以及精神科的医生来看。不过你要是实在头疼,就吃一片止痛药吧。”
医生看着江河的手指甲,看着江河头上的血迹,开口说道:“我不知道怎么样子的疼痛才会让人这样,不过如果不治疗的话,以后可能会更加严重。”
江河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不吃止疼药,止疼药中的成分会让人上瘾,而且会影响人的思维,这会使我的脑袋变得不理智,所以我宁愿有外伤也不会伤及到自己的思维,况且我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天来的特别强烈而已。”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清理好了江河的外伤伤口,医生便离开了。
“好些了么?”徐一曼看着江河,有些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不想帮助你,只是我没有办法这样做,我,我一看到有人饱受病痛的折磨,我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颤抖,别说是救人了,我只能勉强控制自己不要摔倒才好。”
“我……”徐一曼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只说了一个字,她还是选择将这件事情藏在了自己的心中。
江河摇了摇头,解释道:“没什么事情,其实疼啊疼啊的就习惯了。很小的时候,我的表姑奶奶带着我看了很多的医生,花了她一辈子的积蓄也没有办法治好我的病,而且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并不是所有超忆症患者都会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