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第73/257页


  !!!
  在场没人能想到他会答应,稀奇事!
  要知道,沈知南赚娱乐圈的钱,再怎么盆满钵满的,也都从不蹚这趟浑水,别说区区一部电影的首映礼,就算再盛大的颁奖典礼,也都没露过面。
  所以,此举在意料外。
  盛星晚尤显平淡,默默端起茶杯,垂目间隙,听见简诗也在对自己说话:
  “盛小姐,听说你最近也在导戏,在同一圈子里以后都会常打照面,到时候首映礼你也来吧?”
  话里话外,尽显刻意。
  简诗此举,无非是在试探,试探过沈知南,又在试探她。
  盛星晚没喝那口苦荞茶,咯噔一下,放下茶杯。
  她抬目看去,扯着唇角不明意味地回一句,“好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来。”
  简诗听得一怔,但她懂了。
  ——她盛星晚什么人物?
  响当当的宁城第一美人,要是她往首映礼上一站,纵使她不是艺人,镜头也会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怼。
  “有什么好介意的。”简诗故作大方,笑着说,“那就先不打扰你了。”
  是你,不是你们。
  简诗转身离开时,最后一眼还是在沈知南身上,盛星晚看破不说破,唇角笑意嘲讽得很。
  等那行人消失,她也拿起自己的包,说:“走吧,我要回去了。”
  “不吃了?”他问。
  “没胃口了。”她点头。
  就在沈知南误以为她是在吃醋,心头那抹喜还没来得及升上来,就被她接下来的话掐灭了。
  “......你别误会,我是不喜欢吃饭被打扰。至于那位简小姐,是你的私事,我不做干涉,而她挑衅我这一点呢,我可以忽略不计的。”
  听起来,她多么善解人意,但偏偏落在沈知南耳里,变成了根根锐利的针,绵密地,不太令人舒服。
  一出餐厅,沈知南说不送她。
  此刻街上行人稀疏,月黑风高的,女子独行再怎么说都是危险的,但她只淡淡点头,“好,再见。”
  离开的背影很纤瘦,也没回头。
  沈知南停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月色下的眉间是阴郁颜色。
  他原以为......
  以为她会和绝大多数女子一般,向他服个软,说句她怕,那他也会一扫所有心中不快,甘愿送她一程。
  到底是心里没他,所以连面子功夫也懒得做。
  也是,她现今处于失忆状态,对他的认知不过是一个善于攻心惯用手段的商人,接触时间不到两个月,何谈喜欢?
  更让人无奈的是,就算她没有失忆,也不见得会爱他。
  最后,男人沉沉的目光转到不远处梧桐树下,那里站着一言不发的骆流。
  骆流与男人对视,当即懂了,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朝前方女子身影跟了上去。
  那晚,骆流一路尾随护送盛星晚到酒店。
  看女子安全到达后,骆流转身往反方向走去,一身连帽黑衣加黑裤,行走在夜色下,他找了颗树,往结实粗糙的树身上一靠,掏出烟来点燃。
  在打火机的火光里,映照出骆流下颌角的一抹刀疤,一直延伸到耳后,寻常人如有这道疤看起来会显得很吓人,偏偏骆流男生女相,有这么一道疤痕,正好中和,气质阴郁至极。
  骆流深深吸一口烟,戴着连衣帽的他一把往后掀开帽子,脸朝着月光方向。
  他在多年前,也曾这么在身后跟过一个女子,保护她,顾她周全。
  是命令,也是任务。
  她和那位盛小姐好得形影不离。
  她会在烈阳下向他递来一瓶冰水,和一包纸巾,说:“成天跟我跑,辛苦了,阿流。”
  人人待他疏离生冷,唯有她喊他一句——阿流。
  那时候,他还没学会如何笑,只生硬又公式化地低声道谢:“谢谢霍姑娘。”
  现在,学会笑的他反倒是笑不出了,周身时常只被悲伤困住,无法逃出。
  骆流举目的眸里,全是清冷月色,寒风阵阵拂过头顶树梢枯叶,刷刷地响过后,又簌簌地落。
  掉了一地。
  不知何时,一个妙龄姑娘出现在眼前,长得倒是可爱,脸蛋红扑扑地看他,“小哥哥,能要个微信吗?”
  “......”
  他面瘫,但没劝退小姑娘,“我觉得你长得好好看阿,求你了,给我个微信嘛,我保证不打扰你,好不好嘛小哥哥?”
  看来,这姑娘跟他一路。
  骆流没多余表情,只微微侧脸,把那下颌那道疤露给她看,意思是:看见了吧,你可以走了。
  小姑娘黑眼珠大大的,盯着那条疤,然后捂住嘴,“哇哦——”她惊叹一声,“我刚刚还以为看错呢,真的有疤,这样看起来好酷哦,小哥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身上有杀手气质呀。”
  现在姑娘有猎奇心理?
  骆流瘫一张脸,长长睫毛盖住黑眸,扫一眼小姑娘的脸,什么也没说,只转身将烟头踩灭在脚下,准备离开。
  那姑娘一路追,拿着手机恳切,“求
  求你,就一个微信!我真的很想认识你!”
  头顶,是一轮清冷月亮,骆流顿住,猛地转身,小姑娘视线对上那双丹凤眼,遥遥望去,尽是满眼杀机。
  吓得再止步不前。
  最后,骆流钻进一条黢黑小巷,摆脱异性的穷追猛打后叹了口气,手指没忍住摸上自己下颌处那道疤。
  ——是她用刀划的。
  2016年夏末,焰焰热日。
  骆流被她连扇数个耳光,她颤抖着身体,用手指着他质问:“阿流,我待你如何?难道比顾惊宴待你要差?你居然任他将我锁在这里,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你有没有心的?”
  “霍姑娘,您息怒。”他脸上指印根根,口气温和,态度却强硬。
  他有心,也有职业操守。
  顾惊宴是他骆流的雇主,第一下令人,他不能不听。
  她对他满眼失望,转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私藏许久的匕首,放在颈上,以性命相威,“你不放我出去,那我就割断自己的喉咙。”
  那把匕首,非常锋利。
  锋利到,甚至在一瞬间,就猛地刺痛他的眼。
  但他不能被她抓住把柄,只守在门口,遥遥地看床边的她,“霍姑娘,何必呢?”
  “何必——”她学他的冷漠腔调,气得笑了,“他顾惊宴今日订婚,想要我风平浪静,他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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