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第7/257页


  “阿。”
  林殊胜是真不知道这事儿。
  他低讶一声,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关怀地去握住盛星晚空余的那只手,道:“你没事吧,还有你脸怎么回事?”
  昨晚被手杖打出的那道红痕用强力遮瑕都掩不住,盛星晚只轻描淡写地说:“盛柏打的,他不同意我妈葬进家族墓园,所以——”
  拖长的尾音,勾起男人的好奇心,他跟着她重复:“所以?”
  “所以我被逐出盛家了。”
  盛星晚说得倒是轻巧,却没有发现林殊胜的面部表情变化得多么精彩,他知道未婚妻的生母是小三,但是她还是实打实的盛家人,是盛家娇养出的二小姐,但是现在她居然置气离开盛家?
  “......”
  盛星晚微微抬着下巴,颈线流畅优美,她慢饮一口香槟后去看错愕无比的男人:“我母亲必须要葬家族墓园。”
  林殊胜那一刻的心情是复杂,他缓了缓,试探性地反问:“那你以后还会回去么,星晚。”
  她轻垂长睫,自嘲地笑笑:“不回了吧。”
  有什么好回头的。
  人的身体永远比内心诚实,听到这回答的林殊胜竟不由主地后退一小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来,他佯装平静:“星晚,我——”
  话到嘴边,又噎住了。
  不知怎的,盛星晚的耳边倏地就回荡起那男人的低低笑声——【一场企业联姻罢了。】
  如果她不再是盛家二小姐,无身家无背景,那林殊胜还会站在她这边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没有再开口,而是平静地注视着林殊胜,看看他到底准备回答。
  然而,
  没等到回答,等到一阵风。
  室内哪里来的风?
  与风一同灌进的,还有无数张高清照片,纷纷洒洒从会场正上方处被人抛下,数量骤多,密集下落,坠到名流们的盘中、脚边、衣襟上。
  其中一张,相片一角正好卡落在盛星晚的香槟杯里。
  还好没沾上酒。
  盛星晚与众多人一样,从杯中抽出照片,翻过来一看,视线就凝住了,照片背景是酒店的房间,窗帘只拉到一半,那对拥吻的男女尺度很大,香艳四溢,哪怕只能看见半边脸都知道两人是谁。
  不是她的未婚夫是谁?
  不是她的亲姐姐是谁?
  林殊胜和盛可雨,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挽出弧度,寸寸都是讥诮。
  真狗血。
  盛星晚心里暗忖一句,然后用嫩白手指掐着照片,一转,直接把那照片送到林殊胜的眼皮子底下:“嗯?”
  林殊胜的脸色是灰白,眼镜都挡不住那流露出的无措,到底是谁,谁他妈干的这档子事!
  周围也爆炸了。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那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如浪潮,如海啸,将林殊胜和盛星晚包围。
  一个是照片主角,一个是主角的未婚妻。
  坐等看戏。
  盛星晚没有令大家失望,在层层目光里,骄傲的她面不改色如一只黑天鹅,直接将手中那只香槟泼到对面男人的脸上,淡淡出声:“林殊胜,当初是你选择与我订婚而不是盛可雨,而现在这个又做什么解释呢?”
  嚯,好大的脾气。
  作为男人,当众被人泼一脸酒说到底是丢面的事情,她的这一举动削弱林殊胜的愧疚,助长的只有怒意,他抹一把脸,皱着眉说:
  “我又没和你结婚,你搞得这么严重做什么?”
  “?”
  盛星晚搁下空杯,手中还拿着那张照片,她又扫了一眼,极轻地笑了一下:“林家的家教就是教你如何劈腿然后为自己狡辩的?”
  男人几乎涨白一张脸。
  周围议论的浪潮高涨着,七说八杂,你一嘴我一句地交头接耳,不停地对着盛星晚指指点点。
  “毕竟只是一个私生女阿,林公子要她姐姐也不足为奇吧?”
  “是阿,所以说长得好有什么用,就一张皮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她咋没遗传她妈勾引男人的本事,哈哈,咋还让林公子跑了呢?”
  “......”
  林殊胜听到那些话语,仿佛得了底气,从旁边长桌上拿起纸巾取下眼镜来擦,一边擦一边说:
  “星晚,你实在是太过骄纵,我是为照顾双方家族的掩面才没有提出和你解除订婚的,是为了给你留面子。你在八岁时才被接回盛家,换作任何一人都会好好遮蔽锋芒老老实实的,而不是像你这样,骄纵又任性,随便一个男人都受不了你的,真的。”
  那些话,更像是说给旁人听的。
  周围人的目光愈发地耐人寻味起来。
  从头至尾,被指责的盛星晚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听着,沉默着,绯红唇角始终有一抹讥嘲,指间的照片被碾出折痕来。
  “我骄纵?给我留面子?”
  她终于轻笑一声,“林公子,那当时你为和我订婚,接连数月到盛家殷勤讨好百事效劳,现在又这么说,话倒是让你一个人说完了呢。”
  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连看这男人都觉得厌恶,原来对一个人的改观,真的就是在一瞬间。
  林殊胜拢住嘴虚咳一声,说:“我和可雨是真心相爱的,反正你现在也被赶出盛家,婚事自然也就作废了!”
  像摆脱病毒似的,要逃离她。
  四周目光重重,盛星晚被围在中央,给她一种错觉,仿佛做错事情的那个人是她。
  聚集的人群外,沈知南立在原地,香槟喝到一半位置,他是个完全的局外人,好好观众般将一切尽收眼底,看到最后,浅笑着偏头问身边一圈人:“你们说,她那么骄傲,会不会为谁折腰低头?”
  “害!”
  有人感慨一声,立马搭腔:“沈先生,那可不是骄傲,是骄纵阿。”
  “哦?”
  “您有所不知,盛家二小姐被接回去的那一阵,盛家差点
  没翻了天,她像是蓄意替她那个小三妈复仇似的,处处惹是生非,骄纵任性得不行,一次性撞坏盛柏好几辆爱车,甚至有一次在盛夫人的生日会上把人儿裙子烧了。”
  沈知南长睫微敛,听着旁人的话,又去看中央一身黑纱长裙的明艳女子,她脊背挺得笔直的,骄傲得不行,像一只小凤凰。
  又有一人疑惑开口:“她妈是小三阿,你说她这么作哪来的脸?”
  “不对不对!”在场有人生前认识陶淑,立马补充,“陶淑她一开始不知道盛柏他有家室的,陶淑前阵儿不是刚去么,死于抑郁症自杀的,一开始陶淑知情后就应下不再见盛柏也不再肖想,但是盛夫人不肯罢休,活生生逼出来病来,一步一步的,非要把人逼死才行。”
  “......”
  几个老总,竟围绕着别人家事,来了一场座谈会,沈知南摇头失笑:“你们几个大男人这么爱聊八卦?”
  众人立马噤声不谈。
  远处,女子目光清傲,微一转头就这么看过来,沈知南迎上去,他弯唇,英俊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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