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带着崽子暴富了》第151/201页


  这货肯定是天天来的,要不然如今这些大齐兵,怎么跟他们苗人打的如此火热?说火热都不够,甚至都可以说是亲如一家。
  谢时宴顺着于梵梵的视线打眼扫去,看着都在卖力干活的人彼此还能互动聊天,相互帮助,他的唇畔也挂上了笑容,语气却淡淡,“这样不很好么?齐苗盟约,不就是为了大家亲如一家,如今的情况,难道繁?[你不乐见其成?”
  是啊,她也乐见其成呢。
  说来这真是一个很好的局面,倘若不止是自己山庄的这块地界,倘若是整个苗疆,倘若不管是齐人还是苗人,还是侗民壮民,亦或者是山里的这些山民隐民,大家若是都能和平相处,相互融合共同利益的话,整个西南想来再不会爆发叛乱战争,滋生各色盗匪,惹得商队进来的少,物资运不出去,好东西运不进来的恶性循环了吧?
  她甚至还想着,若是可以,等到齐苗关系稳定进入蜜月期后,待到他们的苗疆发展起,腰包鼓起来了,是不是也能团结一下周围的邻居,让那些无以为继,却没有如苗疆这般实力的侗民壮民,山民隐民们也能吃饱饭,有衣穿,学个一技之长,换得钱来买盐来吃?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嗯,这个想法值得跟王父一提,哪怕想要实现这个愿望并不容易,哪怕并不是眼下要做的事情,可只要有心,兴许并不用多久,终有一日她可以遇见……
  代濮桑昌领着两位长老安心在悠然庄住下来没几日,悠然庄就接连迎来了喜讯。
  先是祁掌柜领着商队回来了,成功的给自己带回来了她心心念念的苜蓿种子,让她的驯养计划得到了底气,在与祁掌柜分别的时候,于梵梵给了重金,恳切托付祁掌柜帮自己寻一寻她惦记上的盐树。
  想着自己靠着卤蛋、鹌鹑蛋罐头的生意得了东家的青睐,又因着找苜蓿种子自己得到的好处,再摸着手里沉甸甸的盒子,祁掌柜自然没有吝啬拒绝的道理。
  “余娘子无需这样,便是没有银子,余娘子的忙,老夫我也愿意帮忙。”
  瞧着被对方推回来的盒子,于梵梵坚定的又推了回去。
  “话不能这么说,祁掌柜,寻找盐树再帮忙运回来,期间所耗人力物力不可估量,说来还是祁掌柜您老人家心善,愿意帮助我,晚辈又怎能让您老白忙一场?再说了,运费我还得掏的吧?毕竟宝通号可不是您老的。”
  于梵梵装似玩笑,祁掌柜想想也是,犹豫片刻,倒也不矫情的收了盒子,而后朝着于梵梵拱手保证,“哈哈哈,余娘子且放心,老夫我自当竭尽全力帮你运来这盐树!”
  “如此,晚辈便先谢过祁掌柜您的相助了,对了,祁掌柜,晚辈曾经听人说过,这盐树生长在东北方向,似乎是在燕云与高句丽所在边境,您老可以往那边的互市探问探问,您老放心,若是能帮晚辈运回来,这些银子只是订金,事成之后晚辈必有重谢。”
  “好。”
  得了苜蓿,达成了寻盐树的约定,送走了来取货的祁掌柜换得了一批货款,庄子上都来不欢喜庆贺呢,紧接着京都城的旨意到了,她的儿,终于解脱了罪民军户的出身,得陛下金口玉言赐了个大齐平民的户头,可见那钦差倒没有糊弄自己。
  虽然说儿子的户头并不能挂在自己的名下,却也不跟谢时宴这个罪籍再在一个户头,而是小家伙单独成户,成了小小户主,从今往后,只要他不作奸犯科,不从商入吏,孩子不论是文举还是武举,那都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考取入仕啦!
  捧着县令亲自送到自己手里的崽儿户籍时,于梵梵差点喜极而泣,小手一挥,悠然庄上上下下都吃了一顿丰盛的席面当庆祝。
  对于闻讯而来的谢时宴,于梵梵看着亲香的父子俩,想着自己到了此地能走到今时今日,她没少得谢时宴这人的帮助,连弟弟说来都是他的徒弟。
  虽说他们做不了夫妻,可有个儿子在,毕竟还能成为守望相助朋友。
  便不是朋友,为了不牵连儿子,于梵梵想了又想,最后把她曲辕犁的图纸趁着散席的时候,塞到了谢时宴的手里。
  “谢时宴,这是曲辕犁的图纸,就是你从我这看到过的,犁地特别好特别快的那玩意,比大齐现下所有的犁都好用,效率高了不止一倍,这玩意我本来是想给烨儿换出身的,如今孩子用不上了便给你吧。”
  “我不要!”,谢时宴自然是满口拒绝的。
  于梵梵却不由分说,态度强势的很。
  “你先别忙着拒,谢时宴你听我说!身为罪民入了军籍,便是你爬到三品,按照往日的惯例看,你都很难摆脱罪民这个身份,一入罪籍终生误,且你身在战场,万一有个不好再带累我烨儿怎办?
  眼下这世道,一人犯罪,父子家族连坐,你又不是不知!
  我烨儿如今好不容易挣脱泥沼,难不成你还想带累他?
  所以拿着吧,我不求别的,当是这些日子来你对我们娘俩照顾的回报好了。”
  “照顾你们是应该的,我不……”
  “不什么不!谢时宴你给我听好喽!你若是安生了,孩子才能安生!你能别拖累我儿吗?”
  看着眼前的人嘴巴毒,态度凶,可谢时宴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可正因为是为了自己好,他才不能接受。
  还待再拒,于梵梵急了,带着无奈,又充满了说服,“而且东西虽好,我也不能保证你一定能用它换到自由身,中途也一定不会被别人贪功了去,谢时宴,其实一切还得靠你自己。”
  是啊,不顾虑别的,他得顾虑儿子,顾虑眼前的女人。
  捏着手里的图纸犹如千斤重,看着远处跟他小啾啾还有庄子上孩子们笑闹追逐,一脸天真灿烂笑容的儿子,谢时宴嘴里的千言万语最终全化为了一声叹息,一声饱含了太多太多的谢谢。
  有些情谊,怕是只能他站起来了以后才能偿还,用一辈子偿还……
  时间匆匆流逝,几乎是眨眼之间,三个寒来暑往转瞬消失不见。
  也就是谢家被抄家流放的第四年,这年开春后没多久,将将是天气乍暖的时候,两骑快马一前一后,都由西南方向匆匆进京而来。
  此刻的京都城内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如今的西南方向,接连有大事发生。
  好的有,坏的更是有!
  一骑快马带来了西南苗疆一带的欣欣向荣;
  而另一骑快马则是带来了与西南苗疆接壤之地,云广两地的生灵涂炭……
  然而这些,身处深深宫阙之中的帝王,满朝上下的官员们却还全然不知,直到两骑快马接连急报入京都,入皇城……
  传信官满身浴血,“报!紧急军报!!!云广土司叛乱,郡守投敌叛国,节度使赵将军携三万将士拼死抵抗以身殉国,叛军已连下五城……”


第92章 他要去逮一个人
  急报进京的次日就是大朝会, 金銮殿上,列位臣公位列朝堂,开局就云广□□的事情陷入胶着, 大臣们各抒己见, 各不相让。
  “云广土司大逆不道,小小边陲蛮夷,都为开化,竟敢犯我大齐天威,杀我百姓,夺我城池, 陛下, 此战必打!投敌的郡守该杀!”
  “对, 打, 必须打, 还请陛下下旨,尔等愿赴云广擒贼首,杀叛臣,为君分忧!”
  “陛下,为我大齐国威,此战必开啊陛下!”
  “陛下,末将愿为先锋, 替陛下扫清障碍……”
  这是以武将军机为首的主战派。
  “陛下,此役不可开啊, 陛下, 先不说各地土司都看着我大齐态度,便只说如今,我大齐看着是国富民强, 可内里其实国库空虚,年前西边旱东边涝,西北边关更是旱的颗粒无收,为保西北边关安稳,朝廷免了西北三郡赋税,又调拨二百万两赈灾安民,稳定军心;随后秋末,户部又调拨了五十万两大修了浊河,免于浊河溃堤百姓生灵涂炭;还有……”
  面对主战派的群情激奋,户部尚书手持玉圭跪在大殿中央,满心苦楚的数过去年花钱的一桩桩一件件,说的也是声情并茂,“陛下,如今国库不丰,经不起大军南征压境啊陛下!”
  随着户部尚书深深拜俯下去,朝堂之上的大臣队列中迅速又出列几位,跟着一掀衣摆重重拜俯,口口声声都是劝谏。
  “陛下,尚书大人所言甚是,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大齐虽富饶,这两年来却多地遭逢天灾,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陛下,大军南征,不是单单诸位将军悍勇,无畏生死就可的,如今我大齐国库,怕是经不起大军压境南行人啊陛下!”
  “万望陛下三思……”
  金銮殿上高高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视线透过头顶冕冠上垂落的珠帘,望着下面争锋相对的大臣们,他只觉额角的青筋都在跳舞,实在脑壳疼。
  下头的大臣们依旧争论不休,现场就跟有几百只鸭子在嘎嘎乱叫一般,皇帝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揉捏额角的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
  啪的一声,其实声音并不大,在这杂乱且激奋的争论中,在这偌大的大殿里,其实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应该是谁也听不见的,可惜偏偏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声音才落下,刚刚还争执不休的双方立刻一静,现场所有的大臣,从前到后,顷刻间全都哗啦啦跪了下去,齐声告饶,“陛下息怒。”
  扫视下头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大臣,皇帝叹息。
  “列位臣公,今日大朝,诸位一来就争论不休,不是战便是说朕的国库空虚,怎么,难道朕的王朝真就这么不堪?朕这个帝王真就这么无能?朕的大齐,上上下下真就千疮百孔,没有一件好事了吗?”
  这话说的很重,听得在场所有的人心里俱都一惊,这样的话,这样的罪名,底下的他们谁也担当不起。
  臣子们纷纷诚惶诚恐,俯首扣头,“陛下,臣等不敢,陛下明君,大齐盛世太平,是臣等无状,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万万息怒啊!!!”
  这下子不仅仅是朝臣们了,便是伺候在龙椅两侧的太监都纷纷跪地,都跟在场所有臣公们一样,整个身子紧紧贴着地面哐哐扣头,口称不敢息怒。
  帝王之怒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他们越是这样,皇帝越是堵心,视线扫过下头乌泱泱的一圈,却呵的一声嗤笑开来。
  偌大的大殿如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上头九龙椅上帝王的嗤笑声,空旷,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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