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妻(破镜重圆)》第46/105页


  他又说:“现在,这些银子我不要了,我想过了,君子不受不义之财……”便把手中一大包银子退还给顾峥。
  顾峥的嘴角,抖得之难看……
  不过,她还是微微一笑,想了想,说:“这银子,既给你,你就拿着吧,我想请这位相公,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帮我去演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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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说,不吵、不闹、不争、不怒、不生气……才是赢家。人一旦认起真来,就意味着输了。
  顾峥不知道她正陷入情网迷局的陷阱圈套里,她越是生气,就越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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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合院的老槐树底下,周牧禹、周氏、还有他爹顾剑舟三人正在玩马吊。
  三个人围一桌,打的正是三缺一。
  周氏曾经给儿子教训过,你要追你媳妇,就要讨好老丈人,你把他好生哄好了,他自然会向着你说话――是的,顾剑舟现在的心境变了,并且,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再没有了以前的偏执,没有以前对仇恨的执迷不悟,没有了颓废和各种激狂……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并且这几个人的关系正发生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转变,而这种转变,也是那么自然而然,顺水推舟,谁也没有刻意去思索。
  三个人正打得热闹,顾峥笑眯眯地带着个年轻俊美、貌若潘安的男人进院子回来:“爹,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回春堂的戚公子……”
  又说,“戚公子,这是我爹……”
  洗马吊的声音骤然停了,空气霎时安静,落针可闻。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周氏手中的一张五饼,叮咚一声,从桌上滚到地上。顾老太爷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周牧禹手里正拿着张幺鸡,他其实也是刚刚学会的打马吊,老娘的支招,一声令下,他学了差不多两天两夜,总算是把马吊学会了……
  顾峥还在笑吟吟说:“原来,你们都在打马吊啊?那你们好好玩,我带戚公子去屋里聊一聊,我们可有好多话要聊呢!”
  她便热络络做了请的手势,那戚公子俊面一红,便赶紧向众人招呼几句,低着头随同顾峥进堂屋去了。
  走之前,眼角特意把周牧禹扫了扫,仿佛说,抱歉,我不能听你的,你虽是她前夫,但是,你两现在和离了,咱们都是自由人,并且,我也绝不会怕你,银子我也不稀罕了……
  周牧禹额上的青筋,瞬间蚯蚓似的牵动爬扯。
  他把手中的那只幺鸡往桌上重重一砸,这马吊也不打了,站起来,吊头转身就回自己房中去生闷气。
  周氏也急了,儿子回屋子,她也急着跟过去:“给我说说,这,这……杂回事儿?你不是说你都搞定了吗?”
  周牧禹冷哼一声,依旧生着闷气不说话。
  顾老太爷瞄瞄手中的那副清一色,他现在牌上了瘾,看看顾峥屋子,又看看周牧禹母子那边,只呵呵摇头笑:我这牌,就少了一张,究竟少哪一张呢,扯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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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每天,顾峥便都会带着那回春堂伙计、姓戚的公子,出入院子,当着周牧禹的面,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一会儿去酒楼喝茶听书看戏;一会儿,又是成双入对去湖边登舟赏花看星星看月亮。周牧禹好几次隐忍而不发。终于有一天,顾峥和那姓戚的公子“玩”得夜深了才回来。她今天更甚者还像是喝了好些酒,喝得脸红耳赤,醉醺醺,身上皮肤还起了大团大团的红疹子。
  周牧禹倒背着两手,在院中早早地“迎接”她:“玩得可高兴痛快是不是?女儿你也不管了?家也不要了?生意也不做了?……嗯?”
  “喝那么多酒,身上也不怕起红疹子痒了?”
  顾峥当即甩他一个白眼,醉嘘嘘地,东到西歪,意思是,姑奶奶要你管。
  周牧禹三步两步走上前,扯住她,“顾峥!你不要太过分!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院子中,夜风簌簌吹着红杏枝头上的一团团小花的花瓣,纷纷从半空中飘落下来。
  也许是这一声“太过分”、“欺人太甚”……
  顾峥酒突然醒了一大半儿,“啪”地一耳光子,就朝男人脸上狠甩过去。“周牧禹!你说我过分?!你居然敢说我欺人太甚?!”
  她怒指着眼前的男人,形象不顾了,对方什么身份也不管了。倒竖着柳眉,多日以来,所受的窝囊气,包括多年以来,因为这个男人所受的憋屈、委屈,统统在这一刻发泄出来,像泼水似地,泼到这个男人的脸上。“――你居然敢说我过分!?”
  她边哭边骂:“你现在当上了王爷,你了不起得很了!你也学会那狗仗人势的德行了是不是?你拿银子去威胁人家,叫人家不准跟我好!你就是不想看着我日子舒坦好过……你居然还说我欺人太甚!”
  “你给我滚!”
  “滚!”
  ※※※
  日子不疾不徐,展眼又是四月的暮春到了。
  人间春光总是那么美好且短暂,尚未细细品味,争奇斗艳的似锦繁花便又消失远逝,都道是四时花草最无穷,时到芬芳便是空。人世间的花花草草如此,这滚滚红尘里的男人与女人何尝不亦是如此。在的时候,没有懂得去呵护珍惜,只等消失殆尽,才感叹花开得容易,凋谢得更容易。
  顾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关承宣说,这男人其实是喜欢并爱她的,她没法相信,也觉得不可思议。男人每天风雨无阻来她店里买糕,吃得胃都撑不下了,她只当对方不过是为了旧日贫苦时的一种情怀。而现下呢,男人又打着各种名号,连老母亲都搬过来助阵了,美其名曰跟她合租一个院子,看着她,日日守着她,且连顾老太爷都看出来了,也软化动心了――她都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顾峥的心是真的麻木了。她去相亲,想给女儿找个老实可靠的后爹,男人百般阻扰,各种“恶事”、“坏事”做尽,她也只当是对方不想让她安生好过,对于想不通烧脑的事,只当对方是见不得她心里舒坦……
  那天晚上,她扇了男人一耳光不说,接着又还连扇了好几大巴掌。
  男人把她拖到屋里去,她要扇,他就等她扇,只说别让他老娘周氏看见就好。
  她哭得泪眼汪汪地,他就抱着她、听她哭。
  她骂他无耻混蛋,他也老老实实、抱着她、让她骂。
  可怜那时候男人也是真“贱”呐!
  女人不搭不理的、极其礼貌客气,对他来说,是真正的陌生疏远;
  如今,她可以在他怀里放声大嚎,又抓他又挠他,气冲出来,他反而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舒坦。她闹着哭着,闹够了,他又捧着她脸去吻她。
  他一边吻,一边说:“好了,好了,娇娇,你要打我让打,只是千万别把手打疼……”
  顾峥眼泪刷刷刷,哭得更厉害了。
  ※※※
  朝堂上,太子和刘王越发斗得凶残了,几乎两败俱伤。周牧禹隔岸观火,渔翁之利,越发有坐收明显之势。他依旧在幕后操纵着一切,面上淡定与世无争,只有鲜少人才知道这表面平静无争的晋王殿下,内里的诡谲和阴谋汹涌。
  老皇帝还在和周氏斗着气,他身边一大太监说:“皇上,要不要让奴才们把娘娘去接回来!”
  老皇帝指着那大太监,当即眼瞪得如铜铃:“你们敢?!接什么接?!朕就不信,她真的有不来求朕的一天!”
  大太监说:“可是皇上,您难道一点不担心介怀吗?”
  然后,大太监贴近老皇帝耳朵,悄声咕哝说了几句什么。
  皇帝的脸一下扭曲抽搐起来。“果真有此事?”他狐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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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太监说,有一次派人跟踪着,跟踪着,那周娘娘居然和一个老头子谈笑风声,哟,又是一起打牌玩马吊,又是一起去街上逛买东西散步,好得蜜里调油。最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
  皇帝正在端着盖碗喝茶,噗地一声,茶水从嘴巴里喷出来,呛得大太监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来拍背。
  此后诸事,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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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万琴时常自然也跑来找顾峥,所聊之事,无非就是那些,什么花啊,草啊,风啊月啊,天气啊,男人与女人……
  徐茜梅因时常和顾峥一起,自然,聊着聊着,三个女人便也越混越熟了。
  这天,三个女人又在一块儿聊天,徐茜梅说:“呀,徐姑娘,你这手可是白嫩细滑,都是怎么养出来的……”
  徐万琴自小娇生惯养惯了,倒也不避讳。“我这手啊,养成这样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不过是每天用牛奶羊奶泡半个时辰,再用燕窝来抹一炷香时间,把燕窝牛奶都抹好了,再用馥香斋的玉容霜擦一遍,擦好了,又用盈珠粉和珍珠粉混合起来涂一遍,就是这样子咯!……对了,每天晚上都要做一遍的,不然养不到这么好的!”
  徐茜梅在旁便撇嘴。心忖:吹什么骚牛,别说燕窝牛奶马奶的泡,就是那馥香斋的玉容霜,明明是擦脸的,尚且不可得,一百两银子一瓶,又贵,你偏拿来擦手……
  便对顾峥悄声在耳旁嘀咕道:“表姐,你信她吹牛?你看她,故意在咱们跟前显摆炫耀,谁知道安的什么好心?”
  顾峥说:“你也太多心了!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
  徐茜梅便又撇嘴。
  徐万琴忽然笑嘻嘻道:“顾峥,好久我把我的那玉容霜也送你一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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