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带着崽子暴富了》第179/201页


  所幸西南发展的一套成熟路子可以现搬过来用,于梵梵便让秦河、杜大虎兄弟等人都动了起来,在金城摸底,买铺子、置办地,好尽可能的把自己在京都城从各地商队,还有皇家园林田庄中搞到手的神奇作物给种植出来。
  等所有的事情安排下去了,面对眼前弟弟突然提出的要求,于梵梵却有些麻爪了。
  “东升,你真的考虑好了吗?确定不要用陛下给你安排的路子身份进入西北军,而是要自己从小兵做起?单枪匹马的去奋斗?东升,你要知道这条路很难的,你……”
  “姐,你不用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已经考虑好了。可是姐,我是余东升啊,是姐姐您领回家好好养大的余东升!要出人头地,也是要用余东升的身份出人头地。”,而不是那什么半道冒出来的所谓父亲给安排的道路,他不想,也不屑。
  看着面前脊梁挺的笔直的少年,于梵梵叹气。
  这孩子脾气太执拗,刚过易折,这样好也不好,兴许进西北军从最底层做起,让他去看看这世间百态,残忍黑暗,对他来说,不定是件好事。
  这么想着,于梵梵便点了头。
  “行吧,你也打了,自己考虑好了就好,姐姐也不多说什么了,正好的,姐姐刚联系上了父亲以前交好的袍泽,既然你下定决心,不若这样,明天你随阿姐一道去,到时候就走这位程伯伯的路子,让程伯伯给安排一下。”
  听到自家姐姐不仅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还费心帮自己筹谋,东升心里大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酸软的厉害,这就是他的姐姐啊,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好……
  不过他也怕自家姐姐再改主意,事情说定了他就要走,离开姐姐房间之前,东升还不忘了热切道:“太好好,谢谢姐,明个我跟你一道去!姐时辰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你也休息吧。”
  自家弟弟难得喜形于色,再瞧他急吼吼的样子,于梵梵心里好笑不已。
  还是个少年郎啊!
  摇头看着少年欢喜的往外头去,眼看着弟弟即将跨出门槛了,于梵梵想想,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句,“东升啊,从小兵做起很苦,也很委屈,你既已下定决心,就要做好吃苦遭罪的准备。”
  东升闻言,踏出的脚顿在当场,少年回头,看着于梵梵笑的俨定,少年口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坚定,“放心吧姐,我晓得的,必定不会给你丢脸,给余家蒙羞。”
  目送少年远去的背影,于梵梵笑了,曾经那个瘦弱的小崽儿,如今也长大了啊……
  次日一大早,于梵梵领着换上新衣裳的弟弟与崽儿,特意改坐上寻常人家用的马车,带着礼品直奔金城辖下一处军屯而去。
  据杨瑾查到的消息,原主父亲的一位生死袍泽至交好友,就在此处为五品千户,负责军屯上下事宜。
  昨晚自己说的虽好,可真要把一手养大的弟弟送出去冒险,她心里还是舍不得的,于是,这戍边的军屯就是第一选择。
  “屯里来人啦,屯里来人啦……”
  “噢噢噢,大马车……”
  马车才进了军屯,屯里的小孩见状,本在田间地头挖野菜,干农活,或是三两成群玩耍的孩童们,乌泱泱的就跟在马车后头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一边喊还一边笑,明明身上破衣烂衫,一个个瘦精精的还赤着脚,模样比上辈子自己从网络上看到的非洲难民也好不了多少。
  于梵梵不忍,想着车上为了怕崽儿路上无聊准备的糕点糖果不少,她忙收回眺望车外的视线吩咐车里的人。
  “小妮儿、大妹,你们去,把先前买给烨哥儿的那些糕点果子都拿上,下去给那些孩子们分一分。”
  正抱着块桂花糕啃的欢的烨哥儿猛的一顿,立马嘟囔着小嘴就不乐意了,“娘亲,那些都是您买给我的!”
  倒不是他小气,实在是,娘亲一直都很控制自己的零嘴儿,像是这次这般大方采买让自己吃,还是他占了赶路的便宜,要不然他哪里能这么享受?
  他自己都舍不得,一路上都省着吃,结果倒好,这是给外人省了去?
  想到此,烨哥儿就觉得好委屈,小嘴巴一嘟立马就不乐意了。
  于梵梵见状,无奈的把身边小嘴挂油瓶的儿子拉到身前,掀开刚刚落下的车帘,指着正在外头追赶马车跑的孩子们给儿子看。
  “崽儿你看那些孩子,你再看他们一个个的手脚,儿啊,你瞧他们的模样,想想曾经你三毛、五毛哥哥他们,再看看你自己的小胖手,好孩子,记得曾经娘跟你说过那些故事,教导你的那些做人道理吗?”
  想到亲娘过去教导自己的那些道理,为人处世的准则,烨哥儿点头。
  “嗯,记得。娘亲说过,达者兼济天下,若是自己有能力,一定要当一个心里有底线,内心存着良心的人与人为善。遇到别人有难事,自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落难,若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对别人伸出援手,那么有一日,兴许当自己落难的时候,别人也会帮助自己。娘亲还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每人都付出一点爱心,那么这个世界也会充满爱……”
  “对!”,于梵梵抚摸着烨哥儿的脑袋,声音温柔,“好孩子,记得就好,记得的话,咱们跟这些小朋友一起分享食物好不好?儿子你看,马上咱们就要到程爷爷家了,爷爷奶奶肯定会做很多的好吃的招待你,到时候呀,你哪里还有小肚子来装这些糕饼?崽乖啊,咱们先把这些给外头的小朋友们尝一尝,算是你的心意呀,等回头回去,娘亲再给你买多多的好不好?”
  “唉,娘亲又哄儿子!”,可怎么办呢?这是自己的亲娘,他跪着也要扛下去呀!
  小家伙小大人般叹气,嘟囔归嘟囔,不过他也不是个不明白道理的孩子,更何况他瞧清楚了外头那些孩子们的样子后,也后悔刚才自己的小气呢,便二话不说就点头应了下来。
  “行吧,烨儿都听娘亲的,让小妮大妹姐姐拿去送把他们吧。”
  得了小家伙大度点头,小妮儿、大妹急忙捧了好些个油纸包下去,尽可能的给每个追逐马车跑动的孩子都分了一份。
  外面乱哄哄的一片,好在孩子们虽然好奇,虽然馋,倒是没有发生哄抢,不多时,两小丫头就分完了东西回了马车。
  小妮儿一上来就不由感慨,“东家,这些孩子也太可怜了,比曾经的我们还可怜!东家,他们都是军户的孩子吗?既然都是军户老爷家的孩子,为什么比我们这些曾经当苦佃户的还惨呢?难道他们领着军饷,种着田地都吃不饱饭吗?”
  “对啊东家,他们穿的都破破烂烂的,难道他们爹娘都不管他们吗?以前我爹病了下不来床的时候,我跟弟弟才日子过的苦,可后来我爹下山跟着东家您干活后,我跟弟弟过的可美啦,肚子饱饱不说,衣裳每季都有新的,而且我爹每回发了工钱都会给我跟弟弟买好吃的,他们的爹娘难道不管他们?不爱他们吗?”,跟小妮儿一样,大妹也好奇疑惑。
  可这些疑惑回荡在于梵梵耳中,她的心里只剩下沉甸甸的难受。
  哪里是不管不爱?不过是生活所迫的麻木,管不过来,爱不过来罢了,若是有条件,那个为人父母的不想给孩子最好的?
  于梵梵把自家崽儿抱到膝头,圈住儿子语气幽幽的。
  “程伯父这人,我父亲在世时就一直说,他为人忠厚仗义,不是个克扣下头将士粮饷的人,可你们也看到了,连品行尚好的将军,管理的军屯军队都是如此,那些品性不好的……”,剩下的话根本不必于梵梵多说,车内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她的的意思。
  众人跟着一齐沉默,烨哥儿感受母亲心情低落,忙回抱住亲娘急忙道:“娘亲,烨哥长大了,不吃零嘴儿了,娘亲刚才说的那些补偿烨儿也不要了,等回头把钱存起来,下回来看程爷爷的时候,娘亲我们再给大家买食物好不好,我存的压岁钱也带上,儿子想给他们买些布给他们做衣裳鞋袜,娘?”
  “好,娘的烨哥儿真是长大了,乖儿子!”,孩子的一片赤诚,于梵梵无有不应的。
  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坐在车门左侧的东升收回撩着车帘的手叹了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是啊,无论兴与亡,苦的都是老百姓。东升啊,你一定要好好干,若是将来有一日你有能力有本事了,姐姐不图其他,就图你能正直仁德,让手底下的人都能吃得饱,穿得暖。”
  虽说只图人生在世最简单的温饱而已,可这担子却异常的沉重,东升却郑重点头,“嗯,我会的姐。”
  车子里气氛有些压抑,不过好在,没多久他们就要到地方了,见大家情绪依然低落,这样可不行,于梵梵赶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好了,不说这个了,大家也都别难受,等回头咱们把悠然庄,悠然客栈,在这西北开起来,到时候咱们也如在西南一样,努力带着大家过好日子就是。”
  “嗯,东家放心,我们都帮您。”
  说着话,转眼间就抵达了军屯中央的一栋石砖结构的二进院落,外头押车的侍从,还有三毛、五毛也已经去宅子门口喊门去了。
  也是不巧,今日他们要拜访的程千户正好有事不在军屯,家里只有程千户的妻子范氏在。
  于梵梵他们来的时候,范氏正领着两个儿媳在屋里做针线活计,听到下人来报说,外头来了车马说有人上门拜访的时候,范氏心里还纳闷来着。
  毕竟自家男人虽然为人忠厚,却性子鲁直,正因为此得罪了上峰,好好的隘口守将当着,一下子就被贬谪排挤来了这最是穷苦的军屯来了,在西北这地界,以往肝胆相照的兄弟朋友,死的死,走的走,他们能有什么朋友?
  若是真有朋友,还是坐得起马车的朋友,她男人也不至于被发配到这老不拉屎的军屯来了啊。
  心里才疑惑呢,门房上缺了条胳膊从战场下退下来的老张头,久等不到她这个当家夫人的答复,忙就开口喊她,“夫人,夫人?客人还在外头等着呢,您见是不见?”
  被喊回神,范氏连忙点头,“见!走,张叔我与您一道去外头看看去。”
  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就要往外走,人都走到厅堂门口了,范氏想了想又回头对着俩儿媳交代,“老大老二家的,不管如何上门便是客,家里没啥好招待的,你们且下去,领着苏婆子她们烧点热水,一会子好待客。”
  “是,婆母放心,我们省的了。”
  见儿媳应是,范氏这才放心的跟着老张头往外去。
  身在西边边关,这里的规矩也没有京都那样严苛,更是没有什么仪门,偏门,角门的诸多讲究门,家中两进的宅院,只除了后头一扇可供夜香车马进出的后门外,就只有前院的大门了,于梵梵一行就等候在大门外,等待着老张头的通传。
  因着是拜访长辈不能没礼数,于梵梵在老张头进去禀报的时候,就唤了弟弟跟崽儿下车来,一家三口并同来的随行人员全都在门口外候着,范氏一来,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于梵梵。
  远远看着,范氏心里就犯嘀咕。
  为首这人?这人……她瞧着怎么这般眼熟?
  “你是?”
  “范婶婶!”
  两人齐齐出声。
  于梵梵走的时候也十几岁了,半大姑娘长定了脸型,虽然多年未见,她这声音一出,范氏自然认出了来人。
  “天!你是?是……璠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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