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第3/257页


  在盛星晚的余光里,那好看修长的指再度伸过来,这次不是拂痕,而是虚虚指了指她怀里的紫檀盒:“跟我回家,我帮你搞定。”
  那句“我帮你搞定”震着盛星晚的耳膜,浑身都像是被抽空后又被灌满,很沉很重,她咽了下嗓子,但没说出一个字来。
  以前,每每听他人提及沈知南时,始终觉得他与那些二世祖没什么区别,多金,英俊,喜巧取豪夺,但沈知南只占前两点,对于想要得到的他从不豪夺,他的手段更高明,他会抓着你的软肋,往你的软肋里放无数糖衣炸弹,让你根本没办法拒绝。
  就好比眼下,沈知南对她温矜绅士,不强迫她,但是刚刚简短的一句话就足以令她迈不开脚。
  连盛星晚都未觉察到,她内心如麻的纠结已表现出来,攀在盒角的手指沦为青灰色,零下温度里,额角已细汗遍布。
  沉默良久的盛星晚眼睫一垂:“我怎么相信你?”
  沈知南唇角轻挽,看似在笑,可笑意一点儿也融不进眼里:“盛小姐,我不会轻易答应任何人。”
  ......他很狂妄。
  但又不是明目张胆的狂妄,言外含义是,只要他亲口应下的,还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当然,她信他有这个实力,也有狂妄的资本。
  再度对视上,沈知南的眼里满是月色以及对她的势在必得。
  最后,盛星晚还是上了车。
  车厢后座里,除开沈知南坐的那个位置是空,其余地方摆满文件纸张以及笔记本和ipd,屏幕都还是亮着的,上面是一些金融相关的图表,说明下车走向她前,沈知南还在办公,这人是个工作狂。
  沈知南懒散地斜靠在车身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放下手里盒子去整理那些文件,一纸一纸叠好,合上电脑,统一规整地放在中间,然后她坐在到边角上去了,重新又把盒子抱在手里。
  那摞资料像是围墙,筑在两人中间。
  沈知南唇角勾了勾,不动声色地上车,后方司机收去黑伞回到驾驶座的位置,发动引擎。
  黑色迈巴赫缓缓驶离盛家别墅。
  那一刻,盛星晚心情是复杂的,她垂着眉眼看手里的紫檀盒,她终于还是和盛家彻底闹翻了阿......
  外间是漫天雪夜,里面也沉谧安静。
  沈知南没有再和她说话,而是翻开笔记本开始看东西,那些被摞好的文件资料又归于凌乱一片,摆得四处都是,那道围墙在无形中崩塌。
  盛星晚皱了皱眉,还要用又不说?她刚刚整理那么久他还看着的。
  她把脸转向车窗外,看沿途的雪景和飞快往后倒去的重重建筑物,耳边是男人手指偶尔翻阅纸张或是敲打键盘的声音。
  这种状态持续到车辆停住。
  ......
  盛星晚一路上无言,默默跟着,不多话更不多问。
  跟着沈知南进电梯,看着他好看的手指摁在第17层,等他回头看她时,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他勾唇:“你紧张?”
  盛星晚:“......”
  深夜,女人跟一个陌生男人回家,意味着什么想必都不用解释,自是心知肚明。
  所以,她保持沉默。
  这是沈知南无数不动产中的其中之一,一套双层复式公寓,起居室在二楼,露台也有两个,开放式厨房,整体风格是欧式简约灰,客厅摆放着一个硕大深灰酒柜接连着环形吧台,层层架子上是数不清的洋酒。
  朗姆酒,白兰地,伏特加......
  应有尽有,也有她最爱的百利甜。
  沈知南是个好酒人,但绝不是嗜酒成性,他凡事有度,大小事情喜欢掌握在手里,包括喝酒,他绝不会允许自己随意喝醉。
  盛星晚停在门口,环视一圈后低头看了看脚边,发现没有可换的一次性拖鞋,然而这抛光过的深棕地板太干净光亮,她不好意思踩进去。
  已经行至沙发边的沈知南停住,回过身看她,也睨一眼她脚下说:“直接进来。”
  这男人很细致;
  随意一个目光就能知道他人意图。
  盛星晚手持黑帽和盒子,缓步入内。
  沈知南人已长腿交叠而坐,斜靠着,姿态闲散到颇有一番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投过来的目光非常恣意,那是一种近乎于明目张胆的打量。
  先开口的,还是他:“放着吧,”他指的是她手里的盒子,“起码在这里是安全的,手不酸么?”
  盛星晚没有动,她怎敢?
  要知道,死者骨灰盒从古至今一般不会带进家门,更何况是别人家里,她现在又怎么敢随意放下。
  见她怔怔地杵在那里,有几分愣态与纠结,沈知南倒显得无所谓:“我不信神佛,也没有信仰。”
  有些话不宜说得太满,也不宜说得太早,好比沈知南也不会知道,后来的自己居然会爱得深沉又疯狂,甚至还会当着众人的面矫情地道:
  ——她是人间理想,是唯一的信仰。


第3章
  没人能沈知南的目光下维持心平气和,追求盛星晚的诸多男人里,没有一个是像这样的,令她感到不适。
  那样的沉默维持两分钟有余。
  盛星晚败下阵来,
  她把骨灰盒放到茶几的一角。
  沈知南倾身弯腰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蓝色医药箱后,淡声地招呼她:“过来。”
  她看了看他手里的箱子:“沈先生,我自己来。”
  沈知南仿佛没听见她,只低头打开箱子取出棉签和双氧水,重复那两个字:
  “过来。”
  ......
  盛星晚抬步走过去,在他旁边位置坐下,不逾越,两人间尚有一段间隔距离。
  沈知南用医用棉签蘸着双氧水,他伸过来的手莹白修长,但触到脸上却是不知轻重的力道。
  “嘶——”
  疼得倒吸凉气的她,把头往后一躲。
  “疼么?”
  “.....”她睨他,“疼阿!”
  “抱歉。”
  “......”听不出任何歉意。
  沈知南刻意放轻上药力道,做到尽可能的轻一点,奈何手法不对,弄得盛星晚疼的面色渐白。
  她开始质疑他:“你这是第一次给人上药?”
  沈知南把棉签扔进篓里,简短地一个字:“是。”
  “......”
  难怪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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