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居女杀手看上》第21/82页


  她把药端到里屋去,放在八仙桌上,先晾一会儿,自己则又回了灶房,继续照看他的衣服。
  等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来喂他吃药,但这次她刚喂了一口,正准备喂第二口时,他就醒了。
  那时她刚含了一口汤药,正倾身下去,要喂他,就见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她吓得一个激灵,直接把含在舌尖的汤药直接吞了下去。然后又蹭的一下弹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碗里的汤药也撒了,她连忙把碗搁下,掏出手绢去擦。
  等她干完这一系列的事情,抬头去看时,卫庄正在皱眉瞧她。
  那目光让练月从遇到栾顿和萱娘之后,心里冒出的旖旎念头,全都打消了。
  栾顿说他钟情她,萱娘话里话外也给她透露出了相似的信息,她就真的以为他对自己是有意的。
  没有,其实没有任何改变,剑客还是三个月以前那个剑客,半真半假的剑客,清醒的时候,让人不敢触碰的剑客。
  她冷静了下来。
  她把药碗放在桌上,过去扶他坐起来,他盯着她,她全当不知。扶他坐好之后,她道:“药都洒了,我再倒一些来。”
  他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别动。”
  他身上有伤,她也没有挣扎,就让他握着。
  他仍在打量她,好似多年不见的旧友重逢,他忽然发现她变了许多的那样的打量。
  她低声道:“还不放手,一会儿药就要凉了。”
  卫庄皱着眉头,认真道:“你怎么好像比之前黑了?”
  房间里流过一阵奇怪的静默。
  半晌,练月咬牙切齿道:“松――手――”
  卫庄松了手,练月把药碗搁在食盘上,端起来,气哄哄的走了出去。
  她一路走,一路对自己说,稳住,稳住,剑客就那个德行,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不跟他一般见识。
  她到了灶房,把药罐子里剩下的汤药倒入碗中,又顺了顺气,才端着回去。
  回去看见那个上半身缠满了绷带的剑客正靠在床头在等她,忽然就心软了,她把药碗搁床头小几上,又从柜子中拿出一条毡毯给他披上。
  练月给他披毯子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来来回回在她脸上转悠,练月完全不搭理他。
  披好之后,也不回应他的目光,而是把药碗拿过来,在床边坐下,自己先试了一口,觉得温度可以,才把药匙递到他唇边,他却不喝,而是问:“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开门?”
  练月不想回答他,只道:“先把药喝了。”
  卫庄道:“不喝。”
  练月压住恼意,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喝不喝?”
  卫庄继续道:“你先回答我。”
  练月敷衍道:“昨天太累了,没听见。”
  卫庄却不放过她:“撒谎。”
  练月抬眼看向他:“那我要怎么样回答,你觉得才不是撒谎。”
  卫庄道:“说实话。”
  练月道:“没听见就是实话。”又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去找你师妹,来我这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跟你又没有很熟。”
  卫庄一瞬不瞬的瞧着她。
  练月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就别开了目光。
  卫庄问:“你想让我去找她?”
  练月低声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卫庄道:“我打扰你了?”
  练月没说话,因为她知道,她要回答是,他立刻就会下床走掉,她要回答没有,前面那一堆话就白说了。
  她道:“我没那个意思。”
  卫庄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练月被他追问的有些恼了,她把药碗往床头小几上一搁:“怎么着,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
  卫庄见她生气了,便自动领悟了:“那看来的确是没那个意思。”
  练月一时语噻,她想了想,往回掰道:“你受伤了,需要人照顾,但我这不是善堂。看顾费一日十两,包食宿,你要是住的起就住。”
  卫庄静静的瞧着她。
  练月说完这番话,又把药碗端起来,正要喂他,他却劈手把药碗从她手中夺过去一口喝了,然后把空碗递还给她。
  练月把药碗回床头小几上,又倾身过去,要把毯子取下来,然后扶他躺下,却没防他忽然伸手掐住她的后颈,吻了上来。
  练月被他弄得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下意识的伸手撑住他的双肩来支撑自己,他却趁机将舌头钻到了她唇中,找到她的舌头,勾住就是一番云雨。
  他这么一勾一缠,练月觉得自己的魂儿都没没了,她想挣扎,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其实不过一个季节的转换,可她却觉得恍如隔世,好像几个月前的那场缠绵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声音是受了重伤之后的低哑:“别说一日十两,就是一日一百两,我也住的起。”
  她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侧过身子,抿掉眼角的半滴眼泪,道:“但是不包括这个。”
  他瞧着她,神色莫辨:“我没有把这个算进去。”
  练月仍然背着身子,不看他:“那以后就别在这样了。”
  他顿了一下,声音也淡了:“你放心,我对没有反馈的男女之事,没兴趣。”
  她这才转过身子,走回到床边,把毡毯从他身上取下来,道:“伤口裂开了,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他道:“好。”
  堂屋的门开着,她还没来得及挂上帘子,风雪从外面吹进来,屋子里冷飕飕的,她出去把门关上,回来道:“等会我把炭盆拿出来,把火升起来,你暂时先忍耐一下。”
  他道:“好。”
  她扶他下床,把绷带解开,用药酒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抹上药膏,缠上绷带,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两人都没再说话,屋里静悄悄的,能听到外面的风雪声。
  最后收尾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他道:“客随主便。”
  练月的手顿了一下,扬起身子,道:“那我就随便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下,那里是她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他的剑,剑旁放着从他身上取下来的玉佩,剑下压着从他身上取出来的银票。
  他把银票抽出来,看也未看,就交给了她:“多退少补吧。”
  练月把银票接过来,真是受雇于人的恭顺模样:“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雇主了,我会随叫随到的,你放心。”
  他淡漠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练月道:“我扶你回床歇息吧。”
  他道:“不是要做饭么,这屋子里挺冷的,我跟你一起。”
  练月有些犹豫:“可你的伤……”
  他道:“我没那么羸弱不堪。”
  练月道:“那你等会,我去看看衣服干了没有。”她打开门出去,又马上就回来了,“里衣已经干了,外衣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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