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多爱才会缠绵不休》第2/35页


  莫锦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他要结婚了。”
  “哪个他?”
  “还会有谁?那个人呗。”莫锦年都懒得提程然的名字了。以前两人相爱的时候,她最喜欢叫他的名字,可是现在她提都不想提他的名字。
  名字本来只是个代号,甚至,这世上有很多同名同姓的人,可是,在锦年眼里,程然就是独一无二的,程然也曾经是这世上最动听的名字。
  莫锦年原本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去参加程然的婚礼,赵欣怡却极力怂恿她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你已经错过了我,请不要错过我的婚礼’。你不但要去,而且要穿得漂漂亮亮地去,让程然知道,错过你是他的损失,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另外,你一定要笑得很开心,笑得比新娘还要开心,让程然明白,没有他,你依然很快乐。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去。”
  莫锦年觉得赵欣怡说得有几分道理,便拿定主意,决定去参加程然的婚礼。
  赵欣怡主动请缨担当莫锦年的造型师,陪她逛街为她添置了新的行头。尽管这次购物花费不少,但莫锦年为了挫挫程然的锐气,还是觉得值得的。她可不能落魄地出现在前男友的婚礼上,她一定要以前所未有的光鲜亮丽的姿态出现在那里。就算在经济上她永远无法和杜琳娜相提并论,至少她要在姿色和气势上压倒杜琳娜。
  程然和杜琳娜的婚礼在本市一家极负盛名的五星级酒店举行。婚礼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只是,除了新郎,满目皆是莫锦年不熟悉的人。
  伴随着结婚进行曲,新郎和新娘款款入场,自红毯一端走向那一端。
  莫锦年曾无数次想象过她和程然的婚礼,在教堂里举行还是在露天广场举行,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并非程然婚礼的女主角,她只是旁观者。
  在她有些触景伤情的同时,新郎新娘已经来到了布置得喜庆华丽的舞台上。一身黑色西装的程然和一袭白色婚纱的杜琳娜面带笑意地站在一起,向来宾致意。男的俊,女的靓;男的有才,女的有财,真正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
  忽然,一道目光直直地射过来,将将落在了莫锦年脸上。很显然,她也感受到这道目光的注视。这道灼热的目光来自舞台上的新郎程然。
  莫锦年毫不畏惧地回望过去,努力扯开嘴角,绽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只是,那道目光只是短暂地停留了片刻,便又落在了一旁的新娘身上。
  不知怎么的,一股莫名的忧伤瞬间攫住了莫锦年,她笑着笑着,眼睛竟有点湿润。不行,她一定不能在他面前哭,她是要来挫他的锐气,而不是来助长他的气势的,她怎么能这么快就甘拜下风呢?
  可是再怎么努力,眼角的湿意却越来越浓。还没到新郎新娘互相宣读誓词的感人环节,就算感动得想哭,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她转过身,快步走出婚礼现场,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偌大的五星级酒店,隔音效果出奇地好,离了喧嚣热闹的婚礼大厅,过道上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安静得有些过分。
  走到洗手间,莫锦年的眼泪终究没能忍住,汹涌而出。先前即便是程然提出分手,她也没掉一滴眼泪。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是当她亲眼目睹曾经最深爱的男人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走向红毯时,百种滋味瞬间涌上心头,不甘、气愤、失落、郁闷……
  她不想让程然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于是强忍住内心种种不好的情绪,只哭了一会儿,便擦干眼泪,对着镜子补了妆,捋了捋额前的发,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可是,她刚走出去不久,就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身形高大的男人撞了一下,她一不留神,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那个罪魁祸首及时伸手搂住了她。
  温暖有力的手臂,隐约传来的薄荷香气混杂着成熟男人的气息。莫锦年这才察觉到她被一个陌生男人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搂在胸前,男人温热的手掌透过薄薄的衣衫熨帖着她的腰间,她顿时忙不迭地推开他。
  莫锦年正打算举步向前时,男人叫住她:“这位小姐,刚刚要不是我,你可能会跟地面亲密接触,你不应该跟我说声谢谢吗?”
  什么?莫锦年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突然疾步走来撞倒她的人明明是他,应该兴师问罪的人是她,现在怎么他反倒成了有理的那个人?
  她抬眼看向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老实说,这个男人有着一副好皮囊,看起来英俊非凡,气度不俗,长相丝毫不比程然逊色。程然浓眉大眼,是那种阳光灿烂的邻家大男孩形象,而眼前这个男人则有着一双夺人心魄的深邃狭长的桃花眼,仿佛是那种天生能招桃花的男人。
  男人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令这个笑容看起来有几分邪气。
  “这位先生,刚才是我在正常地走路,突然冲过来差点把我撞倒的那个人是你。你吓了我一跳,我不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就罢了,你还要我感谢你?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莫锦年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碰上“无赖”,所以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男人突然低下头,凑近莫锦年的脸,她措手不及,后退一步,慌张地问:“你干吗?”
  “你刚才哭了?”男人凝视着她的脸,撇撇嘴道。
  被旁人轻易看出端倪,莫锦年顿时心下一凛。
  程然邀请她来参加他婚礼的初衷应该就是想看她出洋相吧?待会儿要是被程然看出她哭过的痕迹岂不是会遂了他的心意?她可不能让他得逞!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忍不住轻咬下嘴唇,她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被对面的英俊男人尽收眼底。他微微扬眉,轻描淡写地说:“其实看不出来,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这下莫锦年不禁怒了,一张精致的小脸憋得通红:“玩笑?你们男人就是喜欢把玩弄女人当做玩笑!一点都不负责任!看女人出糗是你们男人的专利吗?玩弄女人你们会很有成就感吗?”
  男人并不觉得方才他说的话有多过分,显然未料到她会如此生气。
  “这位小姐,我以前没得罪过你吧?最起码,你没有进入我的女友花名册吧?”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穿一身藕荷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美丽动人的脸上因为恼怒泛出一抹胭脂红,和藕荷色裙子浑然天成,仿若夏日盛开的一朵莲花。
  莫锦年“切”了一声:“知道你们男人喜欢炫耀自己女人多,并以此为荣。”说到这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闯进她的大脑,她抬起晶亮乌黑的眼眸,看向他:“你不介意你的女友花名册里多一个名字吧?”
  “怎么?你打算入围?”男人玩味地笑了笑。“只是暂时的,今天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因为有求于人,莫
  锦年的语气早已不复先前的盛气凌人,而是有点哀求的口吻。男人不作声,似在沉思。“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只要你陪我去参加一场婚礼。”莫锦年补充
  说道。“哦?婚礼?不会是杜琳娜的婚礼吧?”男人微一挑眉。莫锦年郑重地点头:“嗯。你怎么知道?”“我刚好要去参加这场婚礼,所以,你刚才提出的建议,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男人说着伸出右手很自然地牵起莫锦年的手。莫锦年忍不住腹诽:切,答应得好像很勉强的样子,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既不耽误时间,还能在风流史上添上新的一笔记录。
  不过对莫锦年而言,也没什么损失,不费吹灰之力就请来了一个一身名牌的大帅哥充当现任男友,怎么着也足以长自己的士气,灭程然的威风吧?
  (2)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身旁男人的缘故,她这次一进婚礼现场,就感觉到不少目光投射到她身上。她有些不习惯被众人关注,垂下眼眸,努力忽视掉那些目光。
  男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略略倾身,凑近她的耳畔:“放轻松。我可不想我的女伴丢人现眼。”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拂过,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霎时传遍全身,她惊讶于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敏感。男人已经牵着她的手穿过人群来到舞台正前方,婚礼已经进行到新郎新娘互换戒指的环节。
  明亮的灯光,璀璨的钻戒,洁白的婚纱,欢呼的人们,眼前的场景莫锦年也曾幻想过。不过,幻想终究是幻想,不会实现了。莫锦年心里又开始涌起一阵酸涩。
  新郎新娘交换完戒指,开始深情地拥吻对方。看着程然低头亲吻杜琳娜的画面,莫锦年心中的酸涩愈加浓烈,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泪水此刻就要夺眶而出。
  就在她愣怔地看着舞台上的程然时,身旁的男人突然俯下身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他的吻技高超娴熟,灵巧的舌头轻易就撬开她的唇,在她口中风云涌动。她被吻得措手不及,泪水瞬间滑落。
  他看到她翩长的眼睫被泪水打湿,红润的脸颊上挂了一滴泪水,轻轻为她舔去那滴泪水,然后附在她耳边悄声说:“接个吻有必要哭吗?做我的女友,我接吻的权利总该有吧?”
  事实上,这个吻只是流泪的导火索,她真正哭的原因是程然。莫锦年没有回答,只是推开他,侧开身子,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他微微蹙眉:“新郎不会是你的前男友吧?你请我当男友不过是陪你
  演戏,只是为了气气他?”心事被他一语揭穿,莫锦年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她抿了抿嘴唇,说道:“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我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从来都不反悔。”他郑重其事地说。
  这场婚礼是西式的,相对比较自由,不用拘束地坐在某张桌子前,可
  以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中。
  莫锦年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用吃东西来缓解痛苦,此刻她正在一个并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边喝酒边吃点心。那位临时男友此时正和杜家人在一起举杯庆贺,看上去和杜家的人很熟。
  他好像有什么来头,之前不时有人走过来跟他敬酒。她听见别人唤他明晟,她的第一反应是名胜古迹,然后想起他口中的女友花名册,不禁笑了,这名字果然很适合他,那些女友不妨在和他交往后,在花名册上写下“某某到此一游”。
  “笑什么?”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低沉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没什么。”莫锦年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仍旧想笑。“其实你笑起来更好看。”男人在她身旁坐下。“是吗?可惜某人不懂得欣赏。”她说的某人正是程然。“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必为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人伤
  神呢?”莫锦年摇摇头:“我没法像你们男人那么洒脱。”明晟挑了挑眉:“以后能不能不要对我说‘你们男人’这种话?我跟一般男人还是不一样的。”以后?没有以后了,这场婚礼结束之后,他和她会成为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莫锦年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瓶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辛辣的酒精让她的喉咙和胃都不太好受,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喝,想要体会到所谓“一醉解千愁”的滋味。
  明晟看着锦年的表情,突然一阵心疼,伸出手臂,轻轻揽她入怀:“别喝了,喝酒对身体不好,适可而止吧。”
  由于喝了不少酒,莫锦年的意识已经开始有点混沌了,而且身体也变得乏力,所以也没有抗拒这个男人的拥抱。她的头靠在男人结实温暖的胸膛,低声呢喃:“骗子,男人都是骗子。”
  如果早知道喝醉酒会让自己尽失淑女风度,显得狼狈不堪,莫锦年是断然不会放纵自己喝太多酒的。婚礼结束的时候,莫锦年已经靠在男人的胸前睡着了,甚至男人低声
  唤她,让她醒醒时,她都没什么感觉,只是一味地说:“别吵。”最后,她是被他拦腰抱上车的。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她一路昏睡。明晟转过身,看一眼她恬静的睡颜,略微扬起薄唇,伸手拿过毛巾被
  替她盖上。“喂,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他问。她没有回应。其实她能隐约听见他在说话,但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加上眼皮沉重得根本睁不开,所以无法回答。明晟只好将她带到他的单身公寓。刚一进屋,开了灯,她就醒了,只
  是意识仍然混沌。她微微眯眼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皱眉道:“这是哪里?”“我家。”明晟一边回答,一边将她扶到沙发上。“不,我要回家。”莫锦年起身欲走,孰料身体压根儿不听她使唤,
  刚站起来,还没走几步,身体就软了下来,如果不是明晟及时将她扶住,她估计会摔倒。明晟重新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准备蜂蜜水。”她突然觉得胃部翻江倒海,有种呕吐的冲动,问道:“洗手间在哪
  儿?”明晟扶着她走向洗手间,一进去她就对着马桶吐了个淋漓尽致。她吐完之后,虽然头仍旧昏沉沉的,但意识比先前清明了一些。卫生间橘红色的灯光映照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她双眼迷离地撑着墙
  站立。“醉酒的滋味好受吗?”旁边的男人明显是幸灾乐祸的口吻。莫锦年摇摇头。醉酒虽然能够短暂地麻痹大脑,仿佛要掏空脑中的一
  切,让回忆清零,可是胃里委实不舒服,而且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呕吐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
  明明刚才按了马桶的冲水键,怎么那种秽物的刺鼻味道还这么呛人?她一边狐疑一边低头,这才发现她的裙子上不小心沾染了秽物,顿时又是一阵作呕。她是有轻微洁癖的,根本容不得衣服上如此肮脏。
  明晟看穿了她的心思,柔声说:“你先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下来。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穿我的衣服。”说完转身离开洗手间,去卧室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
  莫锦年站在花洒下,闭上眼睛,任凭温暖的水流抚过她的双颊、她凹凸有致的年轻身体。她还从来没在陌生男人家中洗过澡,但是或许是她醉酒的缘故,竟然没有丝毫紧张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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