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谷奇遇记》第2/196页



知青们参加劳动时,正值秋收季节,所谓:“三春不如一秋忙,新过门的媳妇下厨房”,正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就连小学校的王校长也带领老师、学生参加助学劳动。

场院里,社员套着马拉的磙子转着圈碾压金黄的谷穗,青壮劳力抡着连枷打豆子,场院一角有几个老年社员挥舞木锨将一锨锨的红高粱扬到空中,让风把高粱中的草末、灰土吹走;只见连枷、木锨上下翻飞,笑语连连,看人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估计今年的收成不错。

生产组长马老乐带领知青们在场院扒包米。大家围坐在两大堆包米堆旁,将包米棒子的外皮扒开,掰下棒子,扔在大筐里,抬到包米囤子里等其晾干。

大家互相还不熟悉,马老乐问身旁的李刚多大了,李刚笑了笑:

“十九了。”

斜对面有人接口:

“嘻嘻,我十八。”

李刚抬头望去,见是一个椭圆鸭蛋脸、杨柳水蛇腰、细眉凤眼的年轻姑娘用微笑的眼神瞄着他。

马老乐见了呵呵一乐,道:

“这是我们村有名的大美人‘二姑娘’,是‘姜大烟’的二闺女,今年刚满十八,还没找对象。”说完满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用浓重的胶东口音唱了一段现编的东北二人转:

“你十九,俺十八,

正是青春好年华,

咱俩快把婚姻定,

早进洞房早安家,

隔年就把娃娃抱,

得儿哪麽呀一呀,

二姑娘乐得心里开了花。

唉嗨唉嗨嗨呀。”

马老乐二人转唱词编得好,唱的风趣幽默,引得大家轰笑不绝,女知青们也乐不可支,谭丽等人还用怪异的眼神望向李刚,幸灾乐祸的看他如何回答。

李刚暗恼“二姑娘”脸大不害臊,不动声色的问她:

“既然是‘二姑娘’,请问你认识苟润田吗?”

“不认识。”

“那么一定认识刘魁胜了?”

“也不认识。”“二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刚摇了摇头,叹道:

“可悲呀,可悲。既是久住娼门,烟花柳巷,出身不正,水性杨花也不足为怪,就此从良,从一而终,未可不是正途,即使苟润田是个奸佞之徒,嫁了他,只要能恪守妇道,不伤风化,也可谓难能可贵了。奈何见异思迁如此之快,前弃夫君如败履,是为不忠;后忘姘头如过客,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恕我不敢恭维,大概在场所有看过小说‘敌后武工队’的人,没有人会娶‘二姑娘’为妻。”

一番话说得“二姑娘”水里雾里,似懂非懂:

“什么‘就住唱门,让画柳像’,别的门就不能住了吗,杨像就不能画了吗;还‘出身不正’,我家出身中农,也算不上不正。”

众老师和知青们笑了个“不亦乐呼”,就连不苟言笑的王校长也窃笑不已,暗想:

“这小子借彼‘二姑娘’,喻此‘二姑娘’,骂人不带脏字,思维敏捷,措词严谨,是个人才。”

“二姑娘”似乎悟出李刚在取笑自己,自己又不是对手,便悻悻的干活,不敢再招惹李刚。

后来,李刚才知道:“二姑娘”是外号“姜大烟”姜功仁的二女儿,名字叫姜桂花。

这姜功仁早年家境富裕,后来染上大烟瘾,家道败落,土改时划成中农。

姜功仁身体不好,患有哮喘病,干不了重活,都是他老婆拖着抱着两个女儿,上山砍柴,下田种地,勉强维持生计。后来,姜大烟老婆招了个“拉帮套”的,此人名叫刘茂田,是困难时期从河北过来的“盲流”。刘茂田到了姜家以后,有人疼他爱他,为他洗衣做饭,使他不用再过那饥寒交迫的流浪汉生活,就安心留下来,老老实实为姜家干活,情愿过这“拉帮套”的日子,还为姜家留了个男孩承继香火,姜功仁只剩感恩戴德的份了,那里还计较其他。

(注:“拉帮套”是东北很多偏远贫困地区的风俗,双方你情我愿,更没人控告他们犯了重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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