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居女杀手看上》第13/82页


  莫盈好奇道:“为什么呀?”
  练月道:“可能因为想见的人已经死了。”
  “啊?”莫盈坐直身体,“姐姐说的是谁,谁死了?”
  练月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
  食过晚饭后,莫盈撇下练月,又去找那对说书的爷孙去了。
  回来时,夜已深了,手里还拿了一册书,练月接过来看,书名叫《天阙剑客列传》。
  莫盈说这是老人最近正在写的一本书,只是还没写完,她软磨硬泡借来的,说绝对不会弄皱,会好好保护,老人才允许她借看一晚。
  练月随手翻了几页,就又还给莫盈了。
  当今郑天子好剑成痴,在天阙城建无极宫,招揽天下剑客,并且还弄出了一个“天阙论剑”,每五年举行一次,夺魁者,天子亲授宝剑,自是荣耀无限。
  说书老人在《天阙剑客列传》的序言中说这本书分上下两部,上部写的就是“天阙论剑”中的盛名剑客。而下部则准备写市井中的传奇剑客。
  年纪小一点的时候,练月向往那些颇负盛名的剑客,觉得他们轻狂都轻狂的叫人神往。现在,练月更喜欢那些隐居市井的剑客,深藏功与名,令人敬佩。所以相对上部,她更期待下部。或者说,这书的上部,她已经断断续续的看完了,因为那些盛名剑客的故事早已传遍天下。
  虽说练月对上部不感兴趣,但因莫盈的学问不多,老人用词又考究,她有很多地方都看不懂,不得不来请教练月,练月不可避免的又温习了一遍剑客们的传奇故事。
  正所谓温故知新,又或者是因写书人切入的角度不同,练月倒也从中看出了一点新的东西来,并不觉得无聊。
  莫盈看书看困了,便去睡了,练月便一个人接着看下去。
  中间莫盈醒了几次,问她不睡吗,她说再看一会儿,结果就把书看完了。看完之后也没睡,而是灭了灯,拔出剑,立在窗下。
  萧珩这一行人不离开,她夜里是没办法安心入睡的。
  第二天早上天刚微亮,练月就听到走廊里有了动静,她贴在门上听了会儿,知道是萧珩这一行人,大约是要退房走人了。练月又打开窗户,从窗缝往外开,果不其然,他们一行七、八个人,陆续上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城门驶去。
  练月关上窗户,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是凉的,冰凉,她却觉得刚刚好。
  这时候莫盈也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坐在圆桌前的练月,含糊问道:“姐姐,你又是一夜未合眼吗?”
  练月道:“没关系,从今晚开始就可以睡了。”
  莫盈披了衣服下床,问:“要抓你的那些人,他们走了吗?”
  练月点了点头。
  莫盈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道:“终于走了,可真不容易。”
  练月道:“你再去睡会儿吧,现在天还早。”
  莫盈摇了摇头:“我睡饱了,不睡了,姐姐守了一夜,去睡会儿吧,我要下去瞧瞧。”
  练月道:“那行,我去眯一会儿,有事你叫我。”
  莫盈一边穿衣服一边点头,练月刚躺床上,莫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姐姐,这些天你辛苦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借一下客栈的灶房,亲自烧给你吃,我厨艺可好了。”
  练月刚才不觉得困,现在一躺下,忽然就觉得困得厉害,或许是因为心上无事吧,她打了一个哈欠:“我什么都行,你随意吧。”
  莫盈穿戴好之后,便下楼去了。
  客栈的大堂还没有客人,只有杂役在归置桌椅板凳,见她下来,就问了声好。
  莫盈同他打了招呼之后,便去后院厨房了。
  后院的厨房里,两个厨子正在择菜洗菜,莫盈过去搭手,边帮人择菜边同人聊天,并且顺便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前几天莫盈病的时候,上吐下泻,吃不下去东西,好一番折腾,客栈的厨子也跟着折腾了一番,厨子也跟着折腾了一番。但练月也没有让他们白白折腾,而是隔着掌柜的打赏了他们一些碎银子。厨子对出手大方的姐妹俩很是有好感,如今见妹妹想用一下厨房,他们倒也没什么意见,只要别在饭点用,其他时候,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莫盈非常高兴,又从荷包里摸出一些碎银子打赏了他们。
  出门在外,钱啥时候都好使。


第十六章
  虽然一夜未眠,但练月并未睡很久,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她就醒了。醒了下楼去,此时还不到午时,所以客栈里的食客并不多,只坐了那对说书的爷孙。莫盈和店内几个闲来无事的伙计正围着在兴致勃勃的听说书呢。
  莫盈见她起来了,忙抽身过来,陪她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方桌上坐下,然后又高声叫了一声伙计,让他上壶好茶,伙计也从说书人那抽身而出,沏茶去了。
  莫盈让练月先坐一会儿,然后一个人去客栈的后院了。
  说书人还在讲自己的剑客传奇,他正在讲的是云启十八年的“天阙论剑”以及那届的剑魁。
  那是八年之前的事情了。
  说书的老人,声音洪亮,声调抑扬顿挫,讲到精彩之处,还下意识的拍一下桌子,全当走惊堂木了。
  每五年举行一次的天阙论剑,定在秋起时。为观看这一武学盛事,八方名士提前一个月就赶去天阙城。因为去晚了,会连客栈都定不着。
  天阙论剑开始前的半个月,和中间这一个月,以及完事之后的这半个月,是天阙城住宿最紧张的时期,几乎每家客栈都住满了人,甚至很多人都只能卷了铺盖打地铺。
  那个时节,也是天阙城最热闹的时候,出门一趟,你能在街上把大郑百十来个诸侯国的人全碰一遍。
  可以想见,天阙论剑的影响之大,绝不止于王城,绝不止于宗郑。
  很多剑客在天阙论剑上一战成名,从此名声大噪,入诗入画,垂名青史。
  八年前的那场天阙论剑论出了很多剑术高手,其中最有名的还是那一届的剑魁,韩厥。
  说书老人说,韩厥自幼拜云癸宗的云中君为师,时年二十四岁,一柄长剑横扫天下剑客,夺下那一届的剑魁。郑天子亲授赤冥宝剑,并招其至麾下,成为近身护卫,一时风光无两,成为王城少年心中的英雄人物,成为王城少女的梦中情郎。
  说书老人还说天阙论剑过后的次年,也就是云启十九年,便是三年一次的“春狩”,当时万国来朝,郑天子在桑田会见各路诸侯及外宾。大郑西南的邻居戎越国以献千年宝剑为名刺王,被韩厥一剑击毙。
  说书老人又说,还是云启十九年,从东南边来了一个剑术高手,向韩厥下了战书,时人都说这剑术高手是云启十三年那届的剑魁东方晓。云启十三年,东方晓夺得那一届的剑魁,接受天子赠剑之后,便翩然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说他携红颜隐居山林,有人说他化去姓名,经商了.....如此种种,本已成为传奇的一个人,却突然出现。东方晓和韩厥缠斗三天三夜,最后弃剑离去。
  说书老人继续说,天子的十三公主倾心于韩厥,郑天子欲赐婚于二人,韩厥却以家有妻室为由,拒绝了这桩婚事,一石激起千层浪。
  讲到此处,说书的老人停下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坐在一旁听书的掌柜和伙计,见他停下来了,急切的问道:“然后呢然后呢,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后,这个韩厥怎么着了?”
  老人放下杯子继续道:“自古以来,天子赐婚,从未有拒绝者,韩厥拒绝,天子勃然大怒,说他藐视天威,辱没公主,一怒之下,将他投入了死牢――”
  说书老人本欲接着往下说,但这个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冷笑,于是便寻着冷笑的来处去看,他看到自己右前方坐着一个素衣女子。
  是莫盈那个小丫头的月姐姐。
  掌柜的和伙计也顺着说书老人的目光瞧向了发出冷笑声音的练月。
  老人微微扭了一点身子,斜瞧着她,疑惑不解道:“怎么,姑娘有话要说?”
  练月放下杯子,瞧着客栈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轻笑道:“他如果真如老先生说的那般,那老先生的《天阙剑客列传》中怎么没把他列进去?”
  老人捋着胡子,沉吟道:“这个嘛,老朽尚在考虑……”
  练月又是那样轻轻巧巧的笑了:“老先生的《剑客列传》开篇就写了东方晓,而韩厥既然赢了东方晓,那理应当排在东方晓前面,成为开篇人物,可先生上部都写完了,却还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列进去?”
  老先生继续沉吟:“韩厥的际遇比较特殊,老朽其实是想把他放在结尾做收篇――”
  练月侧了身子,回头去看说书的老先生,认真道:“依我之见,老先生还是不要把他放进去为好,一个玷污了剑的人,不值得老先生费这么大的心思给他立传。”
  老先生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姑娘既然知道韩厥此人,想必也是此道中人,关于韩厥的那些传闻,其实很多都――”
  练月偏着头定定的瞧着说书的老先生。
  老先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问:“姑娘为何这么瞧着老朽?”
  练月道:“我怀疑老先生是不是真的来自天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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