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面金剪》第211/253页


  我追了过去,刚跑出几步,就感觉浑身剧透,疼得倒在了地上打滚,很快,无数的小白虫子从我的嘴里爬了出来,我只觉得喉咙里一阵恶心,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干呕了起来,呕吐物全是那些小白虫子。
  “来不及了!快点!”岑梵之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抓着楚烨的胳膊,看了一眼地上的我,朝着楚烨大声吼道。
  楚烨掏出了钥匙一把扔到了楼下大厅里,怒声吼道:“他就是变成了魔鬼,也是我爹!你休想烧死他!”
  岑梵之举着火把跑下楼,我看见走廊的地板上爬满了白色的小虫子,看着楚烨喊道:“快走开!避开那些虫子!”
  楚烨后退着,找来一只火把,开始烧地上的虫子,可是虫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当岑梵之捡来钥匙跑进关如绪的房间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如绪已经逃走了,他受到了虫王的召唤,化成了无数小虫子,从牢笼里逃离了,地上的那些小虫子也瞬间都消失了。
  “好了!你爹已经逃了,但愿他心存善念,不会变成大魔头。”岑梵之把钥匙扔给了楚烨,把火把吹灭了,丢在了角落里,垂头丧气地朝我走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我抱起,抱着我走进了房间里。
  “我疼……”我浑身疼得发抖,看着岑梵之的脸颤抖着说道。
  “好好休息吧,这都是命,是一场谁也逃不脱的恶梦,当年我喂你吃下的千年白色羽翼虫就是蛊虫之母,它没有毒性,还能抵抗蛊毒,但是虫王一旦嗅到了你身体里蛊虫之母的味道,就会侵入你的体内,迅速繁殖,帮助他的宿主获得自由。池如绪会吻你,多半他当时的意志是受到了体内虫王的反噬,借那个吻,进入了你的体内。”岑梵之一边给我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无奈地轻声叹道。
  “他在利用我,还让我原谅他。”我想起了当时的情形,看着岑梵之低声说道。
  “你把他当成亲哥哥,当然会被他利用。如果牢笼里关着的是你,或者是念昔,换做我,我也甘愿被你们利用,就算你变成恶魔,我也希望你是自由的,不希望你被囚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肮脏的牢笼里,我能理解楚烨和你的心情,我努力想阻止,可是也许这就是命,躲不掉,逃不脱,就像当年我师父带着你去石峰找我,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我已经完了。”岑梵之疲倦地将我抱在怀里,无奈地叹道。
  “活着真的好累,放不下,忘不掉,真的好累,明明知道是错,会万劫不复,却还要苦执追寻。”我难过地看着岑梵之叹道。
  “池如绪是好人,大半辈子都是在救人,当年为了帮师父练成蛊尸兵团,为了阻止我大师兄的傀儡黎南泉偷尸养蛊虫,他才娶了侑瑾,去当卧底,他一生都在救人在帮助人,他不该是这个下场,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公平,也没有所谓的老天爷。”岑梵之看着我的眼睛,难过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了?”我忍着身体里的疼,看着岑梵之问道。
  “我三百多岁了,这时间又什么我想不通看不透的呢?我只是放不下而已。”岑梵之轻轻擦拭着我额头的冷汗,看着我叹道。
  “你不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吗?为什么会记得前世的事?”我看着岑梵之的眼睛问道。
  “我本来都忘了的,几年前在郊外的丛林里遇见一个怪人以后,他在我面前念了首《诗经》里面的《绿衣》,自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各种奇怪的梦,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从小爱画画,父母把我送进了艺术高中,后来我考上了省大的艺术系,我画画的技术越来越成熟了。我把梦境里的那些深刻的画面都画了下来,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反复梦见那些人那些事,直到今年来到你所在的那个大峡谷写生,路过你的羊群的时候,看见了在树下熟睡的你的模样,我感觉那些梦境是真实存在过的……”岑梵之轻抚着我额头汗湿的发丝,轻声说道。
  “后来你被我骂走了。”我低声回道。
  “你骂我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我是病了,得了类似精神分裂症的毛病,可是当我看见那个小和尚,带他回城后,听了他自己在庙里的经历,算了算我梦境里的年月,按照时间推算,一切都是合理的,我又去找了一名民间的老鬼师,让他彻底催眠了我,所有的梦境碎片都连在了一起,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岑梵之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在树林里给你念诗的那个怪人长什么模样?还有那鬼师,长什么模样?”我看着岑梵之问道。
  “没有模样,一身连帽长袍,脸也是完全蒙起来的,念诗的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女子,给我催眠的鬼师打扮也很神秘,全身都是包裹起来的,还戴着面具,声音听起来像个男人。”岑梵之看着我回忆道。
  “太奇怪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刻意让你想起前世的事情?不知道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我担忧地叹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怕过,既然是逃不脱的噩梦,那就洒脱从容地进行下去。”岑梵之轻声回道,眼神里透着冰冷的倔强。
  “你说我哥会跑到哪儿去呢?他会不会丧失人性,以后被虫王控制,变成了杀人嗜血的恶魔了?”我侧卧在床上看着岑梵之的脸问道,身体里的疼痛感好多了,也不再冒冷汗了。
  岑梵之没有回答我,而是将嘴唇凑到我唇前,对我轻声说道:“该来的总会来,不要怕……”
  说完,他吻住了我,我根本没有心情跟他亲热,推开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他说道:“我累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岑梵之看着我冰冷的脸,又观察了一下卧房的布置和装饰,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脸看着我的眼睛问道:“这是你和他的卧房吧?你们在这张床上留下过多少回忆?这里是不是到处都有他的影子?”
  “是又怎样?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照顾了我那么年,给了我家,给了我温暖,拿命护住了我的孩子,去妖界拼死给我采蓝莲花救我,跳进火坑想要陪着我死,最后也是在这张床上闭上眼睛的,难道我的心里就不能有一个位置容下他吗?你既然什么都猜到了,又何必问?”我含着泪看着岑梵之问道。
  “你爱上他了……”岑梵之的眼眶涌出了泪,看着我的眼睛,悲凉地叹道。
  “我不可以爱他吗?”我悲哀地看着岑梵之的眼睛,泪一滴滴从眼眶滑落,看着他问道。
  “不可以!”岑梵之发怒了,朝我大声吼道,猛扑到我身上,将我压在身下,疯了一样扒着我身上的衣服,任凭我怎样挣扎,他都不肯放过我,上次他在农庄伤了我的身子,至今都未完全复原,小腹时常隐隐作痛,这一回他又想以这种方式发泄他内心的愤恨和欲望……
  岑梵之太年轻太粗暴了,我满身心都是伤痕,哪里经得起他一次次暴虐地对待,我哭着看着房间窗户边的窗帘,仿佛看见了禅昔的身影,看见他站在那里含泪看着我,看着我被粗暴地对待。
  我的身体终究没经得住岑梵之的折腾,又出血了,比上一次在农庄还要严重,直接是鲜血往外奔涌,我看着在微微飘动的窗帘,感觉浑身哪里都疼,岑梵之被我身下涌出的大量的鲜血吓坏了,穿了衣服后,用床单包裹住了我的身体,抱起我就往外跑,家里没有急救的药品和工具,他要送我去医院……


第319章 :本是无心的妖
  跑到大厅的时候,楚烨听见了动静从他的房间出来了,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他看着岑梵之怀里面色苍白的我,转脸瞪着岑梵之怒声说道:“从我小时候起,我就记得,每次你出现,你都会给她带来灾难!我以为你脱胎换骨了,会改改!但是我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去医院……”岑梵之没有还嘴,而是紧张地对楚烨说道。
  楚烨骂完就匆匆来到了大院子里,把家里的车开到了院外,岑梵之抱着我上车了,楚烨开着车,快速地往医院奔去。
  我疼得快要失去知觉,直知道身下在不停地淌血,我眼睛的余光瞥见了窗户外,好像看见了禅昔的影子,当我凝神仔细看的,又不是,是我看错了。
  “傻和尚……”我闭上了眼睛,恍惚地叫着他的名字,脑海里全是五年前他离开我的那一幕,泪止不住地流。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念着他?”岑梵之将我搂进怀里,哽咽着叹道。
  “因为那个男人从来不会伤害她!不像你!自私又霸道,还小心眼!”楚烨一边开着车,一边怒声回道。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岑梵之紧紧地抱着我,哽咽地说道,而我已经疼得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来到医院后,我被安排进了紧急手术室里,岑梵之要求进手术室,却被楚烨和医院里的人强行拦住了,在手术台上,医生给我打了麻醉针,很快,我就昏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病房里,手上还在打着点滴,岑梵之一脸愧疚地坐在我床边,看着我说道:“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你恨我,你放过我吧,我想回南疆大峡谷的农庄了,我想我的狗了,想念那里的生活了。”我看着岑梵之轻声哀求道。
  “子宫被摘除了,那些庸医,如果是我主刀,你一定不会失去子宫。”岑梵之抓着我的手,含泪愧疚地说道。
  “哦,子宫没了啊,那没什么,我本来就不能生孩子,要子宫做什么呢,你不用愧疚,不用道歉,当年你挖走了我的心,不也没道歉过吗?我早就该死了,是你给了我不老不死的身体,命都是你给的,你想怎样蹂躏我都行,只是失去一个子宫而已,没什么好难过的……”我无情而冰冷地看着岑梵之年轻的脸庞,轻声叹道。
  “你知道你说这些话,我听了又多心痛吗?每一话都是在我心头上插刀子……”岑梵之哽咽着哭道,滚烫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低落在我冰冷的手背上。
  忽然,病房门外有人敲门,岑梵之擦干了眼泪,放下了我的手,走到病房门口开了门。
  “你出来。”楚烨冰冷地看着岑梵之说道,满脸都是愤懑,岑梵之出去了,把病房的门带关上了。
  我躺在病床上,像一个经历了无数风霜雨雪的童颜老妖一样,倦怠地闭上了眼睛,无心再去操劳身为任何事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等我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发现岑梵之趴在睡在我床边,大手握着我的手,我手上的针头早就被拔了,我轻轻地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离了出来,却不料他睡得浅,醒了过来,当他抬起头看我的那一刹那,我被他满脸的淤青吓到了。
  “你挨打了?谁打的?”我看着满脸是瘀痕的岑梵之问道。
  “打得好,我该打。”岑梵之看着我轻声说道,我发现他的一只眼睛被打肿了,想起夜里他被楚烨叫出去过。
  “是楚烨打的吧?”我看着岑梵之问道,忽而又心疼起他来了。
  “他说我再敢欺负你,他就废了我……”岑梵之邪笑着答道。
  “你还笑得出来,你,你没把他怎么样吧?”我无奈地看着岑梵之问道。
  “他打我,我没还手,我该打……”岑梵之看着我说道,我看着他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脸上都是淤青,人却还能皮实地笑,实在对他哭笑不得。
  “他下手也够狠的,你身上有伤吗?”我无奈地问道。
  “都是一些小伤,没事,你这个弟弟倒是很心疼你啊,看来你没白养他那么多年,当年把他从深山里捡回来,现在他替你教训我,差点没想打死我。”岑梵之邪笑着说道。
  “别笑了,去护士那里擦点药吧,你看你的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我看着岑梵之轻声说道。
  “岑梵之,有人找你。”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楚烨和岑梵之的父母同时出现在了门口。
  “儿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学校老师说你连假都没请,两天没去上课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谁打的?!”岑梵之的母亲走了进来,看着他焦急地问道。
  我怔怔地看着梵之的父母,他们看我的眼色,好像在责骂我,又是我害了他们的宝贝儿子,楚烨就站在病房门口,沉默而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们先回去,我过段时间就回学校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拿毕业证和学位证给你们看就是了。”岑梵之抓着我的手,看着他的母亲说道。
  “这就是你说的你会放过我们的儿子吗?!”梵之的母亲含泪愤恨地看着病床上的我问道。
  “你们见过她?哦,想起来了,难怪那天在山上的农庄里,她要说那么多狠心绝情的话,原来是被你们逼的!我说呢,一个疯掉后都知道跑上石峰去找我的傻女人,又怎么会忽然不要我了呢……你们错了,不是她不肯放过我!是我!是我不肯放过她!”岑梵之怒声对自己的父母说道,站了起来。
  “儿子,你被这狐狸精迷惑了!醒醒吧,跟爸妈回去吧,她会毁了你一生的!”梵之的母亲泪流满面地哀求道,梵之的父亲一脸无奈地站在一边,双手扶着梵之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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