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城》第14/73页


白衣人慢慢地道:“你们两人是大浪帮的人?”
朱正气往上涌,大声道:“是又如何?”
白衣人点点头道:“正好,这里有样东西要给你们帮主,你们正好替我带去,免了我一番跋涉。”
杨邪沉住气,冷冷道:“不知阁下要我们带什么。”
白衣人缓缓从怀里摸出一个黑黝黝的物事,摊在手心里,然后再轻轻向那件物事吹了口气。那物事竟离开他手掌缓缓向杨邪飞来。
每个人的脸上顿时就象看见了鬼一样!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那物事是一块方形物,虽然不能确定是什么材料做的,但份量却颇为沉重,白衣人竟只吹了口气,便令那方形物飞了起来。而且竟象悬浮在空中一样,就象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它飞向杨邪!
杨邪接住那物事的时候,触手冰凉,原来那竟是一块铁质的令牌,牌上雕着一个羊头。
杨邪的手竟有些颤抖。
他手刃七大帮会强手时手没有抖,李笑天烈火刀法一招惊天的时候也没有抖,偏偏接着这块看来毫不起眼的令牌竟象见了鬼一样怕得厉害!
李笑天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林茗青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惊道:“你是……”
话未说完,却又突然住口。
白衣人冷冷道:“大浪帮崛起只是最近三年的事情,这块令牌是第一次发给你们,今年的贡奉就轻些罢,十天之后,备好一百万金,我会来取。”
杨邪慢慢道:“祖码圣使再现江湖,在下会将此事禀明帮主,但却不敢擅作主张。”
白衣人冷冷道:“十日之后,若无百万金,全帮尽灭。”
朱正伤在李笑天烈火刀法之下,心中正是怒火郁积,虽素闻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但毕竟从所未见,此时见他如此傲慢,再也忍耐不住。怒喝道:你装神弄鬼,我朱正不会怕你。
杨邪不及阻止,朱正一式白虹贯日,朴刀光芒暴长,向白衣人斩来。
白衣人理也不理,端坐不动。
可是朱正的刀光到白衣人三尺之处,竟突然消失了,他的刀竟已断为两截,但众人只不过看到眼前一晃而已,那白衣人竟象没有离开过桌子一样,没有一个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朱正面色苍白,手中断刀“当”地一声落地,蹲在地上吐了起来,甚至将昨天夜里吃的东西都吐得干干净净。
但是没有一个人笑他,每一个人只有一个反应:这不是一个人,这是神!
杨邪咬咬牙道:“祖码教主君临江湖,圣使既提出要求,大浪帮原该贡奉,十日之后,定将百万金交阁下验收。”
白衣人淡淡道:“现下已是一百五十万金。”
杨邪大惊道:“但……”
白衣人接口道:“一百六十万金。”
杨邪咬咬牙,不敢再说,铁青着脸扶起朱正,一步一步地向店外走去,竟不再向李笑天和林茗青看上一眼。
李笑天看看满地尸体,又看看白衣人,忽然笑了笑道:“阁下赚钱速度好快。”
白衣人淡淡道:“这不是我的钱。”
李笑天道:“那是谁的?”
白衣人道:“不是我的,自然是教主的——天底下自然只有祖码教主才配享有天地的贡奉。”
李笑天几乎难以想象,这白衣人几乎已如天上的神袛,但他竟只不过是祖码教主的属下。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这一直是李笑天做人的原则,所以他才会活得这么快乐。
李笑天微笑道:“无论这钱是不是你的,你赚钱的功夫都的确厉害得很,我敬你一杯。”
白衣人淡淡地道:“你有没有帮会?”
李笑天道:“没有。”
白衣人眼角似乎有了一丝笑意,淡淡道:“既然没有帮会,那就坐下来陪我喝杯酒,无论如何,这杯酒绝不会要一百万金。”
李笑天大笑道:“只喝一杯怎么够,至少也得喝上一坛酒。”
酒喝得很快,白衣人一会儿就和李笑天干了几碗酒。
李笑天一拍桌子,大声道:“痛快,好久没有喝得这样痛快,圣使若要请我二人作客,我们定要再好好喝上一回。”
白衣人虽然酒喝得多,但他的眼睛还是还亮,声音也很镇定,他淡淡地道:“我为什么要请你们作客?”
李笑天眨眨眼睛,忽地大笑道:“很好,你是一路上唯一一个不想请我做客的人,我再敬你一杯。”
李笑天说完,端起酒坛便要为白衣人倒酒。
可是酒坛却空了。
开心会醉,不开心也会醉。
在这两种情况下通常酒都会喝得比较快,李笑天笑道:“原来我们喝酒的速度也快得很。”
在一旁的老板早已又端了一坛酒上来。
恶人都已尽去,地上虽然还有尸体,但老板的身子总算不再哆嗦,口齿好像也清楚了些。他的样子好似很感激,无论如何,李笑天对他的善意他总能够看得出来。
老板道:“公子,要不是您仗义出手,让那姓朱的赔我银子,小老儿这几十年辛苦攒下的小店可全都给毁了,今后吃饭都成问题了。小老儿也没什么好谢的,只是十五年前藏了几坛竹叶青,今天把它拿来孝敬几位。”
李笑天笑道:“十五年的美酒,那无论如何也要尝尝,真是谢谢老板了。”
老板连称不敢,拍开泥封退了下去。
立时酒香四溢。
李笑天正要替白衣人倒酒,一双白嫩的小手突然伸过来端起酒坛。
原来是林茗青。
林茗青板着脸道:“我也没有帮会,我能不能喝酒?”
白衣人淡淡地道:“能。”
林茗青替白衣人戡满酒,又替自已倒满,端起酒道:“我先干为敬。”
说完仰脖一口饮尽。
她随即又倒了一碗酒,道:“李公子从此得脱羁绊,可喜可贺,我敬你一杯。”
她又是一口饮尽。
李笑天还来不及说话,林茗青又倒满酒,大声道:“祖码圣使神功惊人,小女子今日大开眼界,该当再喝一杯。”
一大碗酒转眼又不见,她竟是存心想把自己灌醉。
李笑天心中暗叹道:“这几日她委实受了许多委屈,但愿喝些酒能让她好受一些。”
林茗青手又伸向酒坛的时候,李笑天伸手按住她的手,温颜道:“酒要慢慢喝才会有趣,我替你倒酒。”
林茗青瞪着李笑天,忽地展颜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快倒?”
她的眼中已经醺醺然有酒意,原来她的酒量并不太好。
李笑天将面前的三个酒碗一一满上,笑道:“十五年的竹叶青不知道怎生醇美,来来来,你我三人痛尽此碗。”
说完将酒碗举至唇边,白衣人右手将酒也举至唇边,微一沾唇,脸色微变,将酒放回桌前。
李笑天见他举止有异,也停止不饮,道:“这酒不好喝么?”
林茗青却已将酒一口饮尽,她真的是存心想醉,林女侠初出江湖,就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心情当然不会好过,特别是象她这种从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孩儿。
白衣人淡淡地道:“这酒酒味虽然不错,但我这碗酒若下肚,只怕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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