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惊鸿》第2/31页



耳边的噪音却越来越大,还夹杂着一个明亮的男人声音高呼着:“明月!明月!”

猛然的,身上的东西被移了开,我被拉起来并被不断摇晃着。

“快醒醒,我立刻护送你离开这里!”

我疑惑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一瞟发现刚才滚在一旁的是一具刚才便压在我身上的穿着铠甲的尸体,大惊之下竟清醒了许多。

我看着眼前这个不断摇晃着我的男人,一顶凤翅盔盖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年纪似乎颇轻,铠甲上血污斑斑,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清澈可见,隐有星月流动之光。

我喃喃道:“什么明月?你是谁?”

那人却不由分说,拉起我拖了几步将我扶上一匹马,道:“快抓紧了缰绳!”

我靠在马身上,半清醒半迷糊。那人一跃上了马背,坐在我身后,拉转缰绳,两脚一踢马蹬,马便向前狂奔而出。

我从未骑过马匹,一时尖叫起来。身后的人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低声在我耳边道:“别怕,我军虽然败给了西夏军,但逃还是逃得回延州!”身后的人下颌抵着我的头顶,身子紧紧的贴在我的后背上,我的背不禁僵住了,情急之下,手松了缰绳去拍打他揽在腰上的手。

他轻笑一声道:“怎么?共乘一匹马的时候还少了?何时这般忸怩?

我随即一想还是逃命要紧,万万不可失了手跌下马,一低头,突发现自己同样也身穿盔甲带着护心镜,松了拍打他的手摸向自己的头顶,头盔是没有的,想必在刚才混乱中丢了去,但头上男式的发髻却不由得我愣了神,一阵眩晕。本已料想到穿越了时空,却没想到连性别都换了。

我定定神,问他道:“我们现在往哪里逃?”

他边催促着马儿奔跑边快速地答道:“没想到李元昊夜袭我军,可恨宋军毫无防备,竟然中了李元昊的埋伏,我们当速速逃回延州城通知范大人加强防御。”

我心中暗想,李元昊?范大人?延州城?西夏?大宋?头越发疼起来,便试探问道:“李元昊他不是臣服大宋么,怎么胆敢侵犯大宋边境呢?”

他哼笑了一声,道:“大宋赐那元昊李姓,区区西平王竟敢谋反,当了西夏皇帝两年便这般大胆妄为!”

我心中暗暗一算,史上西夏开国皇帝夏景帝李元昊于公元1038年立国,两年之后便是公元1040年,按大宋历来算应是宋康定元年,正月时发生的北宋西夏两国之战自然是三川口之战了。我有些庆幸,穿越前正在西夏王陵里,又看了几本书,对西夏这段历史倒也略为了解。从他的言语推测,我借来的这具躯体很有可能是北宋时期防御边疆的士兵,想必当时是在战场上晕了过去,如今被我占着做了逃兵。

眼望去,暮色中一片暗沉,看不清远处,月光清冷的撒在平原上。辽阔之地,要逃离西夏军的追击应极是不易。我不由得暗暗着急,刚穿越了时空便没了小命岂不枉费了良机。如今自己毫无臂力武功,在乱世中如草芥一般,为今之计只有先依附于这个还算“患难与共”的同行人了,我只得含糊低声说道:“刚才要多谢你相救…”

身后的人哈哈一笑,头低了下来,轻靠在我右肩上道:“怎么,被刚才的阵势吓到了?让你待在范大人身边你又不肯,非要跟着大军出来。打仗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他顿了顿,又恨恨的道:“西夏皇帝李元昊果然不简单,先计取了金明寨,后又趁日暮突袭了我军,如今延州城怕是危急了。”

我探了探头向后张望,数十几个西夏武士催动着马匹叫嚷着随了上来,手中都举着忽明忽暗的火把,映着狰狞的面孔。

我急着连声道:“怎么办,快被追上了!”

身后的人安慰说道:“别怕,韩琦答应范仲淹大人,定会保护你周全,何况,便是没有范大人….”

韩琦?就是那个北宋时和范仲淹一同在边陲抵御西夏国入侵的韩琦?就是那个历史上三朝宰相韩琦?“我”的身份看来或许不会太简单,似乎和这韩琦,范仲淹应是旧识。

满腹的疑惑却是在一个无暇以顾的时机,我只好抑制住,听着阵阵寒风呼啸而过,没想到,千年前的西北,还是风声劲急,寒意渗人。

马儿终究是背负了两个人,跑的又久了,渐渐慢下来。后面追来的西夏武士叫嚷的声音竟也可以听得清了。

其中一人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放箭!射中陕西安抚使韩琦,朕重重有赏!”

我回过头去,远远见到当前的一人跨下雪白骏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举着大弓冲将过来。那人并无铠甲护身,一身轻便装自是显得敏捷非凡。

韩琦听到呼喝,哼了一声,用力踢了下马腹,马儿吃痛,又竭力的奔了起来。

我在马背上已待了不知几个时辰,只觉得又累又倦,好在靠在韩琦臂弯里也不觉太过吃力,反而觉得他的胸膛宽厚安全,竟走神的想着,如若不是逃离追兵,和一人共乘一骑,月下驰骋,何等的洒脱自在。不多时我便又沮丧了起来,穿越到古代的自己竟是一男人,两男逃命,何等凄惨,何来风光旖旎。想到此,我只得默不作声疗治内伤。

更不凑巧的是顷刻间只听得身后一阵阵嗖嗖箭声。

韩琦低声道:“俯下身来,靠在马儿身上,千万别抬头。前面不远处入了山谷,道路崎岖,或许能甩脱了追兵,翻过山谷便是延州城了。”

我只得顺从的把身子紧靠在马背上,一面祷告着。

突然,身后的人一声闷哼,我顿觉背上一沉。

我急叫道:“韩琦!你怎么了?”身后的人答也不答,我暗想莫非他中了箭。马儿在林中穿梭着,我不识得路只能由着它乱跑,韩琦想是昏了过去。我只好死命地拽着他双臂拉在胸前,身后的追杀叫喊声倒是渐远去了。

不识木兰是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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