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状元郎》第39/49页



“是不是关于你为何迟迟不成家意愿的事?”呵她解了他的心结,更可以帮她……

“好象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他突地执起她的手,搁在自己的心窝。“跟我来吧。”

第九章

莫怪他和他娘身上的花香味会如此之浓,莫怪他和他娘会这么喜欢花、这么懂花。

因为路家祖屋后头的坡地根本就是块百花的极乐之地呀。

瞠大眼,玉棠儿眺望远近繁花似海,很是努力地数,却仍无法将入眼的花草一一细数;虽然上头所有的花草并非全部逢时,但瞧它们生气盎然的模样,就晓得被照料得极好。

生在这里的人,难怪要吸吐尽是芬芳了。

“这里的一花一草,全是路家的心血吗?”被路恭臣牵扶着,她脚下无法稍停。“不是全部。梅是路家以往的持家依据,我们栽梅也贩梅,梅子结得好,一年的生计就无须愁。”拨开随风而落的树叶杂枝,他将她安进自己的臂弯里。

“梅……”

“李树和杏树也是相同用处。”风又来戏,她的一缕青丝贴上他的唇,他随性吻了下,才轻轻拂去。“而屋子后圃子里头栽的报春、鸯尾、锦带,多由我曾祖父或祖父一代与远近同好相赠而来,其余的就都是天生了。”

“路家上下皆是爱花之人,难怪你也惜花如命。”

“说惜花如命太过,因为所有的花里,我视之如命的唯有一种,而且也唯有它一株。”穿过斜坡,来到一处较宽阔的区域,那里碧草如茵,成片的翡翠绿上,有小树一棵。

他说的就是那棵树吗?隐隐然,她心中有着某种程度的失落。

然而也就因为这某种程度的失落,当她将绿地上的小树看清楚时,那惊喜的程度竟是无法言喻。

是海棠!而且是年岁级高的高龄海棠,她怎会不识得!只是……真的有些讶异。“我记得,你应该是不喜海棠的。”

“谁跟你说的?”牵她到树下,他笑,笑得像携老友重游故地。

“你状元府的花园里,没植海棠。”

“没植不代表不喜欢,我住进那幢府邸时,那里就有着那么多的花草,移掉它们可惜,再植海棠,又怕残害了它。”

“残害?”

“跟这株老海棠一样,种在路家的小小天井,是残害,所以我才会将它移植到这里来。”他拉着她,绕到树的另一边。“看看这里。”

他指着海棠树干的一处,那里有着一道颇长的削入旧痕,很深,深到足以要了海棠一条老命。

十年前?抑或是有二十年?她的海棠族员遭受这么重的创伤,她应该会被告知的,可是她怎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她记得,只是一时给忘记了?

正当玉棠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路恭臣执起她的手,娓娓道出:“我晓得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迟迟未成家。”

是很好奇。她专注地看着他。

“因为跟这株海棠有关。”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心事,从未对人提起,包括他娘,也包括甘寅,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当他是怪人――不近女色的怪人。

虽然真说出来,她或许会觉得荒唐,但,有些人就是会为了一个挂记,而影响他往后的行事。

他就是那其中一个。

“跟它有关?”这是何等令人称奇的事!一棵树影响一个人的姻缘?

“对,我说了,你可不许笑,因为它是千真万确。”轻轻拂着她若有所思的俏脸。”话要从十五年前,我十三岁那年说起……”

那年,他十三岁,十三岁的生辰夜,风雨交加“臣儿,你爹到坡地巡梅园去了,你快帮我将后门外的盆花搬进屋里来!”望着外头动辄能折断树的强风豪雨,章氏着急地喊着自家壮丁。

说壮丁,其实也不太壮,当时路恭臣不过是个初初抽长的少年,身型仍有点单薄。

呃……说单薄还不足以形容,说体弱多病还差不多。

“咳咳,娘,您别急,我这就去。”忙着离开那病病之床,路恭臣撑着不甚坚强的身躯,急急往屋后走去。

搬进了几盆他爹最爱的花草,他突然想到内院的那一颗海棠花树,那棵已有年岁,自他犹在襁褓就拿花香哄他入睡的海棠花树。

心头一急,他忙不迭往内院半走半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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