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她[快穿]》第20/392页


  南姒叹口气,“穷成这样了,还去救济别人,就没有人救济她吗?”
  通灵玉说:“有,苏承欢的远房侄儿,苏远山。”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厮进府禀报,“表少爷来了。”
  话音落,一人入屋来,着团青锦袍,步伐稳健,走至跟前。南姒抬眸看他,见他生得一双深邃眼英气眉,只是脸上笑容太过肆意,看得人不舒服。
  远山姿态惺惺往前一鞠,“皇上召你我入宫,侄儿顺路来接四叔。”
  苏承欢这一房在族谱中排行第四,家中独她一个,故而下面的小辈皆称她一声“四叔。”
  远山见她未搭话,笑意更浓,语气戏谑:“四叔可是忧心被那群不知进退的老头子连累?放心,到时候皇上真要怪罪,侄儿定为四叔美言几句。”
  苏远山比她大上几岁,论资排辈不得不唤她一声四叔。他虽姓苏,却是旁系,并未沾过苏家多少恩惠,他痛恨门阀之见,皇帝推行新政后,他见势而为,很快平步青云,成为皇帝宠信的新臣。
  他记恨当初不肯推举自己的苏承欢,如今得势,转头就来嘲讽她。借救济之名,行羞辱之事。之后更是趁机在皇帝面前进言,夺了苏承欢的丞相之位。
  苏承欢自持世家风范,不肯与之胡搅蛮缠,苏远山有恃无恐,每每来此,必要逞一番口舌之能。
  南姒可没这好脾气。
  她目光一沉,往藤椅上一躺,指着苏远山,不疾不徐地说:“好侄儿,给四叔磕个头。”
  苏远山以为自己耳鸣,瞪大眼望过去,“你说什么?”
  南姒轻言细语笑道:“在大周朝,论辈分,侄儿给叔叔行礼,该行跪拜大礼。论官阶,我一品,你四品,你见了我,该行叩拜大礼。今日你若不跪,明日我便参你个藐视礼法之罪。”
  苏承欢最喜欢弹劾参人,这一点倒是很符合南姒的作风。
  苏远山咬牙切齿,狠狠瞪她,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对面的人儿,半点气势不输,抬额扬眉,一派权臣之威。
  她以俯视众生的眼神看他,吐出一个字:“跪。”
  这就是做丞相的好处了,即使大权旁落,依旧能够官压众臣。
  苏远山袖下紧握拳头,在南姒充满挑衅的目光下,缓缓跪下。
  他听到她的声音在头上响起:“磕一个不够,得磕两个。”
  苏远山手指掐得泛紫。忽然他身子一僵,那双修长纤细的手,此刻正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
  他望见她眼里深不见底的冷漠,寒冽似冰山,她轻轻地说:“远山,以后再想作践四叔,得称清楚自己的分量,你虽春风得意,但如今大周朝的丞相,仍是我苏承欢。”
  苏远山咽了咽。
  顷刻,他俯首称臣,用从前在官场跌打滚爬的隐忍语气,道:“是,四叔。”


第16章
  宫墙巍峨,朱门缀金钉,红檐积厚雪。入御道,路旁墙角贴一排宫女,碎步而行,见人便停步福腰。
  小黄门在前引路,时不时向苏远山阿谀奉承。
  “皇上这阵子常惦念着苏大人,前日看了苏大人递来的折子,龙颜大悦。依老奴看,放眼整个朝廷,再找不出比苏大人更年轻有为的人。”
  竟直接忽视苏承欢的存在。宫人最会审时度势,可见苏承欢在皇上心里,已经彻底被抛弃。
  苏远山笑得称心如意,转眸往前瞥,只看到前头那人清瘦修长的影子,那一身织金仙鹤紫袍官服罩在她身上,显得人愈发弱不禁风。
  苏远山想,假以时日,他定要扒了这一身紫袍,好叫世人看看,最后手握相印执掌朝政的,是他苏远山,而非苏承欢。
  风里杂着雪,上下回旋,呼啸刮过,刀子似地,割骨彻寒。苏远山停下脚步,轻声唤她:“四叔,你看前面是谁?”
  南姒从他得意狡黠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恶意。
  她抬头,不远处一顶青软小轿朝宫门而来,轿角上羊脂玉环刻就的雕花白泽流苏牌赫然入目。
  是燕王府的标志。
  待轿子行至跟前时,苏远山作揖道,“参见王爷。”
  里面的人喊了一声“停”,宫人为其撩起轿帘。
  一张俊朗倨傲的脸闯入视野,七分贵气,三分寡淡,眉眼精致,气质慵懒。众人皆知,燕王贺兰辞,是天底下排第二的美男子。
  至于这第一,便属当今丞相苏承欢。
  两张惊才绝艳的脸同时出现,饶是看惯了人的小黄门,也忍不住暗自做一番比较。
  都说人一落魄,面容精神气也跟着颓败,苏丞相失势已久,今日一瞧,却比之前更为容光焕发,那股子清冷如兰的气质,更添几丝熠熠生辉的明朗。
  相比之下,仍是苏丞相更为俊俏。
  燕王同苏远山寒暄几句,余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苏承欢。
  他很不喜欢这个病秧子。
  像茅厕里又臭又硬的石头,迂腐固执,冥顽不明。
  无论是当初做皇子还是现在做王爷,他都曾折在这人手里数次。如今好了,皇兄肃清党营,世家地位不复从前,苏承欢再也折腾不起来。
  依燕王的性子,即使他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直白地表现出来,视而不见,是他最后的礼数。
  但今天却不一样。
  他发现苏承欢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同平时苏承欢自视甚高的样子不同,今日竟主动凑到他面前打招呼。
  “燕王爷。”
  说起来,贺兰辞是有些怕她的。少年时入御书房念书,苏承欢曾做过他的老师,时间很短,却令人永生难忘。
  那时,他十八,苏承欢十五,刚开始他还起哄取笑竖子年幼无知竟敢来教书育人,后来就被训得笑不出了。苏承欢告状功夫一流,他不知为此被父皇责罚过多少次。
  “燕王爷。”声音再次在头顶上响起,燕王回过神,不知何时,苏承欢已挨近离他只有咫尺之隔。
  他望见她肆无忌惮打探的目光,如陶瓷般雪白的肌肤不见一点毛孔,仿佛察觉到他的底气不足,她故意往前靠:“王爷,不和臣下说句话么?方才您与远山相聊甚欢,怎地到了我这,就一言不发了?”
  南姒看着眼前这个杀气腾腾却又禁不住露怯的男人,她想起自己曾养过的一只仙豹,外表看似凶猛,实则胆小懦弱,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会勇往直前。
  或许苏承欢曾经有机会收服这个男人,就算身为政敌,也不至于拼到最后你死我活的地步。看来晋国公主对燕王的影响很大,大到足以让他为爱买凶杀人。
  从刚才燕王往后微微一缩的细致动作,南姒基本可以判定,这男人,对她除了厌恶,更多的是畏惧。
  燕王转过脸去,“本王与丞相,素来无话可说。”
  南姒并不打算就此别过:“哦,是吗?看来昔日微臣教导王爷的那些话,都已被忘到九霄云外。”
  这是摆出当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架子,指着鼻子说他不尊师重道。
  燕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下轿来,撩袍踏雪,礼数周全,“学生向老师赔礼。”
  南姒很满意,这具身体的优势明明有很多,只可惜苏承欢太过自傲守礼,所以最后才被人欺成那样。
  燕王眉头微蹙。他还等着苏承欢的回应。
  对面人却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他向来招架不住苏承欢的目光,只是过去她不屑与他周旋,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今日这般气势如云,倒出人意料。
  贺兰辞不耐烦地掠过旁边站着的苏远山。
  要不是他多事拦轿,何曾会有今日这一出。苏承欢向来不是个喜欢占口头便宜的人,若非苏远山有心借势辱人,他哪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苏承欢鞠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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