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乱天下》第92/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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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了，坐在地板上，哭得像个孩子。

　　“我恨你们！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凤儿活得好辛苦！为什么不带走我！”

　　东池来到我身边，一如小时候，用帕子轻轻擦干我脸上的泪水，对我温柔地道：“凤儿还小，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呢！如果连凤儿都放弃了，那又有谁能代替属下照顾少主人呢？”东池的笑容，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暖笑容。

　　娘也跟着抱住我，对我道：“凤儿乖，记住啊，要代替娘，每天都笑着。凤儿最贴心了，娘看到凤儿笑别提有多开心了。”

　　爹用他粗重的嗓音，用他粗糙的手抚摸过我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凤儿啊，瞧，爹给你买了风筝了。喜欢吗？风筝啊，要自由地飞它才能飞得起来。知道吗？”

　　我擦干眼泪，看着他们。耳边有着温柔的呼唤声，声声叫我醒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好累好累。身边又另一个人的气息。是叶独夭，他趴在我的床边，累得睡着了。我看着他倾国倾城的脸，笑了。

　　东池，爹娘，凤儿只有三年的寿命了。可是凤儿答应你们，要好好听你们的话，做到答应过你们的每一件事情。谁是我爹这些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凤儿有你们真的很满足，很满足了。

　　哥哥，你要保重啊，也许有生之年，凤儿再也见不到你了。

　　管啸……

　　想到管啸，我的脑袋里只有一片空白。

　　轻手轻脚地下床，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傅寒笙微笑的脸。

　　我看着他，点头示意。

　　稍作休息，在几日后我们三个人就踏上了行程。此时早已过了秋季，天气越来越冷。我因为大病初愈，时常的感到疲倦，我们的行程特别缓慢。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一路上我们三人停停走走，看大好河山倒也不觉得缓慢了。

　　苗疆是我们的目的地，那是个神奇的地方。起码在我们的想象中是这样的。

　　天下依旧的不太平，一路上，我们遇到了无数的难民。他们拖家带口，成群结队。路过一个镇子就在镇子中乞讨。一时之间，整个长明王朝竟是一片萧条景象。

　　我跟着辛酸。

　　一日我正在路上看着小贩卖的吃食，一群人在围观。我因着好奇，就拉着叶独夭，傅寒笙一起到前面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三人，拨开了重重叠叠的人群看到了最中央。竟是一个落魄的男子，和一个大约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是难民。

　　不是他们的难民身份让我觉得新鲜，而是小女孩的话。

　　“你个不孝顺的丫头！爹也是为你好！跟着爹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可是进了大户人家，虽然是个丫头，可好歹有东西吃啊！”一个男子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那个女孩子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既然爹说得这么好，为什么不把弟弟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总比跟着爹有一餐没一餐的好！”我听着小女孩子的话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男子暴跳如雷，挥着拳头道：“那是弟弟！弟弟！弟弟能当丫鬟吗！”

　　小女孩一点都不害怕：“弟弟，弟弟怎么了！弟弟怎么就不能当丫鬟了啊！”

　　男子忍无可忍，拉起小女孩的胳膊就要打下去。

　　谁知小女孩用力咬了男子一口，仗着身体小，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那个男子，怎么着都抓不到他。

　　男子气得大叫：“你！你个死丫头给我出来！”

　　女孩子从人群中探出头，做了个鬼脸，叫道：“就是不出来！不出来！我不要做丫鬟！要做就让弟弟去做！”

　　男子更是气得跳脚，吼道：“弟弟是家里的命根子！你给我出来！我要打断你的腿！”

　　女孩子从人群里发出气喘吁吁的声音：“弟弟是命根子，我也是命根子！就不出来，就不出来！”

　　又追逐了一会儿，女孩毕竟年幼，体力不支，哎哟地一声摔到在地。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女孩的小细腿，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女孩子拼命挣扎，男子就是不动半分。

　　男子嘴里说着：“今天我一定要让你服服帖帖的给我去当丫鬟！”伸手就要打在女孩子的屁股上。

　　女孩子大叫：“爹爹偏心！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要当你的女儿！”说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