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第96/185页


  到了晚上,梓妤在一阵一阵叫好声中,终于明白许嘉玄白日说那句晚上清点猎物是什么意思了。
  他居然就比太子多猎了一样,还是只麻雀!
  明德帝指着地上那快看不清的麻雀哈哈大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麻雀虽小,一只定输赢!太子,你就输在一只麻雀身上了。”
  太子扯了扯嘴角,拱手说声是,又朝许嘉玄皮笑肉不笑道喜一声,眼睁睁看着早上定好的彩头——碧玉如意被送到他手上。
  许嘉玄接过如意,回到席位上,就给到梓妤手中。可能是因为有人看着,他面上略不自在,板着脸道:“说过给你赢了彩头当生辰礼的。”
  梓妤握着那如意,眼里都是笑,映着篝火,璀璨又明亮的目光叫许嘉玄更加不自在转脸。
  高座上的太子嗤笑一声,低头抿酒。
  到底是有着午间的事情,明德帝吃了个半饱就离场了,让太子主场,剩下的几个皇子面面相觑,又不得不陪着太子一块儿应酬。
  众皇子以太子马首是瞻,梓妤暗中朝上头瞥了几眼,视线从皇子们脸上划过,也没能看出什么来。
  期间,乐平大长公主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她举了举杯,是感谢她今日下午相告的事情。当然这个时候也还有卫国公夫人带着怨气的目光。不管是哪个,梓妤都坦然受了,举杯一饮而尽。
  等到散宴的时候,众人往自家帐营里走,都低声讨论明儿太子生辰一事,各家还探着彼此间要送什么贺礼。
  威武侯没有来,送礼一事自然是许嘉玄全权作主,梓妤也没有去操心。
  等到洗漱后,夫妻俩上床,梓妤没纵着许嘉玄再胡闹,早早歇了。
  半夜时,她猛然在一阵嚎叫声中惊醒,许嘉玄也早睁开眼,看到她动了动将人搂到怀里。
  “应该是先前赶走的狼群,今儿不是跟你说还在林子里有见到一两只的行踪,恐怕就是那遗漏的。营地里都是火把,即便有狼群,也不会敢靠近。”
  “怎么这一阵一阵的嚎,听着有那么点瘆人……”
  她声音里都是浓浓的倦意,说着着就低了,是再度睡了过去。
  许嘉玄见她睡着,只是将人再搂紧了些,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睁开眼。
  是外头有别的声音把他喊醒了。
  他将怀里的人慢慢松开,披着外袍走到帐外,一个穿着玄衣的锦衣卫给他禀报:“探不到太子那的消息。”
  原来,他着人想探探太子要怎么对付丽嫔。
  他有预料太子是不会放过丽嫔,但这是暗害父亲的妃子,他就想看看太子是不是能那么果决和狠。
  结果探不到。
  可见太子身边用的人还是牢固的,那应该就是和梓妤所说,是别人用行踪来猜测到上回的事情?
  他就吩咐道:“把人手都撤回来,别惊动太子了。”
  锦衣卫应喏,很快离开。许嘉玄回到帐里,对着炭盆烤了会才再回到床榻上,却冷不盯对上梓妤睁开的双眼,惊得他险些坐起来。
  心里虚得不行。
  梓妤只看了他几眼,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有要事。
  许嘉玄面上不动声色道:“是巡更的来回禀一些事情。”
  梓妤哦了声,闭上眼继续睡,没把自己听到了的真相说出来。
  许嘉玄听着她慢慢变得绵长的呼吸声,隐隐有所察觉,舔了舔唇。她既然没说破,那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次日一早,京城里送了几份要紧的折子过来,明德帝召了几位大臣到帐里议事,一议便过了中午。
  玄真子倒是个闲人,打着跟梓妤叙旧的幌子,就在夫妻俩的帐子里赖了一早上,连午饭都是在这儿蹭着的。中间不管是哪个夫人或是官员来相请,都拿梓妤当借口推得一干二净。
  许嘉玄真想把这个师父给丢出去,利用他媳妇利用得不是一般顺溜。
  好不容易皇帝把玄真子给召走了,许嘉玄也要到御前当差,梓妤耳根才有了清净,不久后收到莫正清的来信。
  太子包揽了去盘问清楚惠和的事情,这事情到底是交回给南镇抚司手里,第一时间也能把消息递到梓妤手上。
  梓妤看着来信,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什么叫做是惠和恨她一边勾搭太子,还抢了本该是惠和公主的威武侯世子夫人的位置?
  惠和公主是失心疯了,才会说出这么些东西来。
  “一派胡言!”
  梓妤直接把信给烧了,不到半个时辰,莫正清那头又送了另一封信来,是太子送来的。太子说会处理惠和的事情,不会让这些话有只言片语传出去。
  到底是明德帝的女儿,梓妤把太子的来信又烧了,想起以前听说太子待惠和极宠溺那些话,又忆起他为了逼自己见面闹得额头留个疤……她到底没有回信。
  太子翘首盼了半个多时辰也没等到回信,知道梓妤大约是不会回了,一时又坐在椅子里出神。
  储君生辰,规格比不上帝后,但帝王特意到打着给太子庆生名义到猎场来,已经显出荣宠。
  当晚宴会办得十分热闹。
  大臣献礼,歌舞丝竹乐声不断,最后竟还有烟火压轴。
  当烟火高高升起的时候,营地里尽是感慨声。
  梓妤看着天空中盛开的绚丽颜色,在众人举杯恭贺声中,也轻轻抿了口酒。许嘉玄在这个时候低头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是那种唇轻轻蹭过,如同蜻蜓点水,如若不是她抬头撞入他眼眸,都可能以为他是不小心那种。
  她盯着他看,直看得他有几丝窘迫才问道:“也不怕被人瞧见?”
  “你不用羡慕他。”
  她当即就弯了眼:“谁羡慕他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头顶又是烟火炸开,把她声音掩盖了。许嘉玄没有听清楚,再度郑重地说:“不用羡慕他。”
  梓妤很想说这就是个傻子。太子过得连自己的生辰都不是,她同情他还来不急呢。
  可是想法还没落下,她看到有什么就突然从对面跃了出来,再定晴的时候竟发现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狼!
  耳边是烟花的炸响声,也有着官员和女眷的尖叫声,而在绚丽烟花的照映下,越来越多狼的身影从众人身后出现。
  不但是跃出来,还在后头就朝人扑去。
  侍卫把众人围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受伤了,好好的一场生辰宴在这个时候乱成了一锅粥!
  梓妤被许嘉玄直接护着冲到了明德帝附近,太子眼尖将夫妻俩直接纳入属于帝王这边的保护圈里。
  跃进场地的狼发疯了一样不断扑袭着士兵和众人,就连火把驱散都丝毫不起作用。
  一团乱中,原本也被众多禁卫护着的平王世子不知怎么跌了出去,险些就命丧狼口。是太子一声不好,许嘉玄咬牙冲了出去,伤了狼把人给丢了回来。
  平王世子本就断了手,被再丢回去,伤上加伤,直接疼晕了过去。
  但是随着士兵越来越来,涌过来的狼亦越来越多。
  梓妤看着那些在暗中眼珠子发绿的狼,心惊道:“这是赶走的狼群?”为什么会突然袭击。
  又是怎么靠近的,放着烟火怎么都没惊跑它们?!
  玄真子被挤在一边,心里直呼倒霉,果然是要出事。
  就在禁卫和锦衣卫及众士兵奋力杀狼的时候,梓妤猛然听到身后有一阵震天的嚎叫。
  那并不是狼叫的声音。
  她扭头,许嘉玄已经警惕大喊往前撤,话音未落,一头高壮的棕熊居然破棚冲了过来。
  碎木屑扬了一片,没做好准备的禁军被直接冲飞了四五个,惨叫着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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