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妻(破镜重圆)》第81/105页


  周牧禹脸登时就垮了下来,忙上前一步,夺过这年轻汉子手中的热水等物,门帘子一放:“进来之前,先敲门!还有,一双眼睛不要乱看!”
  这庄稼汉子被男人骂得是狗血淋头,偏不知如何回嘴,气得一鼻子灰,只能脚一跺,扭过脸边出去了。
  隐隐约约,房门外,传来那汉子媳妇的啧啧唾弃声:“啊呸!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勤快了?又是给人送水送东西的?我看,是你想看那里面的女人是吧?”
  汉子骂:“你胡说!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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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顾峥抿嘴儿笑,笑着笑着,连嘴巴都忍不住捂上了。像是怕笑得太过大声。
  周牧禹冷着脸,道:“你觉得你很得意骄傲,是吗?你觉得,被这样的庄稼汉垂涎盯着看,很光彩是不是?”
  顾峥不理他,依旧捂着嘴笑。甚至,笑得眉毛眼睛都弯了。
  周牧禹终于忍不住胸口窜出一团团火苗子来。“顾峥?!你几时竟也成这样了?!一个二五眼、上不得台的男人盯了你几下,你还感觉很得意!是不是有意来堵我的心?!想气死我么?!”
  顾峥把脸也瞬时一垮,她正准备掏出袖中丝绢儿去铜盆佞水洗脸,猛地把丝绢儿往男人怀中狠狠掷过去:“我几时这样了?嗯!”
  “――周牧禹!这样的男人?你什么意思?你不就嫌弃人家是个种庄稼的穷力巴汉子?”
  “也不想想你当初,还不是个泥腿子穷出生过来的?你当初,又比人条件好多少?!高贵多少?!”
  小木窗外风雪突然大作,那盏煤油灯,扑地一下,被风差点吹弄熄。
  两人脸上顿时摇摇的灯影子一晃,骤然齐齐生出一抹惶骇来。
  想是他们两人的争吵声惊动了外面那几个庄稼人,一个个,贴着墙根儿两耳起立地很有兴致偷听。
  周牧禹半晌没吭声,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身子站得很直也很僵,比外面的风雪还要落寞萧瑟。
  ――顾峥,无疑用刀子戳着他胸口的某块老疤与痛点。
  童幼年时期、包括成长过程中的种种屈辱纷沓而来。
  其实,在刚刚,头一年,接受了皇室所给予的皇子权利,老皇帝的厚爱,接受了自己的身世大白,入了宫,被受封为晋王……他为不被人嘲笑、讥讽他没世面,让那些宫廷贵族,尤其是刘王太子等瞧不起,可吃了不少苦头。他去学习所有曾经没接触经见过的皇家规矩与贵族繁文礼仪。
  他生来就节俭,记得刚被皇帝认祖归宗,老皇帝喜不自胜,说怎么也要好好为他操办几场认亲宴,甚至普天同庆,带他去太庙祭祀祖先,举行各种典礼……
  大太监冯玉书说:“哟!七殿下,咱们万岁爷可真是重视你、喜欢你呐!您瞧啊,这又是大搞宴席,又是赦免天下、又是这样那样的……这场消耗,可要费不少人力财力的!”
  周牧禹问:“那得花多少消耗?”
  冯玉书只说一个数目:一千万两银子……
  周牧禹永永远远记得,当时刘王和太子也站一侧,轻蔑看不起的眼神。
  因为冯玉书说了一个数目后,他的面皮嘴角在不住抽动着。
  一身穷酸泥腿气显露无疑。
  ……
  顾峥接着还冷冷道:“因为你现在是个王爷殿下了!你自是有瞧不起别人的身份和姿态了,可这种庄稼的又怎么了?这种庄稼的,就不是人了么?――往常里,你那好兄弟刘王也是这样看过我,我偏就是长得美貌,吸引他们目光怎么了?――可刘王时常拿眼睛瞟我时,你也没见这么生气愤怒?”
  “你、你原来根本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势力小人!是个伪君子!”
  “……”周牧禹额角在青筋牵跳。
  顾峥竟都还不放过他。“你这样子,和暴发富又有什么区别!我,我瞧不起你!轻视你!”
  “……”周牧禹眼眸血红,双手一紧,握起袖下拳头。
  “怎么了?你想要打我了是吗?你又想强/暴我一次是不是?!”
  周牧禹猛地抬头大惊。心瞬间,又被女人那刀子狠狠戳两个鲜血淋漓大洞――
  他“强/暴”过她,是的,女人作如此斥责怒骂也无可厚非。
  以前在江南,两口子面临着婚姻破裂,顾峥得知当年他肯入赘顾家的真相――是被老父亲威胁逼迫而来,心头万念俱灰,又觉受辱又觉狼狈绝望,她第一次提出和离,男人当时还不知她已有三个月身孕了,女人红着眼圈提出要和离的时候,他不同意,两人又不知为了什么而吵闹争执一番,接着,他把女人往房门里一关……
  顾峥那次差点因他而小产,也生平,首次对他说了一句:“我恨你!周牧禹!恨你!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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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牧禹缓缓闭上眼睫毛:“娇娇,是我不好,对不起,你,你别生气了好么……”
  他终究把女人轻而温柔地揽入在怀里,用袖子去擦拭她眼角的泪。
  顾峥顿时也闭上了睫毛,嘴角颤颤,边抽抽噎噎,边骂道:“你骗我!你还说从此以后会对我好,会改,结果,你连儿子都有了……也不知在外面养了多少个小老婆……”
  周牧禹顿时一脸懵怔:“什么?娇娇,你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其实好喜欢看你们互相伤害的样子啊。。。。


第70章 爱屋及乌
  晋王府随安堂,有两宫女在收拾晋王刚脱换下的衣袍大氅,其中一宫女道:“呀,这儿好像有一张文书契约!”遂把东西递给顾峥。顾峥正给女儿苗苗查功课,拆可纸张一看,顿时起身,愕然不止。文书上写:“兹某年某月某日,汴京东内城西大街二十五号,孙氏旧宅现转让于程文斌、徐茜梅夫夫妇二人。购宅者,为七皇子晋王周牧禹本人,宅子总面积四十亩,六进院落,总花纹银一千三百两……”
  轻啪地一声,文书掉在了地上。顾峥面色发僵、难看不已。
  有关周牧禹在外有“小老婆”、“私生子”的误会自然澄清了。
  尽管数九天寒,下着纷飞大雪,猪狗都要被冻死,夫妻两却一点不减在那农户房中的火热生春。顾峥既误会丈夫在外有小妾、私生子,周牧禹恁是怎么解释都不信,周牧禹干脆将怀中人儿一搂,把她压向床,“除了只和你生孩子,我还敢和谁生?”
  顾峥自然后来显是信了,也觉荒唐可笑,怎么拈起酸、吃起醋了?……两个人在房中,一会儿,把简陋旧木板搭的床弄得嘎吱嘎吱响。床柱子在摇,顾峥又不敢闹太大声,只憋红着脸,不停去捶男人的胸。如此闹了一整夜后,那农户一家后来都用怪异复杂的眼神打量这对男女。
  其中那老农妇说:“嘿,我说铁牛他爹,这两个人,怕是出来打野食吃的吧?”
  那老农夫说:“我看像!这天寒地冻,不在家里呆着,偏出门找个咱们这样的地方来过夜,不是出来偷情的奸/夫淫/妇又是什么?”
  顾峥终于还是被弄得受凉了,口打喷嚏,鼻塞头重。两人自然着急着赶回王府,这出来“打野战”是有代价的――这农户一家怪异的眼神和背地各种议论自然他们都没听见看见。两人临走前,农户一家自然面上殷勤热情给他们两人张罗热水稀粥。顾峥注意到,那叫铁牛的粗莽高壮汉子还在时不时看她,脸绯红。周牧禹急着回王府,恨不得将那汉子眼睛挖了。那铁牛媳妇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往周牧禹身上瞟。
  顾峥拿袖子碰碰周牧禹:“哼!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她在看你呢!”
  顾峥后来和周牧禹自然回家着凉生病了一场。此后各种小事细节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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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峥现在把那写着房产地契的公文书看了又看,她紧捏在手里,感觉手都在颤抖。
  晚上,周牧禹从朝部回来,顾峥拿着房契问他,说道:“你这又是什么?王爷,你还果真是有钱呐!如此大手笔,简直令我大开了眼界!”
  周牧禹一愣:“哦!你是说这个么?这也没什么,不值多少钱的,也就不过才一千多两银子,还是孙侍郎家的旧宅……”
  像是劝她别太放心上,也根本不拿这当一回事,只给顾峥一个匆忙高大背影,去净室洗澡去了。
  顾峥呆在原地,直傻站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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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八,这天,徐茜梅又来府上窜门子,她来时,顾峥正在小口小口喝腊八粥。徐茜梅依旧笑得像往常,眉眼透着怪异各种小心思,和顾峥各种阴阳怪气聊一会儿,两姊妹说得一阵。顾峥把眼睛下死里盯她好会儿,徐茜梅笑了,道:“表姐,你干嘛这样子看我呀?我,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顾峥不知如何形容此时此境的感觉。她把那张房契从袖子中拿出来,手指尖抵住文书边缘,桌上,往徐茜梅身前轻轻一推:“表妹,我需要一个解释?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茜梅大惊。
  忽而,马上又笑了:“表姐,我这王爷表姐夫真好!现在对你真的是太好了!他是爱屋及乌,那天,专门召见我去他书房,说,好歹咱们亲戚一场,我又是您的表妹,如今,到这汴京城里来住,怎么还去租别人的房子住呢!看着也不像话!……”
  “所以,他很热情好心,就给你和妹夫买下这孙家大宅是不是?”顾峥接口,目光中透着复杂犀利。
  徐茜梅道:“是啊,他还千叮咛万嘱咐……”
  “……嘱咐你什么?”顾峥依旧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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