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嫁给你》第2/12页



恩~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恩~那你先睡吧,这个我来帮你算。
楚鸿!我一个激灵,一跃而起。“你……你怎么来了?”
你昏倒了。可能压力太大,长期缺乏休息。你几天没睡了?
3、3天吧。
超过极限了。不要再熬了,熬坏身子就不好了。你接着睡,这点问题交给我。
可……
这个还难不倒我。
楚鸿朗朗一笑,我就再说不出话了。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有多苦!暗夜中数着分分秒秒的流逝,以为那是永远都不可实现的畸恋,他甚至不会回头多看我一眼。可现在,可现在,他就在身边。柔和的灯光映照着他柔和的线条,我的心也柔和起来。心底有一处比水还柔和,潺潺流动着,似水柔情,从此渗入了我的流年中。生命里有了一个他,人生,仿佛有一扇大门开始为我敞开。走进去,楚鸿在光华的那一端。因为有他,我勇于追随。

小天,下班去吼K啊~
不去了。有些累,回去睡觉。
喂喂~你不去老大也不会去的~去嘛去嘛~
我笑笑,露出倦容。在无甚心机的同事面前,偶尔我也可以不用伪装的。他们不知我的性向,不知我曾用心爱过谁谁,不知我曾做过怎样的傻事。在不知全部的真实的我的人面前,因为不了解,因为相交淡如水,因为我缘于天性的矜持,可以放松,可以无知地享有一个同龄人应有的生活。可我有些些倦怠了,无心经营除开实验室除开玩乐就再无交集的友情。白白,朋友,今夜请放我独自凋零。

没吃晚饭,进门就懒懒趴在床上,半眯着眼,数着静谧中只有我才听得见的精灵的声音。有精灵在哭泣,他们与我的心灵同在。当我倦怠的时候,当我了无生趣的时候,我消沉,我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在我平静的外表下,有什么在碎裂,那些精灵因此哭泣。也曾用心说给楚鸿听,他是我爱的人,我希望他了解我,了解全部的我,依然爱我,依然无悔自己的选择。可原来人与人的交流并非心想事成的,我希望,并不代表他就是。楚鸿,终究不懂我。不懂我时不时的低落,不懂我时不时的放逐。如果没有你,楚鸿,我情愿一月中有大半放逐自己在外太空漫漫漂流不着边际。你将我拉回现世,教我情爱滋味,却吝于给我心灵更多的抚慰,这样的你,教我说你什么呢?还是自怨自艾,反正都是我的错?

门铃响。我没动,除了老大还有谁?却不想老大哪舍得让我大费周章来开门?我没动,还是趴着,直到熟悉的温暖的手心拍上我的脊背,猪啊,还睡?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耗在床上发霉了?
懒懒看他一眼,还来找我干嘛?
谁说我来找你的?只是来看看你,自个过是什么样子,不是放心不下你吗?说到末句,都趴在我耳根了。
楚鸿说话尾音都拖得长长的,绵绵密密的,每每将我困在网中央。我想我是舍不得他的,是优柔寡断?是余情未了?内心些些鄙薄自己,面上难免微露悲戚。楚鸿,莫逼我,非要将我赶尽杀绝吗?我说我不爱了,我说我离开了,我说我再不纠缠,还不行吗还不够吗?你要证明什么?证明自己魅力无人能挡?证明我终究飞不出你的五指山?我承认,只要你放开我,好不好?在你面前,我原无尊严可言,原本唯你的喜而喜唯你的忧而忧。只是我放弃了行不行,我背叛了行不行,放弃了自己的想望,背叛了自己的爱情。我受不起受不起!楚鸿,快快离去快快离去,再莫扰我。

“老大,真的舍得让给他?”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雏菊,当初成全他们,因为你两个都喜欢吧,都舍不得伤害,情愿不要自己的爱情。”
“我有什么爱情啊。爱情对我,什么都不是。”小雏菊苦笑,清丽的容颜蒙上阴霾,“爱情太不可靠,今日说爱,谁知真情假意?明朝醒来,变心的已变心,死心的已死心。这样的爱情,反复无常,我要不起。”

“楚鸿和你,也是好多年的感情。”
“时光不代表什么的。只是因为习惯,像亲人一样了,以为是爱了,却禁不□□点诱惑。我没有小天的包容,我忍不来,只有放手。”
老大没说话,眼睛却望着寝室的窗户。窗口,灯光映着人影,重叠着缠绵着。老大的目光,忽而无奈,忽而闪烁。
老大的眼神,小雏菊懂。老大的处境,小雏菊身同感受。老大的心情,小雏菊想明了却又好生难受。太压抑了太难为了,只能看着你好看着你老,看着你悲看着你伤,这分情,何日道得出口?

“这样,对小天真的好吗?”
对小天好不好,老大说的怎算数?以为对他好的,以为遂他愿的,不意浓情变薄情,痴心作苦心。今夜无星无风无雨,一切只是情潮暗涌。小天看不清楚鸿的心,老大误解了小天的心。小雏菊,决心只作无心观。

我跟楚鸿又在一起了,稀里糊涂的。拒绝了他同居的要求,楚鸿问,为什么?第一次对楚鸿动了气,为什么,你应该说凭什么我就该着你欠着你了。我不要傻傻苦等你的归来,我不要永远只为谁谁点亮那盏归家的灯。如果说年少时觉得只要有爱什么都可以不加计较,现在,现实起来却愈发懦弱的我,是不是只盼望有谁能为我点亮那盏归家的灯?

老大比我忙。实验室里,他是骨干精英,人人围着他转。他肩负太多太多,还要回护那个迷迷糊糊的我。其实我不迷糊,我只是本能地回避掉一切让我不解的人情世故。有老大在,WHO怕WHO?老大,就像多功能全自动牢固耐用一把伞,雨天挡雨热天遮阳。老大,总是默默地为我点亮那盏归家的灯,照亮归途,教我不再迷茫。我是不是一直都在寻找回家的路?从离家开始,投入浑浊的世界,陷入对谁谁的不可救药的想念,一直懵懂一直莽撞,向前奔跑向前奔跑,怎么也停不下跌跌撞撞的脚步。这一路行来,很辛苦,很累,想要归家时却茫然不知归路。老大,这是你的良苦用心,还是你我之间小小的默契?

老大比我早回,宁肯把工作带回家的。我已不知不觉把寝室当了家。在小窝冰冻了我之后,是这个家让我暖和起来。有老大在,还有什么可怕的。这样想着,望着映出窗户的橘黄的灯光,脸上漾起了微笑。却有影子奔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越来越不晓得……未来……该……何去何从……
这句话,对楚鸿说,第二次了。第一次,在我已萌生退意的时候。楚鸿回家的间隔越来越久,也许那个小窝对于楚鸿全部的意义,不过一个小窝,可以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的脆弱,全无保留。哪天他坚强起来了,无论是有了心爱的想要守护的,还是出于功利不得不隐蔽起自己全部的怯懦,我,总是那第一个被抛弃的。没有理由。我原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存在。

这很有趣吗?戏耍我的感情?和我纠缠不清?这算什么?
恩哼~楚鸿懒懒地发出软绵绵的鼻音。他是在跟我撒娇吗?我摇摇头,想甩开这样的错觉。我已被这样的错觉耽搁太久。人生能有几度心动?连心都禁锢在心窝深处动弹不得,我不知自己还要拿怎样的勇气将他面对。这算什么?我一直在想这算什么。我不是女人,不能伴他出双入对,不能为他生儿育女。背德的恋情,无法置于光天化日之下的恋情。天晓得我最爱阳光,冲着阳光我甚至淌下激动的眼泪。如果这份爱只将我置于暗夜之中,是不是偶尔将我放逐于畸恋之外,让我也能面朝阳光,春暖花开?我要的,我要的……在我不明晰自己所欲所求之前,有什么资格把未来谈起。

终于,我的未来还是随楚鸿而定。楚鸿在这个城市,我走不开。我保研,进实验室,安稳地工作,平静地生活,绝对遵循楚鸿为我设定的人生,或者说,为他自己设定的,只是其中恰巧有个我,也不碍事。我的安静的性格,与人相处,会让周围变得安宁,静谧。有人说,喜欢我,因为这个。楚鸿呢?你的喜欢,是不是因为我点点都不麻烦?

大概我的敏感我的牢骚我的幼稚我的笨拙,这些我性格中绝对不可忽视的组成部分,只能暴露在老大和小雏菊面前。老大用他的善意包容我,小雏菊用他的母性宽慰我。楚鸿,终究无心。哪怕只是敷衍,在我沉睡中犹不忘如此寂寞的呓语的时候,可曾将安慰施舍于我?

越来越不晓得……未来……该……何去何从……
再说出这样的话,不是萌生退意。我已认命,如果轻易逃不开,又不愿放弃眼下安逸的生活,就这样过下去吧。有一天老去,有一天死去,你离开我,我离开你,聚聚散散,不过如此。






无邪少年时

飞机着陆的时候,我耳鸣得厉害。老大说,还好吧,不要紧吧,一副关切的神情。一瞬间,有种深情的错觉,可惜这错觉是老大给我的,不是他。边享受着老大给予的深情,边晕沉沉地任由老大半推半抱拉我下机,上大巴,换车,安顿住处。一头栽倒软绵绵暖乎乎的床上的那一刻,嗅着窗外青草的清香,我知道,我到了,一个楚鸿所不能及的地方。

研究室安排的学术访问,老大是主讲,我是跟班。其实早习惯了做老大的跟班,虽然这个跟班常常是主人来把我服侍的。老大了然我所有的习惯,好的坏的,一味容让。曾经在打打闹闹过后笑道,知我者,老大也。老大会心一笑,眼角堆出了细细的小鱼尾巴。我轻轻触碰,老大却如遭雷轰,一个闪躲,剩我在原地发呆。后来,楚鸿跟我说起,知道吗,最初相识,以为你讨厌我的。

我不解,楚鸿解疑。“就算跟我一处,你也心神不定的样子,拨拨头发玩玩手机,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教我好生气不过!”
“那你的接受我,追求我,是为了争那口气吗?”想必我眼中全是脆弱吧,全然的不自信全然的防备和戒严。
楚鸿笑,将我的细柔发丝缕缕揉乱,却不教我伸手理顺。我的手,全在楚鸿的掌控之下。或是说,楚鸿的幸福,全在我的手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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