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第67/185页


  许嘉玄:“……”这只不知道好歹的鸟!
  “它嘴叼,我再换一个去。”梓妤闻言也没多想,就把手里剩下的小半果子塞到许嘉玄手里,“世子喜欢带点酸的味儿,这个给你。”
  于是,许嘉玄一脸阴沉捏着半个苹果走到外间坐下,把那果子咬得咔嚓咔嚓作响。
  陈莹玉是在早饭后半个时辰来到的,依言带着三位小姐妹,还有一个让梓妤没想到的人。
  竟然是她大表哥定亲的孟家姑娘。
  孟柳芯见到她时候十分害羞,可能也觉得自己来得突然。
  梓妤却是很高兴的。孟家本就是书香世家,父亲如今在国子监任职。她先前只知道定亲,如今见到这孟姑娘文静清雅,家世样貌无一不好,更觉得跟她大表哥极相配。
  “我在京城里没什么朋友,如今你们都来了才热闹呢。”梓妤伸手就去拉了孟柳芯,表达亲近,让她心里放轻松不少。
  另外三个小姑娘也露出笑来,一一跟她问好,对梓妤是喜欢又有点敬畏,也没比孟柳芯自在多少。
  陈莹玉是个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接话应是,去挽了梓妤另一边胳膊:“表姐快带我们去枫林呀,看样子一会要下雨。”
  孟柳芯听着欲言又止,最后不动声色地笑,梓妤眼尖瞧见了,略一思索就猜到她想说什么的。对她这个玲珑的性子更欣赏。
  梓妤就拍了拍表妹的手说:“我们要先去给夫人问个安,一会再带着你这皮猴子四处走走,你可别见到树就走不动。”
  她一番打趣逗得三人直笑,陈莹玉瞪了眼:“表姐嫁人后就会埋汰人了,我可不是猴子!”
  ***
  许嘉玄知道梓妤宴客,就避到外书房,听到六喜来说她带着人去见继母了,神色淡淡。他发现梓妤是个面面俱到的人,他在家这几日,即便许氏免了晨昏定省,她都会让绿茵过去走一趟问安。
  他对此不以为然。
  她是他的妻子,侯府正儿八经的世子夫人,即便就是她不想去给刘氏请安又怎么了,谁还敢说一句不成。
  但她每日都把这事当正事干,他也就没多过问。
  等到中午的时候,许嘉玄从一份卷宗里抬头,随口问六喜梓妤那头是怎么宴客的,厨房都送了什么过去。
  六喜抱着小猫儿,说去打听打听,一溜烟跑走很快就又回来禀报:“厨房送了各类肉片和时蔬,少夫人吩咐让做锅子。说是昨儿起风,今儿觉得冷,这样吃着也热闹。”
  她倒是会安排。
  许嘉玄正想着,外边李妈妈来送饭食,竟也是拎了锅子。
  “少夫人说让今儿天凉,搞不好还要下雨,屋里也不烧地龙了,让世子吃着暖暖身。”
  正觉得自己这儿冷冷清清的许嘉玄心中一暖,让李妈妈搁下,可等到他坐到桌边夹了块肉放进滚汤里时抬眼又四周看一圈。
  。……怎么有种更冷清的错觉。
  清竹院花厅里却正热闹,梓妤还让上了花酿,是绿茵上回从玄灵观带回来的,去岁酿的桂花酿。
  这些花酿其实不醉人,小姑娘们沾上倒是壮了胆儿,先前说人被抓包的其中一个徐小姑娘也打开话匣子了,说起这两天京城里的八卦。
  “昨儿我娘亲去做客,听说到皇后娘娘生病了,太子殿下这些天连早朝都没去,都陪着呢。”
  小姑娘们自打上次被梓妤小惩大诫后,就改了说人嘴的毛病,但对八卦依旧热爱。
  梓妤自然知道皇后生病的事情已经传出去,她不动声色,也想听听外头是怎么传的。
  但徐小姑娘说过后就转了话题,说到惠和公主那头了。
  “除了这事,宫里还出了件事情,惠和公主殿下被送到皇寺里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而惠和公主在皇寺还不小心滚下山坡,听说她夫家余家人都进宫去求请,芳嫔娘娘也跪在陛下那儿许久,每日都跪着。”
  这事儿梓妤倒没听说,或者是绿茵不想让她烦心,就直接略过了。
  她问:“那陛下轻饶了吗?”
  “陛下那头并没有理会。”
  “不是不是。”另外一个小姑娘嚷嚷起来,把酒杯一放说道,“我从别人那儿听说的陛下都要心软应下了,是太子殿下说皇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一个公主。错了就是错了。”
  “后来那个余驸马又哭诉说家中孩子刚满岁,实在是不能离开娘亲,太子殿下手一挥,让驸马带着孩子一块儿去皇寺了。为此朝里的大臣们有说太子殿下英明,但也有说太子殿下太过不近人情,稚子无辜。”
  一个惠和倒是能搞出那么些事情来,梓妤眸光闪了闪,对惠和滚下山坡一事倾向于在博取同情。
  但太子的态度……梓妤想到自己送进东宫的请安信,居然如同沉入水中的石头,再也没有音讯。
  太子他究竟什么意思。
  她抿唇思索了片刻,小姑娘们已经转了话题,说起近儿哪家胭脂铺又上新了,今年春装大家都做什么样式的。
  就此约好再过些日子要跟着梓妤一块儿出门逛铺子。
  用过午饭,来侯府做客的几人再略坐一会儿,不舍地跟梓妤告辞。陈家大少爷特意来接堂妹,被鬼精灵一样的陈莹玉打趣一句你究竟来接谁,到走的时候,耳根子都是红的。
  孟柳芯也羞得没好意思抬头。
  梓妤看在眼里,对两人这种至纯又真挚的感情竟有些羡慕。回到屋里的时候,许嘉玄已经坐在炕上看书,她就站在槅扇前静静看他,在他抬起浓眉望过来的时候突然一叹气。
  算了,她要求也不能太高,这煞神如今改一些了。
  许嘉玄却被她叹气叹得莫名奇妙。她好好的叹什么气,有什么心思吗?
  **
  梓妤将养几日,风寒好了,因为许嘉玄鲁莽的伤也终于养好。
  许嘉玄就发现今日绿茵没有在她沐浴后跟到床边放帐子,而是见她把小东西拎走,大约也猜到了。
  夜里歇下时,许嘉玄老老实实躺着,不用梓妤说,他能感觉出来她不喜欢与自己有夫妻间那种亲近。上回在玄灵观她生病着,估计没精神应对,才让他得了一回逞,虽然是那样的得逞。
  可家来几日,她防自己防得严严实实的,一问伤就恨不得要踹他一脚的凶狠表情。
  还是因为他太鲁莽了。
  许嘉玄心里懊恼,但是食髓知味,她又日日睡在身侧,又知道她今日伤好了这漫漫长夜十分难熬。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又全是旖旎,天亮睁眼时,他甚至还为梦中她在耳边的喘息轻泣在恍惚,四肢似乎还有梦里她给到的销魂酥麻感。
  他低头看了眼正倚着自己手臂熟睡的梓妤,慢慢抽手。
  今天开始他得上朝了。
  周锦成被降职,陛下这几日用着南镇抚司,并没有再传召他,如今指挥使一职还空着。他免不得动心思。
  哪知这一抽手,却把梓妤惊醒了。
  她睁开眼茫然地看他,又慢慢回神,盯着还昏暗的帐子说:“你今天要回去销假了?”
  许嘉玄嗯一声,她已经让开。
  昨晚也不知道怎么睡的,襟口微松,许嘉玄视线滑过她修长白皙的脖子,呼吸一滞倾身就将她压倒。
  “我亲一下。”
  他似是询问,但话落根本没给到她开口的机会,低头就含住她润红的唇。
  双唇缠绵,呼吸交融,许嘉玄觉得自己魂都要被吸走了似的,追着她躲藏的小舌,低声呢喃喊她的名字。
  他一大早的就不务正业,梓妤被亲得唇都麻了,好不容易等松开,就去推还埋在她脖颈间喘气的人。
  “你好沉,快起来,而且……”她从刚才就觉得身上衣裳不对,好像有着湿意。
  许嘉玄不满足地抬头,目光正好看到滑到肩头的衣襟,看到下方以前没发现的痕迹,神色当即一顿。
  那是伤疤?
  他看到几道细细的痕迹,想要再细看,不太明白她一个姑娘身上怎么会带伤疤,她却已经拉起衣襟把他推到一边。
  “快起,一会晚到了,是大不敬,要治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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