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第22/179页
袁紫烟听得一呆,忖道:“小美人胸藏锦绣,读书不少。”
她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你是被人逼送入宫的?”
“半由天意,半由入。”袁宝儿道:“琼花院水酒一杯,小妹将借酒壮胆,向姐姐上诉衷肠。”
袁紫烟被引动了好奇之念,点点头,连衣服也不换了,吩咐巧儿,照顾莲儿,牵着袁宝儿,行入了“琼花院”中。
一张小型的木桌子,摆在秋菊环绕的梅树下,两张锦墩,分置南北,果然是只请了袁紫烟一个人,这种小巧的格局,多个人就无法坐下去。
两个宫女,先送上热毛巾,让袁紫烟擦把脸。
酒菜立刻送了上来。
小小的玉盘,盛装的精致佳肴,看样子,也只适合两个人食用。
袁紫烟心中明白,袁宝儿不惜登门恭候,表现出无限温柔,定然是有要事商量,但这个红粉小佳人,行事难作预测,袁紫烟实在想不出她要说什么。
但现在,两个人都任其自然,不用术法,喝得脸泛酒红,有如两株盛放的鲜艳桃花。
袁宝儿挥挥手,两个伺酒的宫女退下,摇摇头,笑道:“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恐怕就语言不详了。”
“说的是啊!”袁紫烟道:“酒入愁肠,易化相思泪,不喝也罢!”
“紫烟姐,也有相思之苦吗?”袁宝儿理一理鬓边散发,泪珠儿滚滚落下。
“宝儿妹妹,不要哭啊!”袁紫烟道:“我来自深山绝峰庄上,那里人迹罕至,幽寂年华二十春,那会尝过情滋味,这一身清白,便宜了风流皇上,人间相思之苦,只好从书中寻找了,难道那相思之情,真的能让人魂牵梦绕,柔肠寸断吗?”
“人生至苦啊!”宝儿黯然一笑,道:“早霜摧落花开梦,蓓蕾染血亦为情,身寄深宫笑靥泪,魂绕青山茅舍中。”
说的非常明白了,袁紫烟亦为之心头凄然,叹口气,道:“宝儿,他是谁啊?”
心中却暗暗忖道:你一身术法,非同平常女子,为什么甘愿忍受这种命运的拨弄呢?难道是受到挟持,反抗无力?
袁宝儿道:“紫烟姐可是想看看他么?”
“难道他也追到了长安?果真如此,倒也是一位多情种子?”
袁紫烟口中应话,心中忖道:“你准备施展术法,拘他来此,可也是色胆包天了……”
“紫烟姐,他在这里!”袁宝儿缓缓由袖中取出一幅绢画,道:“小妹不善丹青,画的不好,不要见笑。”
袁紫烟接过绢画,道:“要仔细的瞻仰瞻仰了,什么样一个人物,诱动得魂牵……”
突然住口不说了。
因为,她看到了那幅画,一个身着黄袍的年轻人,龙姿鹰目,气度轩昂,隐隐然透出了领袖天下的气势。
“他是谁?”袁紫烟失去了控制,问的声色俱厉。
“紫烟姐!可是小妹的手笔,不堪入目吗?”袁宝儿缓缓收绢面,藏入袖中。
“宝儿妹妹的丹青传神。”袁紫烟收慑住震荡的心情,恢复了镇静,笑道:“画得太好了,情郎如斯,难怪宝儿妹妹寄情万斛,生死不悔了。”
“小妹福薄命浅,紫烟姐如肯怜惜,留下三分情义……”
“好啊!你们在这里饮酒快活,把朕丢在一边去了。”隋炀帝快步奔行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袁宝儿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怎么连车辇也不乘坐,就这么大步跑了过来,赶来的如此之巧,难道这是天意,逼我下手……
起身接驾,跪伏于地,道:“妾妃袁宝儿迎驾不及,皇上恕罪!”
袁紫烟虽觉宫中的繁文缛节,恼人得很,但也不能不遵从,也只好盈盈跪下,道:“妾妃接驾!皇上万安!”
“起来,起来,朕不是怪你们呢!”一手一个挽起了袁紫烟、袁宝儿,接道:“天上人间两佳丽,朕疼爱还来不及了,哪里忍心责怪你们,但你们弃朕不顾,应该罚!”
“皇上在皇后宫中坐享温柔。”袁宝儿道:“妾妃偷得一刻清闲,设宴为紫烟姐姐饯行,也是代皇上表达心意!”
“说的好,朕有赏。”提高了声音,接道:“看过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