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侯爷看上以后》第15/59页


  谢倾顿了顿,可怜兮兮地在她身侧蹲下:“娘娘别气啊,我不就在许家揍了严六那厮几拳么,要是早知道他是去跟许家娘子相看,我还不乐意揍他呢,揍得我手疼。”
  旁边的罗平听得是叹为观止,敢情这人还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严太后也觉得好笑,气得忍不住拿手点他:“好好好,你不乐意揍他,你只要少给我捅娄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镇北侯那般精明勇武之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儿子。
  “罢了,不说六儿。如今袁五娘子上头还有个姐姐尚未出嫁,我今日叫你来就是知会你一声。等那头事毕,再来安排你的婚事也不迟。”
  严太后抬起眼。
  “你先回去,这些日子就莫要上花楼喝什么花酒了,收敛些,记住了没?”
  等谢倾乖乖领命退出去,严太后脸色就冷下来,“你觉得如何?”
  罗平答:“奴瞧着,十三郎君着实不像是刻意为之。”
  严太后一哂:“说到底就是个废物,在许家揍了六儿不过误打误撞,他若真和那许二娘有什么,我还能瞧不出来?是我那弟媳多虑了。”
  日头西斜,宫廊上铺的琉璃瓦泛起了橙红的潋滟微光。
  谢倾步出慈宁宫,似乎被折射下来的夕阳晃了眼,微微一偏头,看向远处的碧色檐角,眼底哪里还有半分可怜之色,只剩下幽深的冷光。
  长安街巷,赌坊地下。
  “小侯爷怎的来了?这还没到日子呢吧?”红衣女人看见谢倾迈下楼梯,略显惊讶。
  谢倾摆摆手,“正好从宫里出来,顺路。”
  他轻车熟路拉开一张凳子坐下去,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铜镜,旁边梨花木柜中摆了许多小瓶小罐,隐隐能嗅见弥漫在空气中的奇香。
  若不是被太后打了岔,他早就来了。
  谢倾微眯起眼,盯着铜镜里头的自己看了半晌,也不知在看什么。
  片刻,他招手把女人叫到旁边,“拿笔来,在这儿点两颗痣。”他指了指自己眼下。
  红衣女人愣住:“小侯爷这是闹的哪一出啊?”若凭空多出来两颗痣,不得被人觉出不对劲么。
  “让你画你就画,废话那么多干嘛?”
  女人一噎,无法,抽出笔,又取了小罐来摆在案上:“还是一样,用药才能擦掉,擦的时候别碰到别的地儿,否则到时候易容掉了,被人觉出你和平时长得不大一样就不好了。”
  谢倾散漫应了声,女子拿笔沾了罐中染料,默默瞥他一眼,蹲下身:“小侯爷没用晚膳就出了宫,是不是太后那头出什么事了?”
  谢倾阖着眼,修长白净的手指绕着腰间琉璃坠子一圈又一圈,没答话。
  女子知他不打算说,手上动作不停,却默默噤了声。
  谢倾向来如此,就算自己与他已认识了不知多少个年头,只要他不打算让你靠近,那你就一步也迈不进去。
  “……好了。”
  片刻,女子放下笔,抬起头时也不由看得一愣。
  谢倾本就生得极其貌美,那两颗泪痣添上去,竟生生将他通身的痞气压低一半,带出了一股翩翩佻达之意。
  她看着看着,心底那股淡淡的落寞感突然胀大。
  明明就坐在自己身前,可他离她太远太远。
  没能忍住,她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将整个身子贴上去,声调柔软带媚:“小侯爷和香娘也快认识十年了,为何一直不肯告诉我用药把脸遮去一半的缘由?小侯爷是太后娘娘的宠儿,谁还会害你呢?”
  这个年仅弱冠的少年,仿佛生来就被阴影笼罩,无论她如何探究,找到的始终是一片模糊。
  就好像,他根本没有过去。
  他是镇北侯谢家嫡长子,仅此而已。
  但香娘知道,不止如此。
  他太过神秘,神秘到不止是脸,连名字是不是真的,都让她心生怀疑。可这些怀疑,从来没有得到过验证。
  她攀上他的腰间,伸手想去摸他的腰带却被他一把捉住。
  谢倾低下头,凑近她,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额头相抵。
  香娘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几乎能清晰可闻地嗅到他的呼吸,他身上淡淡的白芷香。
  少年看着她,不带半分感情,殷红唇角拉出一抹英邪的笑意,在她耳畔低道:“错了。”
  “不是宠儿,是宠物。”
  太后的,宠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鸡并不只是一只快乐小公鸡TvT


第9章
  回府后,许文茵被魏氏叫去正厅问话。
  她只当魏氏是怕严家会责难许家,便将严九娘的话说了,隐去了古怪的部分不谈。
  魏氏听罢神情却不见得多好,眼带审视地问她:“我听闻,谢十三似乎也去了,你可碰见了他?”
  许文茵低下头去:“回母亲的话,不曾碰见过。”
  她自是不会把严九娘的试探和碰见谢十三的事抖给魏氏听。
  严家那边是何目的不知,魏氏可还怀疑着是她和老太太使计把相看搞砸的,此时若说了谢倾的事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魏氏见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无,行礼拜下的姿态端正到无可挑剔,与记忆中那个冲自己撒娇的女童截然不同,眼底蓦地暗了暗,半晌,轻飘飘开口:“希望你不是在骗我。下去吧。”
  许文茵颔首,正要起身,上首魏氏又道:“等等。”
  她招来身旁一个婢女,对许文茵道:“你屋里的香兰没了,就让香茹来补这空缺吧。”
  那唤作“香茹”的婢女生了张讨喜的圆脸,闻言规矩地俯下身行礼唤:“二娘子”。
  魏氏要给她塞人许文茵哪儿有拒绝的份,又拜下行礼,方才领着香茹退出去。
  许文茵屋里伺候的几个掌事婢女都是从襄州带来的。
  泽兰本以为许文茵会把香茹打发去做杂事,谁知她当真就把香兰的活交给了香茹,惹得泽兰免不了嘀咕:“娘子,那香茹是太太的人,何必把这些细事交给她做呀?”
  “那不然呢,把当家主母身边的大丫鬟打发去做杂事?”
  泽兰一噎,本想说反正有老祖宗撑腰,怕那魏氏做什么。
  可这话到了嘴边,想起许文茵这几日对长房的态度,就算没有讨好,似乎也不打算与其对着干,她想了想,终是住了嘴。
  不过她不敢在许文茵面前说这话,对香茹却是敢的,路过她身侧时,将手里扫帚往她身上一丢,讽道:“我不管你之前是服侍谁的,到了咱们娘子的屋里,就得听娘子的话,把你那副架子收起来。”
  香茹被扫帚杆子打了一下也没恼,好脾气地冲她笑了:“泽兰姐姐说的是,香茹记下了。”
  这一拳犹如揍在棉花上,泽兰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不再理她,抬脚进了内室。
  许文茵正坐在妆奁前摘了头上珠翠,见她进屋,头也不回地问:“镇北侯谢家,你可有印象?”
  “镇北侯?”泽兰端了热水放在架子上,“婢子似乎听老祖宗提起过。”
  先帝尚在时,北边战事频发,是镇北侯以一己之力让那西北关成了一堵无法攻克之高墙,深受先帝重用。
  谢家就是在那时立下赫赫战功,一举成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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