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第141/283页


闻蝉:“……”
她木了片刻。
听到李信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哈笑声。
小郎君笑着在她脸上揉了一把,笑眯眯,“知知,知道我每次被你倒打一耙的心情了吗?”
闻蝉用余光去瞥,看到身后远远吊着的侍女们忍笑的表情。倒是青竹装得没事人一样,可她肩膀一直在抖啊。闻蝉鼓了鼓腮帮子,踹了李信一脚。李信笑着让她踢了一脚,供她发泄。
还听到闻蝉问:“难道你不高兴吗?我倒打一耙,你很生气?”
李信:“那也没有。”他噗嗤道,“好吧好吧,我斤斤计较了。知知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女孩儿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既然李信跟上来,闻蝉权衡了下,并不想跟李信共乘一车。一是李信不喜欢坐马车;二是她跟他在一起心跳不正常,总有点儿羞意。这种羞意,空间一密封,会让她更加不自在。两人便走上街头,打算慢悠悠地先晃着。
闻蝉问起李信为什么来找她,她依然觉得表哥没这么空闲。而李信就将程漪派人跟踪闻蝉的事大概说了遍,总结道,“……就是这么回儿事吧。不算大事,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下。自己处理,知道吧?”
在李信想来,她们小娘子之间,肯定有自己打交道的法子。李信就不掺和了。
闻蝉听到程漪派人跟踪自己的事,格外的不理解,“她为什么跟踪我?我和她又不熟,她和我二姊,都比跟我熟啊。我跟她玩的都不是一个圈子,都没说过几句话……表哥你没弄错吧?”
李信随口提点,“你们中间的纽带是江三郎。江三郎一个人,就足以她对你产生敌意了。”
闻蝉依旧茫然,因为她自己是断不会为了一个郎君,去打探另一个女郎的――“她以为我和江三郎有点什么吗?可是就算这是真的,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都要嫁人了吗,她为什么还总关心江三郎的事?”
李信边走,边俯下眼。他看到闻蝉迷茫的样子,心里颇为愁苦地叹口气,“你连这个都想不通?”他心想,知知连这个思路都没有,这么平铺直叙的,嫉妒啊羡慕啊她都不能从这个思路去想问题……他的路,未免也太漫长了。
同样初经□□,少年们的差距,也太大了。
李信一点就通,自己就能弄明白。闻蝉就慢了很多,不光步子慢,走过的路还都是稀里糊涂的。
李信发愁地指点她,“这世上的人,寻寻觅觅,无非都在找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程五娘子自然也不例外。现在的事情很明显,她虽然许了定王,心里却依然放不下江三郎。她对江三郎,或者心怀不满,或者死不甘心,随便吧。总之这个人间,她觉得她寻觅的那个人,应该是江三郎。江三郎却和她一刀两断。她心里觉得你和江三郎有点事,怼上你,多正常。”
说完后,李信感叹道,“世上的男女,大都在兜兜转转找那个人。程五娘子就是运气太好,也运气太不好了而已。”
闻蝉听完他的感慨后,非常不服气地说,“谁说大家都在寻寻觅觅找那个人了?我就没寻觅,我也没兜转。我就是随便出门一趟,你就非要自己碰上来,赶都赶不走。你是我捡回来的,根本不是我找出来的。”
李信:“……”
他先说,“知知,良心呢?”
然后说,“我该感谢你举例子的那个人,是我?”
闻蝉红着脸摆了摆手,眼睫颤啊颤,其下眼眸带着笑,乌灵无比。李信看得心动,将她往怀里一勾。闻蝉吓一跳,瞪大眼睛。李信手臂拐了个弯,终究也只是搭在了她肩上,像个兄长一样与她逗笑,逗得闻蝉笑起来。
而她无有烦恼的笑容,正是李信最喜欢看到的样子。
说说笑笑的,便这样过去了。
李信没有把程五娘子的事放在心上,闻蝉同样没有。她是翁主,一般情况下,人想算计她,也很困难。她不觉得自己能和程漪有什么交集的地方,况且也没听说过千里防贼的事儿。闻蝉就打算等人找上门再说吧,而这一等,就是好久。就如李信与闻蝉猜测的那样,程漪就是跟踪了跟踪,后续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连当面挑衅闻蝉的事都没有过。
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计较的?
李信是不跟女孩子动手,闻蝉是不跟地位以下的人主动招惹。两人都轻飘飘地把这件事扔到脑后了。
时间继续往后。
李信急出了一嘴泡。
他和李三郎李晔已经收到了来自会稽的回函,眼看也到了临别的时候。李信在长安城中大展神通,跟在曲周侯身后,他一点点想让曲周侯和长公主对自己改观,愿意把女儿许给自己。很多东西都是他算计过来的,比如在曲周侯面前的表现啊,跟曲周侯说话的语气啊。他心机很多,喜欢把人研究来研究去。闻蝉的日渐动心,都是李信自己撩出来的。少年狂放,不觉得自己打动不了曲周侯。
他实际上打动了曲周侯。
然曲周侯觉得他心眼多得跟蜂窝似的,太聪明了。曲周侯怕女儿跟着他,李二郎一朝变了心,一朝不再喜欢闻蝉了,女儿会很苦。李信这种说个话都喜欢不动声色算计的心,这种让你察觉不到的心思,曲周侯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
哪怕少年身上也有潇洒的行事做派,也有不管不顾的劲头,曲周侯仍然持观望态度。
曲周侯不着急,长公主也就是对李二郎不那么有敌意而已,自然更不会哭着喊着给李二郎和宝贝女儿牵线了。
李信挺烦的。
他口上跟曲周侯说不着急,大大方方说不觉得曲周侯会早早嫁女儿,甚至不求很快娶闻蝉。但他心里完全不那么想,他跟闻蝉说的话才是真的――新一年到了,他就想在新一年娶到闻蝉。
之前说什么先定亲,都是他哄闻蝉的话而已。毕竟闻蝉好哄啊。
可惜曲周侯夫妻不好哄。
李信咂咂舌,没事的时候,就在长安街上瞎转悠,琢磨着怎么抱得美人归的事。期间,他与江三郎也见过面。江照白现在对李信无话可说,江照白想着大楚的国运,李信就想着小美人。江三郎怀疑,不让李信娶到闻蝉,李信就不会把心思放到正事上。说实话,江照白对少年郎君的见色起意,有点儿失望。不过李家小郎君统共就起意了这么一个小美人,还没有勾到手,江三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信甚至去问江照白:“你当初是怎么让知知动的心?怎么能让她跟着你那么远?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照白正在琢磨离京的事,他写了办太学的折子,定王对这个感兴趣。但是江照白知道程漪这个人,程漪总跟他对着干,让他觉得定王并不是好选择。其他皇子……也是争权的争权,生病的生病。江照白已经决定先离京,找点别的事再说。听了李信百无聊赖的话后,江三郎轻笑,故意说道,“我什么也没做,我也和你的表妹不熟。你有什么事,不要问我。不过你要问她为什么找我,我倒是能给你答案。”
“……?”
江照白笑:“长得好看。”
“……”少年扬起眉头。
江照白看着他微笑,“翁主少不经事,不就是这么回儿事吗?阿信其实你长得也不错,不过翁主的眼光更高些……你若是有意,我倒是能想办法给你推荐一位神医。他老人家最擅长为人略微改变面容,让人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来。阿信你要为翁主去改头换面吗?”
李信哼笑:“敬谢不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虽然他就是一个流落草野的莽夫,可也并不会在自己身上乱折腾。李信本身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从不自卑,从不觉得自己不如人。想靠脸去征服闻蝉,李信不屑为之。
他心想他待她好,她总会点头的。
李信临走前,问起江三郎今后的打算。江照白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摇了摇头。两人笑说,“下一次见面,说不得是离京告别的时候了。”
江照白不想留长安,长安中皇帝昏庸年老,公子们个个想登位,他并不想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江照白也不想回会稽去,会稽实在太小了。江三郎看到了大楚摇摇欲倒的国运,心怀天下,又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与李信说,想要游走天下,看能否为国找到好出路。
李信沉默了下,答,“……待我忙完我身上的一堆债,定会前去寻你。”
李信是走不了的。
会稽绊着他,闻蓉绊着他,闻蝉绊着他。江照白绝情断爱,身上一点情意都不留。李信做不到。少年心中火热,哪个都不想舍弃。这也让他,行事无法像江照白那样一心一意。
两人告别,尚不到中午。日头不高,李信站在长安大街的一个巷子里,想着自己身上的这些事。线头乱七八糟地缠着他,他站在巷中,锁眉想着解决方法。他心不在焉地走着,身后忽然传来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你你你!过来!把你身上那衣服卖给老子!老子给你钱币!”
李信没以为那声音是叫自己。
因他气势使然,戾气自带,沉默不语的时候,往往让人惊怕。李信都没想过有人会在自己阴沉无比的时候,有胆子来打扰他。闻蝉那么识时务,都从来不在他这个时候凑过来。
少年肩膀被拍了下,那声音好流气,“你这人聋了啊?老子跟你说话呢!看你这穷酸样,清高什么劲儿?不就是一件衣服么,给老子,老子……”
李信回头。
他压着眉,目光冷而沉。周身气息缩着,少年转身往后看去,他森寒的眼神,让身后人脸色发白,骇得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双方才打了个照面。
李信先反应过来,颇为意外地扯了扯嘴角,“吴大郎?”
身后那带着四五个小厮作威作福嚣张无比要买人衣服的小郎君,可不就是多日不见的吴明吗?吴明刚从府上溜出来,还没玩两刻呢,就在巷子里碰到了李信。他想做个恶人样,摆摆自己的架子,结果遇上了更像恶人的李信――李信都没说话,就转过脸来,那一脸的坏人相,就吓到了纨绔子弟都纨绔得不成功的丞相家大郎吴明。
直到认出来李信,吴明才两眼泪汪汪地去认亲,“阿信,是你啊!我说前面小郎君的背影这么挺拔,正好和我配一身,原来是你啊!不过阿信,你怎么穿衣服还这么灰扑扑的?一点都不像个贵族郎君!”
李信不答他,先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是谁老子,嗯?”
吴明呃一声,闹了个大红脸。
但他脸皮很厚,没有尴尬到底。他看到李家小郎君,很快眼冒绿光,像见到亲人一样兴奋!吴明向李二郎扑过来,激动地抓着李信的手不肯放,“阿信,你跟我来,别说废话了!我在街上碰上那个丘林脱里,他跟人喝酒!我想整整他,谁让他欺负我小蝉妹妹!但是我怕我阿父再打我……所以我灵机一动,想了个法子。我先换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去打人的时候,看到不对劲转身就跑,也没人知道我是谁哈哈哈!不过阿信你来了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阿信你带上我,咱们一起去揍那个丘林脱里吧!”
李信心中一动,索性他也没事,也见那个脱里不顺眼。吴明这么一喊,就把李信喊走了。
两个少年在小厮的带领下,到了一个酒肆。从后门绕过去,吴明在李信的白眼中,抱着李信的大腿非要跟他一起走。李信怕惊动了房舍中的人,只好提着吴明,带他一起爬上了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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