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春光》第47/163页
“可有破解之法?”十一急了。她知道坎坷,二公子这关就是艰难险阻。
算命先生摇头:“你道破了我符咒的真相,我再给你,你的心也定不下来。”
十一后悔自己多嘴多舌。
算命先生笑笑:“善有善报,我相信上天会助姑娘一臂之力。”
十一自问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若说违背伦德,她却是极为心虚。
她和屠夫在南喜庙见过几次。那是曾爱到骨子底的男人,她情难自禁。本想,偶尔见见面,聊聊天,她就满足了。
可是,他说想将她带出慕府。他还说要娶她。
她心动了。
那一晚,慕老爷要替二公子清理妾侍。十一欣喜若狂,心儿都飞出了掩日楼。然而,二公子留住了她。二公子早已厌弃她,为何还要留她?
这成了十一心头的愁思。如若被二公子知道她有了异心……她会死吧。不仅如此,屠夫也会死……
十一恍惚地和二十走出南喜庙。
路中,十一不小心撞倒了小贩的首饰,却仍然恍惚。
二十有些担心,挽住了她。
经过一间茶铺,门前聚集有几人,正在抱怨什么。
一位略胖的褐袍男子,作揖道,“对不起,今天店里有贵客,打烊了,打烊了。各位改日再来吧。实在是对不起。”
其中一人问,“什么贵客啊?你们家茶又不稀罕,贵客还上你们这儿?”
褐袍男子说:“这我哪知,对方包了一日的场。各位抱歉,失陪了。”说完就关上了门。
鬼使神差的,二十抬头,眼睛瞟向茶铺二楼。
那里,方才算命的女子倚栏而立。身姿挺立刚劲,流腰却又纤细。
女子感觉到了二十的目光,回望过来。
二十微怔,笑笑。她扶住十一走了。
“琢石,你在看什么?”一道温情的嗓音在女子身后响起,似对女子百般眷恋。
李琢石深知,他善于伪装。她说:“没什么。”
男子上前,大掌拂过她的束发。低嗅,喃喃细语:“我还是喜欢……”说话间,他忽然抽走了她的发簪。
秀发失去了束缚。
李琢石一惊,伸手收住自己的长发。
已经来不及了,柔亮黑发迎风飞扬,英气的脸孔因为惊慌染上女人的娇柔。
她瞪男子一眼。
男子温和地笑笑,把玩手里的银凤簪,再眺望刚才李琢石看着的方向。
那里有一家在办喜事,挂了两排小小的红灯笼。
“太子殿下。”褐袍男子上了楼,弯着腰,不敢抬头。
男子回座,将发簪还回给李琢石。
这位男子就是三皇子。也是浮绒香传说中,仿佛被百姓围观过成人礼的太子萧展。
当今圣上有六位皇子。
大皇子、二皇子在江州时早夭。四皇子死在了迁都之后。五皇子去了百随当质子。宫里仅留下三皇子和六皇子。
萧展的太子之位像是捡来的。好在,太子这几年健健康康,皇上终于放下心口大石。大霁江山,后继有人了。
等李琢石束了发,萧展才让褐袍男子呈上茶品。
“太子殿下,这是小店最好的茶。”褐袍男子腿有些抖。正如刚才那一男子所言,只是普通茶馆,比起皇宫,这里的上等也是劣品。
萧展看都不看褐袍男子,“下去吧。”
“是。”褐袍男子赶紧下楼。
萧展转向李琢石时,迷花眼笑。他给她斟茶,“来,你最喜欢的茶。”
李琢石不说话,端起杯子,跟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朱文栋。”萧展唤道。
一个黑衣男人站出来,“臣在。”
萧展问:“我父皇那日在皇陵待了多久?”
近来,皇上不知怎的,时不时就到皇陵坐上一坐。
萧展曾问起。
皇上也不讲因由。
上月,萧展南行。临走前命令朱文栋暗中调查。今日回到京城,萧展想起此事,问上一问。
“约莫半个时辰。”朱文栋回答。
萧展再问:“灵鹿山有无异常?”
“没有。”朱文栋说:“皇上只是在皇陵外走了一遍,就回宫了。”
“父皇对皇陵的兴趣来得太突然。”顿了下,萧展笑看李琢石,“琢石,你说是不是?”
李琢石平静地回道:“皇上早年请高僧破解血咒,无果。这么多年了,皇上惦记夭折的几位皇子,也是人之常情。”
“这事,大可不必亲身前往。”萧展抓起她的手,放在掌中揉弄。“而且,父皇每回去皇陵,仅由几名亲信护送,太不寻常。”萧展转向朱文栋,“那座山的山匪有何动静?”
“山匪频繁,路上无几人敢走。不过……”朱文栋迟疑。
萧展松开了李琢石的手,“不过什么?”
朱文栋说:“慕家二公子,上个月走了一回,出了事。”
“慕家?”萧展思索后,道:“京城最大钱庄的那个慕家?”
“正是。”
“何事?”
朱文栋说:“我那日发现有人搜山,前去打听才知,慕二公子在路上遭遇山匪,马车受惊了,拉走了一名侍妾。搜山那时,正是慕二公子在寻人。”
萧展笑了笑,“是有听说,他的侍妾都是天仙下凡。不输宫中美人。丢了心疼,寻人也不稀奇。”
“寻人不稀奇。”朱文栋说出自己的疑惑,“但搜山那群护卫,个个武功不凡。尤其为首的,轻功十分了得。一个商人,为何有一支如此精锐的护卫?”
“精锐?”李琢石抬眼,“能厉害过大霁国兵?”
朱文栋立即低首,“臣失言。”
萧展又给她倒茶,“琢石喝茶就好。”他示意朱文栋接着说。
朱文栋说:“而且,山匪抢走了慕二公子的侍妾,慕二公子居然敢直接上山要人。”
萧展长眉一扬,“这么嚣张?”
“嚣张,十分嚣张。慕二公子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