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带着崽子暴富了》第94/201页


  麻花辫对此置若罔闻,继续笑着,笑容渗人。
  此情此景,得亏于梵梵不在,若是她在,若是她看到了眼前麻花辫的表现,保证于梵梵也要惊奇,麻花辫的鬼畜模样,以及这货完全跟换了个人的惊奇变脸术。
  却说麻花辫被周三皮识破后,这家伙便不再压抑,完全放开了。
  他笑意吟吟的,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直接架在周三皮的脖子上缓缓逼近,越是逼近,麻花辫笑的越是灿烂。
  “我们兄妹能不能出城,这个就不劳烦大老爷你费心了,眼下大老爷要担心的,我想应该是你自己的小命对不对?”
  “对,对!啊不,不对,不对!”,周三皮吓的头皮炸裂,又急又害怕,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可再害怕有什么用,身边的人被他自己打发走了,外头的人在经过先前的那一遭,谁都避着他的南杂行走,根本没人进来,所以急有何用?害怕有何用?
  怎么办?怎么办?
  万分不想死的周三皮绞尽脑汁想自救,忽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的有了主意。
  “对了,二位二位,冷静,千万要冷静!二位少,少年英雄,女侠,姑奶奶,饶,饶饶命,你们不是还要买盐么,买盐啊!你们若是动了我,事情闹开,你们就没法,没法买盐了呀!”
  “说的也是!”,麻花辫赞同的点头,自己也打心底认为,收拾面前的辣鸡没有自己买盐来的重要,不过就此放过他的话?
  趁着点头认同的当口,麻花辫空着的另一只手,从腰间的一个小竹筒快速滑过,而后那只手轻轻拍打着周三皮的肩头,麻花辫笑着道:“大老爷你别紧张,我们兄妹是好人,怎么会要你的命呢?你放心,我们不要你的命,我们只要我们的鹿。”
  “鹿,鹿?嘶~”,周三皮讪讪干笑着回应,忽觉得自己脖颈一痛,随后却顾不上了,想到自己已经让伙计们送走的鹿,周三皮心里发苦,忙把自己的脖子往后撑到最大,尽可能的离得麻花辫手里闪光的短刀远一点,完全忽视了刚才自己脖颈传来的刺痛,周三皮连连苦笑着装孙子告饶。
  “两位小祖宗饶命啊,鹿,鹿已经被送去县衙了,我也没法再拿回来了呀,想必二位也不敢去……”
  “嗯?”,麻花辫不悦的加重了握刀柄的力道,周三皮立马吃痛,急忙改口,“嗷!不是,想必二位小祖宗事情忙,也没空去取回不是?今日是我周三皮不做人,是我的不是!我给二位赔礼道歉,我给二位补偿,给你们银子,多多的银钱当补偿可好?”
  “不行!我们不要钱,没有鹿,拿盐换也成!”,黑脸少年一口打断周三皮的讨价还价。
  麻花辫也点头附和,“对,没有鹿,给盐也成。”
  周三皮这会子是连嘴巴都发苦了,“祖宗哎祖宗,没盐,我这真没盐。”
  黑脸少年却不再信他,气愤的指责道:“那先前我们路过你店门口,你拦下我们兄妹的时候,不是说你店里盐多得是吗?”
  “我,我,我那不是……”,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看中了他们扛着的鹿,故意骗他们进店的呀!
  自作孽的周三皮心里哭唧唧的,暗骂自己脑残到家,骗谁不好,偏偏骗了俩煞星,面上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狡辩告饶。
  “祖宗哎,我这是南北杂货行,不是官府的官盐行,更不是有盐引能卖盐的杂货铺,我也没有私盐贩卖啊,要是有,刀子都架脖子上了,我能不给你们么?祖宗哎祖宗,我都叫你们祖宗啦,我是真没有!”
  他那妹婿就是个师爷,还做不到在三江城里只手遮天,盐这样外来的精贵物,盐引这样的好东西,他妹婿根本搞不到多少,有都自己吃下了,哪里轮得到自己?
  看周三皮这怂货事到眼前都宁死不屈,额,是死都拿不出盐,黑脸也急了,忙看向身边的同伴,“怎么办?少……”
  “嗯?”,听到黑脸的唤声,麻花辫下意识的皱眉,露出不认同的神色。
  黑脸见状急忙住嘴,赶紧收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称呼急忙道:“那个乌,你说怎么办现在?”
  被黑脸唤乌的麻花辫想了想,举着刀威胁着周三皮,硬是在他店铺里收刮一番,结果只收到了拢共不到十两银子,可见这糖公鸡的周扒皮,居然没在铺子里放多少银钱,难怪的先前就只给他们一贯钱买鹿,也是抠门的够可以的。
  看着桌上铜板加银子一起的九两多,乌叹气,示意黑脸少年扯了桌布包上钱打包背上,自己又要挟恐吓了软瘫在地的周三皮一番,这才领着黑脸少年出了这南杂行。
  出来后,两人一前一后身形灵敏的钻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四下无人,黑脸不由的就问,“少,额……乌,我们就这么放过这坏东西吗?”
  麻花辫却笑笑,只背着手,给黑脸丢下句:“别急,贵,眼下买盐要紧,那坏东西不重要,我们得赶紧把盐弄到手,而后趁着城门未闭赶紧出城回寨子里去。”
  “是啊买盐啊。”,叫贵的黑脸少年提到盐,心情立刻就变得沉重,想到此刻家里正受苦的亲朋好友,贵就难受。
  “乌,难怪道我阿爸阿姆都说,山下的汉人骨子里都坏透了,只可恨我们山里不产盐,要不然谁乐意受这些坏心眼汉人的鸟气!”
  “话也不是这么说,先前帮我们的那位阿姐就很好,你莫要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乌,盐啊,盐!家里人再吃不上盐,回头阿爸阿姆他们做活都没力气,脑袋都要长白毛的!”
  “别急,你让我想想办法。”
  “还能想什么办法,刚才那家伙坏得很,骗了我们的鹿,我们动了手才得了这么点银钱,而且我们这样子,连他一个小掌柜的都能识得出我们不是山民,要是去官盐行,先不说我们手里的钱根本不够买多少,便是为了乌你的安全,我们也不能去!”
  “是啊,是不能去!而且我王……额,我阿父曾经说过,城里的官盐行卖的盐很贵,要好几上百十文一斤,我们下山一趟不容易,得带足份量,先不说安全不安全的问题,只这点银钱,并不能买多少,也解决不了我们眼下的危机。”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是买不回去盐,他们两个背着家人偷偷下山,想说要趁着汉人过年管控的松散,赶紧弄一批盐回去的事就成了空谈。
  于梵梵买好了被褥棉袄出来,准备穿小路顺道去粮铺的时候,经过一条巷子,因为耳力好,莫名就听到了这样的一阵对于她来说异常亲切熟悉的语调。
  那是苗语,是苗语啊!上辈子身为半只苗,还有什么是比隔了时空后,再次听到熟悉的语言而感到激动的吗?
  “你们要办什么?”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隔了时间空间甚至是世界,这里的苗话跟自己会说的一毛一样,可这却并不妨碍她听语而思乡情怯啊。
  出于好奇,也是出去激动,于梵梵快速上前来,想也不想的插嘴,结果看到边上小巷子里,齐齐转头,一脸谨慎防备朝着自己看来的人是熟人时,于梵梵跟着愣住了。
  “怎么是你们?”
  “怎么是你啊阿姐?”
  双方齐齐惊讶,于梵梵看着熟人却一脸的姨母笑了。
  难怪道先前看到这俩兄妹她就觉得莫名亲切,感情他们是这个世界里的全苗啊,苗!
  “少年人,你们俩的事情解决啦?鹿还回来啦?”,于梵梵用苗语询问,却惊呆了面前的兄妹二人。
  如果说,先前他们还只是因为于梵梵的好心出言相帮,兄妹俩看于梵梵算是半个信任的人的话,眼下听着于梵梵一口地道的苗语,兄妹俩直接就把于梵梵当成了完全的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便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麻花辫忙就说出了他们兄妹俩眼下面临的窘境。
  “这位好心的阿姐,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寨子里食盐短缺,阿父阿姆他们都愁坏了,我跟哥哥见不得寨子里的人发愁盐的事,听说山下的汉人年前忙碌的很,管控兴许也不严格,便猎了两头鹿下山,准备给寨子里的老老少少换点盐回去,结果……”
  结果就是先前于梵梵遇到的那一遭,俩没经验的家伙被那该死的南杂行坑骗了呗。
  “后来阿姐走后,我们也没能拿回鹿,那个坏东西只赔给了我们这九两多的银子,却没有盐。”
  说到此处,麻花辫明亮的双眼不由都暗淡了几分,边上的黑脸少年忙接着急急补充。
  “我们是苗人,山下的汉人都讨厌我们,大多都不肯卖盐给我们。”,便是肯卖的,卖给汉人可能二十五文一斤的劣等盐,卖给他们就得四十文,五十文,甚至更贵。
  可以说,只要他们被发现是苗人的身份,哪怕跟山下的汉人没有爆发冲突,他们也只能等着挨宰的份,谁让他们不认得汉人的字,看不懂汉人的秤,语言更是不通呢。
  乌接着道:“说起来这位好心的阿姐,我看你汉话说的真好,长的虽不像我们苗人,刚刚却帮了我们,眼下还听你会说我们的话,阿姐,你是个好人!”,自己这是被发好人卡啦?
  可惜俩傻孩子,怎么就这么轻信于人呢?还是天真啊。
  于梵梵还没感慨完,这天真一号黑脸少年,带着点小骄傲自豪的紧接着话,“我们兄妹两个学东西最快,是寨子里汉人话说的最好的,这才敢偷摸下山来,结果,结果……”
  眼下他们是有银子却不知该去哪里卖盐,正愁着呢。
  于梵梵听完兄妹俩轮番的解释补充,心里了然了。
  本着心里那点天然的亲近感,于梵梵想着反正自己也要采买,便再帮他们一把好了。
  于是她朝着兄妹二人摊开手。
  “阿姐我呢有个苗人长辈,所以会说你们的话,呵呵呵……若是你们兄妹俩信任阿姐的话,便把要买盐的银子都交给我,你们且跟在我后头,我帮你们去把盐买了,买好后你们速速出城回家去。”
  既然从他们兄妹俩的嘴里知道了,如今苗人跟城内汉人有着深深的且不可调节的矛盾,于梵梵也不打算再让这兄妹俩再冒险,决定帮他们一步到位。
  麻花辫乌与黑脸少年贵闻言,眼底闪过惊喜,齐刷刷的看着于梵梵,没打一点磕巴,当即就把手里的九两多银子全一股脑塞给了于梵梵,手里一文不留。
  这信任感,这傻天真,也是没谁了,惹得于梵梵不由感慨,“你们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卷了你们的银子跑路啦?”
  听到于梵梵如此自黑,麻花辫与黑脸少年齐齐摇头,麻花辫看着于梵梵郑重道:“阿姐你不会,而且即便阿姐要我们这点银钱,我们也会给,因为阿姐刚刚帮了我们,你是好人。”
  得,说他们傻天真吧还真没说错,不过也是,自己不正是因为自己是半只苗,因为苗人的恩怨分明,热情好客,认死理,所以才会这般胆大包天的要帮助他们么。
  “行了,你们跟我来,沿途别说话,一切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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