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正直与白痴》第41/76页


  我白真真,这么多年付出算个什么?我为了你,和明王府作对,被县太爷侮辱,被割完血,被狐狸精追杀,被赵世德鞭打……到了最后,还要受你阿正的羞辱……凭什么!为什么!
  白真真消瘦的肩膀颤动着,她咬着嘴唇,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戚。忽而,嘴里一阵咸腥涌出,看来又吐血了,她死命咽了下去。反正现在这血,也不可惜,属于巫医的有功能的血都被割走了,现在,不过是普通人的血而已。反正,即使现在血流成河,他阿正也不会在乎。那个怕她流一滴血,将家里所有地方磨圆的阿正再已经不存在了。
  花叶看到白真真恸哭的表情一阵难过,干脆当面拥抱上去,道:“小白,这里没有外人,我是你朋友,你知道出门在外都是要靠朋友的。不要憋着,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想分担你的痛苦。”
  白真真再也抑制不住,抱住花叶便泪水四溢,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最让人受不了的,不是来自敌人的伤害,而是最亲最近的人,在你测不及防的时候,狠狠在你背后捅了一刀……
  白真真从来就不理解王爷为何如此变态,这一刻,她竟然懂了……
  现在,她竟然开始相信赵世德的话:“奴隶都是心理阴暗的。你对他好,他反而会恩将仇报!”没想到,即使有了郑大人高贵的灵魂,他阿正也可以阴暗到这个地步。
  那天,她告诉了花叶关于那个阿正的全部故事,除了郑大人和阿正王子身份的部分,其他都说出来了。花叶听得热泪盈眶,同时又义愤填膺,大骂阿正不仁不义,恩将仇报!
  终于,说出来,痛苦会减少一些……白真真吁了一口气……擦干眼泪,露出一丝笑容来。咬牙道:“花叶,我想好了,何必为了这样一个贱奴伤心。他阿正想打倒我,以为我会像平常女人一样无法忍受屈辱,寻死觅活去,门儿都没有!我母亲是个智障,她每天疯言疯语,但有一句话我是牢牢记在心里。她说,无论如何,你要永远笑。只要是你自己想笑,自己想开心,没有人能强迫你不开心。我白真真以后,不会为他阿正再掉一滴眼泪,我要在他面前活得快快乐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打倒我白真真,他阿正也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出场了,哈哈哈,虽然是反角


☆、真真辱骂状元爷

  当天晚上,白真真肆无忌惮的出去散步,那《状元郑直二三事》像贴传单一样贴得满大街都是。她想:这小黄书已经传遍京城了吧,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让那些人笑话去,我从小的名字就叫白痴,没少被人笑过。怕什么,他阿正一个贱奴都敢招摇过市,我不过是个巫婆,有什么不可以呢?我就故意去状元府附近溜达,看看那对奸夫j□j过的日子到底怎么样。
  他误会我和政怀瑾?嗬!就让他误会去!他竟然这么不信我,把我当成潘金莲处理?
  不,这个误会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我白真真和他三年,他能不知道我洁身自好的品性?听政怀瑾说,他当时胸有成竹知道政怀瑾无论如何会救他。他什么都是知道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讨好那个j□j,才把我拖入粪坑里。
  我没心思和这种品性低下的贱奴解释。我在他阿正面前,不能示弱,不能让他一个贱奴看扁了。我绝对不低三下四去讨饶。我当时为了救他阿正到处低三下四给人下跪,难道我还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哀求他原谅不成?他知道我不会弃他不顾,他也知道我的底线,他知道我无论如何不会害他性命,不会去揭发他逃奴身份。所以他才敢写那本小黄书。这种人,利用别人的不忍作恶事,简直无耻至极。
  今天天气好,嗯,风景也好,状元府建的很漂亮。只可惜,这么好的风景,都被一个肮脏恶心的贱奴糟蹋了。
  溜达了半天,还真溜达到了状元爷这个贱奴,两人在巷子里狭路相逢,旁边没有其他人。这个贱奴看上去似乎有点尴尬,低垂着头,局促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啥不好说的呢?你在《状元郑直二三事》里不是啥都敢说吗?现在装什么装?
  “哈哈,这不是风华绝代的贱奴状元吗?”白真真调笑道,“久仰久仰。”
  郑直抬头,这天他在朝廷的事忙得焦头烂额,都没时间关心一下她最近怎么样了?那个政大人对她好吗?她恨自己吧?不过看上去她满面春风,笑容满面的样子,似乎好像还不错。这样,自己也可以安心一些。
  郑直低头道:“那天的事,对不起。我想,我们不是夫妻了,我终究是配不上你的。”
  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啊,白真真想,她伸出手来捏住郑直的下巴,把他微微低下的头往上抬起,郑直没有反抗,双眸凝滞着,带着忧伤。
  不愧是贱奴,还是很顺从嘛,只是比三年前英俊多了,不再面色青黑,颚骨突出。而是充满了饱满的富贵之相,皮肤细腻光滑,英秀俊朗。可是,我现在是什么面黄肌瘦的狼狈样子?为了救你,我割了两次血,把冥王送给我的救命仙丹都让给了你,你才能这么迅速恢复伤口。说难听点,你就是喝干了我的血才有今天的风光。现在论相貌,我是配不上你了,那又怎样?那是你欠我的。你凭什么去找那倾城倾国的林钰儿,然后把我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丑陋巫婆,让我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哪里来的资本?你凭什么这么恩将仇报?
  白真真讽刺道:“阿正你真是说笑了。明明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你是天下第一贱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比你更贱,我区区一个巫婆,哪里比得上你下贱?论下贱,论卑鄙无耻,论肮脏恶心,我是望尘莫及了。”
  郑直想,原来,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现在你要和政怀瑾在一起,所以要和我完全撇清关系是吧?早点这样说不就好了,为何一开始要把我哄成一个大英雄?从头到尾,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阿正,真的,不恨你,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怨你。但是,把我捧得高高的,再让我摔下来,真的很痛。
  白真真觉得阿正的表情很痛苦,却又似乎强忍着,不敢暴露出来。阿正你不喜欢被叫做贱奴吧?那又如何?你不喜欢被称为下贱,我就喜欢?你把我写得如此j□j下贱,我难道不伤心?既然敢写《状元郑直二三事》,就要有敢承担后果的勇气。你现在这样装可怜算个什么?
  白真真放开了郑直的下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这几天心想,哎呀,我终于甩掉一个大麻烦了,我该谢谢你的好心,放过我白真真。贱奴,终究是贱奴!”
  郑直淡淡道:“你能这样想,便再好不过了。”
  白真真心中一揪,这句话,当年白真真决定为阎王府干事时郑大人也对自己说过。阿正到底是不是有郑大人的记忆?或是,只是巧合。呵!如果他阿正能有郑大人百分之一的高尚品性,自己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不好意思,我都忘了,现在阿正是史部侍郎,我该唤阿正一声郑大人。是吧?”
  郑直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芒来。原来,他现在,也可以算是郑大人了……只不过此“郑”非彼“政”,他永远不是她心目中的政大人。想起来,真是讽刺。
  白真真玩味地说道:“只可惜,你阿正不过是个贱奴,竟然也敢和我一个无比尊敬的人同称郑大人。我光这样想着,都觉得恶心无比,你的存在,对他是一种侮辱。”郑大人和白痴两人,几千年都没有背叛对方。而他阿正……转生一次,喝一碗孟婆汤,却可以将自己的品质沦落到如此低贱,实在是大大玷污了郑大人这三个字的涵义。
  郑直心中一颤,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说得对,他阿正一个贱奴,怎能和高高在上的政大人相提并论。或许,政大人说得对,只有他,才能配得上你白真真。而他阿正一个贱奴,一个只会牵连他人的瘟神,什么都不是,什么都算不上,根本不配得到爱情。那个政大人,才配给她幸福吧,他低声微笑道:“阿正只希望你能幸福。我阿正真心祝愿你。”
  “唔,我幸福?我当然幸福!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没了阿正你,我一定会比以前幸福百倍的,哈哈哈。和你一个内心肮脏的贱奴结婚,是我这辈子下的最错误的决定。现在好不容易分开了,就像是踢开了一个肮脏不堪的物件一样,我当然幸福得不得了。哈哈……”白真真掩饰住心虚,跨步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说,“阿正啊,阿正,我也……祝你幸福好了。贱奴的心思,始终只有贱奴能了解。我看只有你才能救那群贱奴吧。你好自为之吧,小心不要夜路走太多,翻了跟头。”
  “多谢。”郑直错过她远去的影子,低头继续往前走了。夫妻两人,终于往不同的方向离开。郑直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他唇色若水,面色苍白,他告诉自己,不能恨,不能伤心,他有什么资格不平。无论白真真说什么,做什么,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永远不变。她永远是解救自己于危难的仙女,她永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要一辈子感激她,保护她。就算是用欺骗的方式,也可以……
  可是,想起刚刚的话,为何,心中会若淌血般的疼痛?为何,对方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放不下,还是希望她能回头,就像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冲过来安慰他说:“阿正!我刚刚不会说话,我跟你道歉。你知道我这个人说话是不靠谱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急了点。”
  或许,当年那个看到阿正难过,会想法设法跑来安慰的白真真,已经消失了……白真真,已经是属于政大人的了……
  她一路向前,似乎再也不会回头再看自己一眼。
  但请允许我,将一份贱奴的爱永远保存在心间。我阿正,永远爱你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虽然真真这次受了很大委屈,但她的泼妇脾气真心得改啊o(>﹏<)o
阿正其实很坚强,本文所有人对爱人的背叛都产生了恨意(真真对阿正产生了恨,王爷对丹姬产生恨,林钰儿对真·郑直产生了恨)像是个诅咒一样,只有阿正能突破这个诅咒。永远用善心对待对他不好的人,这一点很了不起。
其实对一个人好不难,但是对一个对你不好的人好才是最难的。阿正能做到这点,他才有力量推翻奴隶制度。


☆、咳血债务现世还

  次日,花叶的感冒好了许多,还是开门继续营业。昨天夜里回来,白真真的咳嗽加剧了,咳了些血出来,把花叶吓了一跳。她让白真真在家里多休息,不要出去乱逛,白真真点头笑着答应了。
  花叶想,小白就是喜欢死撑面子,明明很难过,还要整天保持笑容,装出无所谓开心的样子,真是……很不容易啊。
  然后,这素问堂又来了一个死撑面子的角色,那就是林钰儿。
  只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到素问堂,说要抓几副补药。白真真看了看林钰儿略有些发青的面容,讥笑道:“林姑娘,你这几天过得好像也不轻松啊?肾火气太重,疲劳过度,心律不齐。若不早点安下心来修生养性,恐怕近来有大病来袭。”
  林钰儿捏着手绢娇媚地擦了擦自己的脸,杏眼一眯,道:“我看白巫婆你脸色发黑,是早就病入膏肓了吧?还想着别人,真是先他后我,大公无私啊。”说完嘤咛一笑,展露万千媚骨。
  白真真甜甜而笑:“林姑娘你多虑了,哪有病入膏肓,只是有些伤寒咳嗽而已。不过您呢,是真真实实的病入心脏,整个心都扭曲肮脏了,不如让本医师来帮你把心挖出来,洗干净,再整整位置放回去如何?”
  林钰儿绣眉一挑,媚眼一抛:“多谢白巫婆好意,我的心脏长的位置我很满意,不需要有变化。倒是你,满脸刻着输家的‘输’字,看着就渗人,我在杭州认识一个很会修复破相的大夫。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介绍啊?”
  “呵呵呵……那又怎么样呢,林姑娘的脸上可是满满刻着‘淫’字,不过不是输赢的赢,是j□j的‘淫’……”
  花叶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个表面上像是亲密的姐妹在寒暄嬉笑,实际听到具体内容一个骂得比一个难听,这两情敌见面真恐怖。花叶干脆在一旁怒吼一声,怒视着林钰儿道:“你这狐狸精骚货,专勾引别人夫君,我素问堂是何等圣洁的地方,不欢迎你,请你滚!”
  “哼!我林钰儿和郑直可是五年前早就认识了,到底是谁勾引谁的夫君?”
  白真真终于认真起来,正色道:“现在的郑直不是以前那个郑直,你弄清楚了!我白真真,其它可能比不过你,但是在人品道德上,从来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绝对不是输家。”
  “别装得一副高尚的样子,我林钰儿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些个装腔作势的伪君子。你以为你白真真是个什么低等货色?你这种职业低下的巫婆,要是凭真本事是根本嫁不到好人家的。你当年不过是趁人之危,在阿郑受难的时候帮了一把,就以恩人自居,利用别人对你的感激过活。只可惜,这种靠着感激维持的婚姻,是长久不了的。”
  花叶毫不口软,张嘴就骂:“太无耻了,贱女人!人家那是夫妻恩爱,先恩后爱,你就是看着眼红妒忌吧?”
  林钰儿嘴角一翘,向白真真逼视道,眼神带着凶狠:“可是你对阿郑其实一点爱都没有。你如果真爱他,就不会逼着他去考功名。你明明知道他是个奴隶,一个满身是伤的奴隶,却逼着他冒着被再揭穿身份的危险去考功名。你根本就是个没有人性的凶残女人!有句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绳草。正常人受一次伤就足以让他怕一辈子了。而阿郑何止是被蛇咬过一口,你明明知道他怕蛇咬,竟然用自己的恩情来逼他,让他面临险境,逼他自己跳到蛇窝里,让群蛇再次撕咬他的伤口。最可怕的是,在他满身是伤,在监狱里躺着最无助的时候,你竟然拒绝见他。你活生生的宣判,如果他不考功名,他就没有存在的意义。阿郑竟然爱上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被你一次次利用,他好可怜。而你,为了功名利禄,为了自己的地位名誉,根本就不顾他死活,你压根子就没把他当做人看待过。你的存在,根本就侮辱了妻子两个字的含义。他现在休了你是天经地义的,是因为你伤透了他的心!而你落到现在这步田地,是自食恶果。”
  白真真听得泪盈满眶,眼神不断闪动,露出极其悲戚之色,说不出话来。这林钰儿所指责的,虽不完全是实情,竟然是如此有道理。我如此大条,竟然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所以,阿正恨我,对我心寒,甚至把他的痛苦告诉另一个女人。原来,一切竟然都是报应。
  啪一声,花叶的巴掌已经甩上了林钰儿的脸,花叶叉腰凶狠道:“少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根本就不懂小白是个多么好的人!你一个臭j□j也敢在我花爷的地盘撒野,给我滚!”
  “你这小丫头也敢煽我耳光?”林钰儿怒目露出一股子狠劲,反手要煽回去,却被白真真一把抓住手腕,林钰儿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只见白真真狠狠瞪着她,恶声恶气道:“这里是花掌柜的地盘,我身为素问堂的人,绝对不会让你动我们掌柜的一根毫毛,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不会客气。”
  林钰儿今天来,就是来嘲笑白真真的,她背后有许多黑道势力撑腰,是不怕惹事的。不过,嘲笑的目的已经达到,暂时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大,而且心中愤懑已经出了一些了,便奋力挣脱白真真,答到:“输家就是输家,气急败坏了吧?阿郑他只会喜欢我林钰儿,只有我和他才能产生真爱,只有我才懂他。你这个不懂人性的巫婆,在感情面前永远是个输家。”说完,一阵子怪笑走了。
  花叶对着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贱j□j,一点廉耻都不讲。”回头看见白真真竟然在凶猛的咳嗽,手捂着嘴,指缝里渗出血来。花叶将她扶住:“小白,你别吓我。”

当前:第41/7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