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陛下的撩妹技巧》第125/166页


  忽听得阁门“咚”的一声从外踹开,受惊抬头,见着姬泽大踏步入内,面色黑如锅底,狠狠瞪了凤仙源一眼,
  这一眼目光凌厉至极,犹如看着死人一般。
  凤仙源受了惊吓,登时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朕一时兴起出宫,没成想倒是听闻这样一般谬论,”姬泽冷笑,“阿顾腹中乃是朕爱子,究竟是谁人指使你这般信口雌黄,谋害阿顾腹中胎儿?”
  凤仙源闻听皇帝责问,惊惧不已。
  她虽然这些年来虽得了些成就,日子养尊处优,却从未直接得罪过这个朝代尊贵皇室。今日直面这位皇帝的怒气。只觉属于天子气势扑面而来,瘫坐在地上,面色雪白,只觉牙齿相击咯咯作响。浑身血脉逆流,全身冰冷,
  凤仙源从浑身冰冷中慢慢回过神来,心知皇帝此时对自己产生了厌憎疑虑之心:若自己不能够解除他心中的疑虑,说不得不能全须全尾的走出这儿,甚至可能会连累夫君和儿女。连忙跪伏在地上,叩头道,“臣女不敢。臣女与郡主一直情谊深厚,不过是对郡主关心,着实不敢有加害之意。确实是读过这么一本书,知道此事,一时嘴快方吐露出来。”
  姬泽闻言眸光颇闪。
  凤仙源这般道理,乍一听非常荒谬,仔细推敲一番竟颇能自圆其说,若此话当真有理,则顾令月腹中的胎儿,究竟会是属于更好的还是更坏的,随意一想,只觉心肠断绝。
  心中郁郁,愈发对凤仙源生出愤恨之意:
  凤仙源若当真为顾令月着想,便该将这个秘密死死藏在心中,一个字都不该吐露给阿顾知晓。
  禁卫统领铁勇随侍圣驾左右,守卫圣驾安全,感觉到皇帝对凤仙源生出杀意,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拼命向着皇帝叩头,“圣人,臣妻阿凤是无心之失。还请圣人瞧在微臣曾经立过的些许功劳上,饶过阿凤这次的过失吧!”
  将头扣在楼中地面上,“砰”“砰”作响,不过片刻,额头便起了一片青紫的淤痕。
  凤仙源跪坐在地上,娇躯微微摇晃,瞧着铁勇这般作态,心中感动至极。唤道,“夫君!”两行清泪沿着美丽的容颜
  顾令月瞧着这般情景,唇角露出自嘲之笑,从身后伸出来柔荑,扯住姬泽衣襟,“九郎,”
  姬泽望过来,
  “算了吧!”顾令月劝道,“我与凤师姐多年相交,知道她的人品,也信的过与她的交情。她绝不会有意加害于我。您别太作色了!”
  伸出手来按在自己的腹部,“我虽然曾经不想生下他,但如今他已经在我的腹中,我日日与他在一处,早已觉着血脉相连。不管他是天才还是病患,我都会生下他。”她的眼睛闪过坚毅之色,
  “所以,凤师姐这话若是怀他之前跟我说,也许我会寝食难安,患得患失。但如今他已经在我的腹中,我反而安定,这等话并不会让我伤神。”瞧着姬泽青筋跳动的面庞,“您是他的父皇,不管他是聪慧还是愚鲁,你都会喜欢他的,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双节快乐呀!

  第九十八章
  姬泽看着顾令月的脸庞,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自然。他是朕第一个骨血, 朕如何会不爱。”
  顾令月灿然一笑,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计较师姐的话语呢?”
  姬泽瞧着顾令月叹道,“你啊!”
  肃声道, “铁勇束内不严, 降职一级,留用禁卫军中待观后效。铁凤氏妄语褫夺诰命, 回家闭门思过。”
  凤仙源听闻皇帝之语面色发白,这等责罚自然是颇为严厉,但凤仙源此前面对皇帝怒火之时几乎以为今次必无幸理, 如今虽褫夺诰命, 到底保住性命, 诚心拜道, “臣妇谢过圣人恩典。”
  延嘉后殿岁月无声,姬泽与顾令月归宫之后, 不约而同对此事保持沉默。但凤仙源的说过的这番话语, 到底无法船过无痕。
  姬泽回到宫中, 命行人司搜寻近百年来近亲夫妻生育子嗣的情况。枯坐在前殿小半刻钟, 命人唤御医供奉宋鄂前来问询此事。
  宋鄂听闻宫人转述的凤仙源酒楼中的话语,不由得颇感兴趣道,“微臣也曾听说百岁春的凤掌柜,在长安城中颇有一些佼佼名声, 没曾想竟是这样一个妙人,一介女子之身能提出这般理论,当真有些趣味。”
  姬泽闻言面上神色极不好看,“宋卿。”蹙起眉头,“朕寻你过来,是请你从大夫角度瞧瞧是否有此事。”
  宋鄂正色道,“医学之道大道无边,漫无止境。凤娘子此语虽然乍闻有怪诞之感,但仔细想来颇能自圆其说,就我个人来看,并非空穴来风。”
  姬泽闻言默然不语。
  待到一旬后,行人司将统计百年来民间近亲成婚生育情况报入宫中。在延嘉殿静坐良久,面色阴暗不定,命人将行人司卷宗封存,吩咐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又命宋鄂,“好生伺候郡主,朕务必要郡主平平安安,母子皆安。”
  姬泽做完了琐事,回到延嘉后殿。
  后殿灯光明亮,顾令月坐在殿中,面色红晕,唇边露出浅浅愉悦笑纹,“九郎。我曾经在这个人世上孤独无比,想要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陪伴我的余生,如今兜兜转转,虽然变了情状。这个愿望却也算是实现了。”
  姬泽瞧着情人眸色温柔,“你不孤独。”从今儿后,你不仅有孩子,你还有朕。”
  顾令月道,“是啊。”抬头目光闪过一丝柔和之色,“从前我常想,唐氏当初生活美满,如何肯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入宫侍奉先帝。如今竟也明白了,来自帝王的深情,真是人世间任何一个女人都拒绝不了的。”
  姬泽闻言微微不悦,“阿顾如何能与那个女子相比?”哼了一声,凤眸之中露出鄙夷之情,“她以弟妇之身随了兄长,再是感情恩爱,也行的是逆伦之举。我与阿顾却是青梅竹马,彼此青春年少的时候结缘,再是堂堂正正不过的。定然天定美满。”
  顾令月闻声扑哧一声笑了,挨在姬泽怀中,“九郎,”青丝委顺而下如流瀑,“我觉得这一刻特别圆满。宁愿一辈子都不醒来。”
  “胡说,”姬泽斥道,声音却极其温和,“咱们这一刻固然美满,但还有光辉灿烂的一辈子。”将手放在顾令月腹间,温声道,“朕受命于天,这个孩子,是朕期盼的骨肉,朕相信,他定是聪慧无比。”
  顾令月唇角微翘,目光宁馨,“蒙圣人吉言!”
  女子怀胎辛苦,顾令月身体中期不足,虽则宋鄂全力调养身子,梁七变统领后殿尽力伺候身前,她自己也尽量放松心怀养胎,但因着身子底子确实不好,待到怀孕六个月上,身体便有些负担不住,日夜疲累。姬泽心中忧虑,虽然面色不显,却时常夜里惊醒,望着沉睡在自己身旁的女子,一静就是半宿。
  顾令月偶尔夜间惊醒,看见姬泽深深的目光。
  姬泽心中忧虑,这个孩子是阿顾身体痊愈的希望,可也正是这个孩子,生生的拖着顾令月的身体。想起顾令月将要生产,简直是寝食难安。寻来宋鄂问询顾令月身体状况。
  宋鄂拱手保证道,“草民定然竭尽全力保郡主生产。”
  大明宫天空云影阴翳。姬泽闭了闭眼睛,沉痛道,“……如果到时候实在不成,保住大人。”
  宋鄂闻言眸露愕然之色。
  姬泽作为人君,到此时已经三十余岁,依旧没有子嗣。这个孩子可谓重要,可是事实上,他却宁愿没有这个孩子,只要情人陪在自己身边。
  宋鄂惊愕的看了他一眼,沉默道,“微臣定竭尽全力,昭国郡主母子平安。”
  贞平十年十月里的一日,顾令月沉睡期间,忽然觉得腹部泛起一阵绵延的疼痛,被姬泽送入产房。在榻上折腾了一夜,终于在晨光熹微之时生产。
  婴儿的啼哭声惊破天际。
  宫中之人喜极而泣。
  稳婆抱着小皇子从屋子里出来,道,“恭喜圣人。”
  姬泽却充耳不闻,“郡主如何?”
  “郡主只是过于疲累昏睡了过去,身体并无大碍。”
  姬泽看都不看自己的长子一眼,大踏步进入屋子,见顾令月静静躺在榻上。
  他蹲跪在顾令月榻前,这一刻祈求上苍。他发觉自己深深的爱上这个女孩,却也知道,自己曾经对这个女孩造成了无边的伤害,最后依靠强求的手段,将这个女孩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却总是觉得顾令月飘在空中,在内心深处,也许不敢承认,他想要顾令月生下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希望拥有一个和顾令月共同的血脉,顺便医治顾令月的足疾,也是因着,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定住顾令月的心,让她真真正正的停驻在自己身边,和自己长长久久的相守。
  顾令月从无边的沉寂中清醒过来,只觉天光乍亮在自己面前,一名身影坐在自己的面前。微微侧目,见到姬泽憔悴的容颜。“九郎。”
  姬泽惊醒过来,“阿顾,”握着爱人的手,“你醒了?”
  “嗯。”顾令月虚弱应道,忽的想起昏迷之前生下的孩子,急急道,“我想看看孩子。”
  姬泽亲吻顾令月的唇,“你别急。”
  笑着道,“是个皇子,身体健康。乳娘抱着孩子喂养去了,朕命人将他抱过来。”
  扬声唤道,“来人,将小皇子抱过来。”
  宫人应道,“是。”
  片刻之后,乳娘将小婴儿抱了过来,顾令月伸手接过,抱在怀中,凝神去看,见孩子尚带着一点刚刚胎生特有的湿润,肌肤皴皱。只觉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缓缓流过心田。
  初生的婴儿并未有多俊俏,但在她此时眼中,却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孩子。激动道,“他好小。”
  虽然说最初怀上这个孩子,是因为自己治疗足疾的需要。但在数月的辛勤孕育过程中,她早就接受了这个骨血相连的孩子,这个时候瞧着孩子,只觉得全身心都浸润在感动中。
  姬泽瞧着母子亲昵场景,略有一丝不适。顾令月有了这个孩子,再也不会将所有心神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只是这个孩子却又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他又如何能真不爱?略略适应了片刻之后,笑道,“是啊,刚刚出生,确实小了些,待到养一阵子,就会长大了。”又道,“皇族这一辈从火,我给他取名做烨,取自光明之意。小名唤作麟奴,阿顾,你觉得可好?”
  顾令月闻言怔了片刻,麟奴取字瑞兽麒麟,姬泽为长子取名如此,寄托了极大的厚望。一时间悲喜交集,道,“听着挺好听过的。”望着襁褓中的孩子,“麟奴,阿娘在这儿,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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