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我不会忘记》第1/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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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
  堂妹荣琪从纽约度假归来,母亲托她给我带东西。哪里不约,约在网球场。我向她声明,拿完东西就走人,目前有三起诉讼案经手。
  在场边的圆桌找到荣琪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位男士接吻——场面并不算刺激,如果你从小在纽约长大。
  我在他们对面落座,随手拿过桌上的八卦杂志,翻过两页,放回原位。远处方才球场上奔跑的双方结束这一局,走到场边休息,方向正是我处在的圆桌。他们也大方就座。
  荣琪终于结束她的长吻,意犹未尽的望着身边的男士,然后才把目光投向我。我无奈摇头。
  “介绍一下,安岩,新男朋友,”即刚与荣琪结束征战的那位,“安岩的哥哥,安牧Adonis,他们的朋友吴畏Wilson。我堂姐沈凝辛,Zoe。”
  “您好。”
  我并不打算久留,向荣琪示意直接取东西——她摆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东西在更衣室,我们还有一个朋友马上就来,姐,再坐一会。”
  顾及旁人,我保留对她的意见。
  荣琪撒娇的拖着安岩上场打球。她的娇羞在我眼里可笑异常,一个理智的女人何以要在男人面前表露这样的低智商?她的喧哗整个球场都可以听得到,惯性的浮起笑容,女人何以至此?
  吴畏借口洗手间短暂离开,剩下安牧与我对座。他把身体的大部分力量倚在靠椅上,低头翻着我刚才翻过的八卦杂志。
  原本可以相安无事,平静直至我离开。他却突然开口,“在嘲笑人家?”目光没有抬起来,还在那本杂志上。
  “只是觉得有趣,笑笑而已。”掩饰自己被击中似的尴尬。
  他合上杂志,抬头把视线落在我的眼睛里,“你的表情像是70岁的老人家,一定在想,一个冷静自恃的女人何以至此。”
  吓一跳,躲开他的目光,对面这个男人不可继续交谈,“我并不打算否认自己年纪老矣。”
  “女人切勿妄自菲薄。”他说这话的时候高举右手。
  想来是他们等的朋友来了,我并不转头。人类对声响的突然出现有着本能反应,很多人却也利用意志来控制自我的反应。
  “Zoe?!”这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化成灰我都认得,昨天我们还在法庭上见过面,于是站起来侧身面对刚刚出现的人,秦廉。
  “你们认识?”安牧仍坐着,抬头看着我和秦廉。
  我决定保持沉默,和秦廉之间的关系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我该回答,我们是敌人?我们是对手?我们是控辩双方?还是我们水火不容?
  秦廉点头,“我们是大学同学。一路针锋相对回到香港。”
  我附和点头,少有的和他意见一致,他的解释很妙,时间地点人物主要关系渊源还加上感情色彩。
  秦廉大方落座在我旁边的位置。
  “这么说来,你也是律师?”安牧问我。
  我点头。这种程度的推理是在侮辱智商,习惯性的笑容又牵动我的右嘴角。心里盘算着荣琪何时才能够结束,我并不想继续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尤其是坐在秦廉的旁边。
  “Zoe是目前全港最厉害的涉外经济诉讼律师。”秦廉一派挑衅的语气,脸上仍有玩味的笑容。
  这个人我实在厌恶,从行事作风到性格秉性,尤其他在法律事务中惯耍的手段尤为令人不齿。回到香港这三年所经手的全部89件案子,有近1/5他是我的对手,胜负结果来看算是打成平局。这种人的所谓夸奖对我来说简直是种诋毁,但现在我并没有防守或是进攻的心情,故决定彻底忽略掉他的言论,跟秦廉这种人相契相合的朋友想必也应该是物以类聚,于是气氛冷下来。
  我抬手看表,再看看球场上荣琪的阵势,决定离开,“抱歉,先行离开。请转告荣琪,若果她没有时间,直接用快递寄给我即可。”
  起身,快步离开。听见身后荣琪朝我大呼小叫,并不想无功而返白白浪费刚才的时间,于是只得返回。
  荣琪拽住我的右臂,撒娇的口气又来,“好嘛好嘛,我现在就给你去拿。”
  她朝另外三位男士打手势示意稍等,拉我走进更衣室。“姐,我的新男友怎么样?瑞银资产管理亚洲投资部总监。”
  我抬起嘴角,“这个保质期多久?”
  “已经三个月,”她打开柜门,“婶婶在飞机上也见过。”
  我拿过蓝色包裹袋,“那我相信我妈的眼光,”我转头指指外面,“不过我并不认为他的那些朋友会对他有好的影响。”
  她睁大眼睛看我,似乎不可置信,“姐……他哥哥安牧和吴畏哈佛建筑毕业,目前在纽约香港拥有私人建筑事务所,公认的最佳情人,秦廉现在是瑞银香港的法律顾问……你的眼光这么高,难怪婶婶要担心。”
  我摇头,母亲怎么可能为我担心这种事情,从小一再告诫我“切勿轻易把目光停在一个男人身上,代价惨重”,她所受过的伤全部成为我的教科书,“我妈比较担心你。”
  “身经百战才能百毒不清,”看来我低估荣琪的想法,“流沙是最为坚强的东西,因为它无形也就无谓被摧毁。”
  我笑,收获另一种看法,“安岩好眼光。好了,我要回办公室。代我向叔叔爷爷和父亲问好。”
  走到停车场,意外看见安牧立在我的车前头,手里烧着一支烟。
  “请先熄灭手里的烟,”我打开驾驶位车门,“所为何事?”
  他的笑容里有得意的意味,扔烟在地,用脚踩灭,“我只是来表达我的看法,”他走到我身边,右手扶在半打开的车门上,“你那个嘲笑的背后,还有更浓重的羡慕和嫉妒。”
  仿佛听到球棒与球相互撞击的声音,我抬头看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微笑,而是一脸平和,长久以来我第一次如此近切看到一个男人的脸,汗水依附在脸颊,胡茬尖尖刺刺排列明显,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略有错愕的自己。
  我提起左边的嘴角,颤笑一声,低头,“证据?”
  “在你心里,”他似乎胸有成竹,“你自己最清楚。”
  是,我自己最清楚,但不打算在这个人面前袒露示弱,“谢谢指教,请移开您的手,”坐进驾驶位,关门,启动,“再见。”
  他在窗外点头,举手示意再见。

  2

  CH
  母亲捎来的东西是三套浅灰色休闲服,一瓶澳洲绵羊油,一条喀斯米围巾。谁都不会相信已经28岁的我,所有的衣物以及化妆品仍然由母亲定期提供——我不逛街,不进服装店,不需要化妆品。
  除去每两个礼拜在超市选购必需品,我的生活在别人看来极其无趣:在纽约,家学校图书馆事务所,偶尔陪母亲出国到处走走;在香港,公寓事务所法院,点与点之间,我熟悉的也不过只有那三个点,与客户约在不同的地点见面,偶尔开车四处转转,我始终把自己当作个局外人。
  给母亲挂电话,她人在澳洲接手一位新客户。母亲的工作是一家私人飞机制造商的销售总监,一个华裔女人在美国打拼三十余年,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其辛苦和付出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再加带一个我。5岁时已经懂得母亲如何辛苦,几乎从未见过母亲睡觉。10岁时我凭空多出一个父亲,三个月后父亲又凭空消失,至此之后我再没有过父亲,也不再追问我的父亲究竟是谁。
  直到18岁考上耶鲁大学,母亲给我机票让我回一趟香港,我的亲生父亲和爷爷要见我。我的亲生父亲在香港声名显赫,居然逼得我母亲在纽约过那样非人的生活。我在飞机上想好措辞如何诋毁他们,也的确大义凛然动之以情到令一位65岁的老人朝我下跪。不过之后,每半年我会回来一次香港看望父亲和爷爷,感情上疏远异常。
  26岁,所服务的事务所打算扩大香港分部的规模,遂差遣我来香港,已近三年。
  我从不讳言没有朋友这一事实。亲戚,客户,同事,上司,工作相关的利益群体,对我来说都不算作朋友。母亲告诫,朋友就是用来相互背叛和利用的,当年母亲在美国苦撑,没有任何一个朋友肯伸出援手。
  用金钱维系的关系其实最为干净,除去利益不再牵扯其他因素,用法律支撑的关系也最为清晰,合则来,不合则去,白纸黑字后面有武力保证。
  比如我刚刚在处理的一起诉讼,就是又和秦廉对手的案子,一家荷属的货运公司A与本港的一家货运公司B合作,合约执行不到一年,荷属一方单方面撤走所有资金,理由为B公司未按照国际标准执行货运转送。我身为B方的代表律师,自然需要找到合同里的漏洞以及B方的货运记录是否按照国际标准执行,并要求适当赔偿。
  荣琪又来电话预约我周末时间回家吃饭,说是爷爷想见我。应承下来,爷爷已近75,这10年他待我不薄,以试图弥补之前对我母亲和我的亏欠。
  荣琪比我小4岁,初见她时,14岁的姑娘甚为刁钻,知道我的出现将令其在爷爷面前地位不保,故对我百般刁难。她是我父亲弟弟的女儿,一路幸福成长,只是没有妈妈。之后的相处,尤其在她前往美国和我母亲相处之后,似乎就对我母亲大感佩服和依赖,大小情绪麻烦皆跑去请教母亲,婶婶婶婶叫得亲切顺口。母亲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但我没有。
  货运公司的案子胜诉,另一起保险欺诈诉讼也在进行当中。我的秘书兼法务助理盖玥是港大法律系的毕业生,正在攒钱考美国的法学院研究生。其实是个性格极好的女孩子,否则不会忍受我这样的上司长达18个月,在她之前,我在18个月内换过12个秘书,个个精通八卦,说话毫无重点,我忍受不了她们,她们也忍受不了我。我的上司即事务所香港区的合伙人兼总负责人Mr. Hauck对我频频更换秘书意见颇多。
  腾出周六的时间回爷爷的家,才发现事情远非吃饭那么简单,根本是小型的私人宴会,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有耳闻或是目睹。荣琪一一为我介绍,个个有身份有地位,她在其间穿梭来往,收放自如。
  安氏兄弟和秦廉也在现场出现,安岩被作为荣琪的在任男友介绍给爷爷,爷爷含笑转头问我,“辛辛有没有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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